第三十一章 慧眼識珠
如果沒有秦思慕,方羽根本不會來,秦思慕走了,他也失去了興緻,匆匆忙忙走出大廳。.
“方先生!”和葉怡軒一起叫他的那位清秀女子走到他面前,她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方飛羽,說道:“我是北方衛視的節目製作人艾薇,我們想邀請您做我們的嘉賓參與我們的節目,請問您方便嗎?”
“對不起,不方便。”方羽不喜做作,直接了當的回絕了她,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三天,程昊是天天哼着小調度過的,葉怡軒的那筆大生意指日可待,而坐在杠頭不開花的石之軒也終於有了一點零星的生意上門。方羽心情也不錯,唯一令人覺得有些不自然的是,秦思慕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出現。
第四天傍晚,一直盼着大生意成交的程昊樂呵呵的跑進石之軒,看到方羽正圍着圍裙手拿刻刀在搗鼓什麼,他上前說道:“就你這拙手笨腳的樣兒還能篆刻,還是我來幫你吧。”
方羽收起印章石說道:“這事就不勞煩您老人家了,喲,這手什麼時候裂開了一道口子啊。”
“見血好啊,這石頭就是得吸點人血才有靈性。”程昊扔過來一塊邦迪說道:“早備着呢,想學這手藝叫聲哥,我教你。”
方羽將邦迪扔還給程昊,說道:“就你這二把刀?哪涼快呆哪兒去。”
瑪莎拉蒂gTs從門口過去,葉怡軒很快走進石之軒,她問道:“都準備好了吧?”
方羽起身搬過來一個紙箱說道:“都在這兒了,驗驗貨吧。”
葉怡軒很爽快,她說道:“驗就免了吧,總共多少錢?”
交易很快完成,葉怡軒的一位殭屍臉保鏢將錢交給程昊。
“哎,跟我走啊!”葉怡軒剛走幾步就回過頭來對方羽說道。
方羽奇怪的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啊?”前一次跳舞讓秦思慕好幾天沒理他,這回又是哪一出啊。
葉怡軒說道:“這叫售後服務,你得等我們的時裝秀結束了,禮物送出去才能算徹底完成交易。”
“行行行。”方羽想想也是這麼一個理兒,點頭答應。
傾心這譜兒擺大了,就一群個子跟方羽差不多高的、瘦得跟那排骨似的女人抹成妖怪模樣穿着衣服溜幾圈的事還要整在天壇。
長槍短炮、燈光閃耀、花里花俏、各領風騷、大台小報、胡說八道,一番雞飛狗跳,時裝秀落下帷幕。方羽和工作人員剛把印章石裝好,葉怡軒就走了過來,她對方羽說道:“等會兒有新聞布會,如果有記者追問印章石的出處,我該如何回答呢?”
方羽瞧了一眼葉怡軒,說道:“你會不知道?反正繞到最後都會繞到你們的服飾上去的,什麼中國元素、印章文化、天壇古迹,都是你們的噱頭罷了。”
葉怡軒狡黠的一笑,說道:“要不要順帶說一說你們的石之軒呢?”
“你可以說你的條件了。”方羽盯着葉怡軒,直接了當的說道:“商人小姐。”
葉怡軒輕輕摸了摸方羽的臉,說道:“寶貝兒,別緊張,我只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到時候幫我們尋找那對花瓶,只要你乖一點,我可以幫到你更多的。”
“哦!”葉怡軒一驚,方羽在她那纖細的腰上輕擰了一把,學着葉怡軒的口吻說道:“別緊張,甜心,我只想告訴你,多謝。”
葉怡軒有沒有順帶幫忙宣傳一下石之軒方羽不知道,但第二天上午就有生意上了門,方羽認得那塊石頭,那就是自己賣給葉怡軒的那一批。
人的消費習慣都有規律性,由於葉怡軒送出的石頭留有石之軒的落款,為了保證相同的做工,收到石頭的人就會把石之軒當成刻字的選。光有這些還不夠,因為這些潛在的客戶不知道石之軒在什麼地方,這個時候,方羽做的簡易網站就起了作用,中國人是知道內事用百度的。當然,二次消費是要給錢的,至於收費嘛,這就得以石頭的本身價值來計算了,材質價值越高石之軒承擔的風險就越大,加工費用也就跟着水漲船高了。這批石頭價值不菲,方羽他們大賺一筆的同時還可以小賺一筆。
來的客人一聽機械雕刻可以馬上取貨,便決定機械加工。傾心的貴賓肯定不是一般的中低收入者,但這些人大多都很忙,而人工加工很耗時間,方羽他們的自動雕刻雖然缺乏藝術性,但勝在效率,更適合惜時如金的他們,也適合如今快節奏的都市生活。
第二天
“哈哈哈,我們要了!”程昊一邊數錢一邊大笑着說道。
“?在你頭上。”擺弄着計算機的方羽說道:“除去成本、房租、人工,這些天總共有四十萬收入,如果付掉那台自動雕刻設備的費用,剛好保本,娘的,生意真不好做啊。”
程昊說道:“我們還有這麼多石頭呢,設備買好了,以後沒有太多的開銷了,嗯,只可惜像葉怡軒那樣的大主顧太少了。”
“沒時間跟你廢話。”方羽拿起自己最近幾天一直在搗鼓的印章石,匆匆忙忙的走出石之軒。
北大歷史系禮堂,數百名學生不時的傳出笑聲,不斷有掌聲打斷台上優雅女子的娓娓道來。
“我們無法預知未來,但我們可以了解真實的歷史,只是真實的歷史需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識別那些曾今欺騙過你、現在仍在欺騙你的偽歷史!同時,我們所有的人都應該去維護一個公正公平公開的現實,因為如今的現實,便是未來的歷史,不要讓我們的後人再為我們所創造的這段歷史而苦苦求證,因為我們給他們的,是一個完整的真實!”
演講結束,全場起立為這位年輕漂亮的女講師鼓掌。
“秦老師,我愛你!”幾個膽大的男生一起叫道,人群中頓時噓聲不斷。一片熱鬧中,一個學生捧着一大束鮮花衝上了講台。
幾個年老的教授連忙交頭接耳。
這局勢是不是該控制一下啊,別把小秦老師嚇着。
這都哪個系的啊?
讓他們鬧吧,都是年輕人嘛,北大好久沒出這麼年輕漂亮又有學識的講師了。
秦思慕正在收拾演講稿,一大束鮮花“走”了過來。
“謝謝!”秦思慕微笑着接過花,但她接過手,對方卻沒有放,這哪個學生啊,惡作劇嗎?
秦思慕不得不鬆手,花慢慢往下移去,露出了方羽的臉,他笑着說道:“秦老師,祝你演講成功!”
“秦老師臉紅了!”隔得近的幾個學生大聲叫道,場面頓時進入尷尬之境,吆喝聲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
秦思慕低下頭,輕聲說道:“你這人呢,老這麼一驚一乍的。”
“這兒我熟得很,從後面走!”方羽對秦思慕說道。
好不容易離開了禮堂,方羽和秦思慕並肩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方羽拿出那方印章遞到秦思慕面前,說道:“送給你的。”
秦思慕接過印章的時候看到方羽那根明顯帶着刀痕的手指,說道:“你的手怎麼了?”
方羽說道:“沒事,前些天弄得。”
秦思慕拿過印章,看到下端那並不工整的四個字“思慕之印”,笑着說道:“你們石之軒就這水平嗎?”
方羽說道:“我怎麼能把思慕當客戶呢,是我自己刻的。”
“傻瓜。”秦思慕說道:“不會就不要勉強啊,把手都弄傷了,給我看看。”
秦思慕輕輕將方羽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說道:“疼不疼呢?”
“喲,好疼!”方羽露出一個難看的表情說道。
“說你傻你還真的傻。”秦思慕說道:“疼你還不包紮。”
“騙傻瓜呢。”方羽大笑着說道:“連血都沒有哪裏會疼,我這人手快,每次刻刀下去的時候都能躲開,起碼不會傷得很深。”
秦思慕在方羽手上拍了一巴掌,說道:“騙子。”
“哎,這回是真疼了。”方羽抓住受傷的手說道。
“別鬧了。”秦思慕說道:“送我回家,好嗎?”其實那天秦思慕並沒有生氣,但她是下定決心不主動來找方羽了。像她這種性格的女人是不會倒追男人的,頂多是施點小曖昧點醒男人去追她。
方羽說道:“這可對不住了,老爺子那邊還有點事,我得去寶鑒堂。”
秦思慕說道:“那就一起先去琉璃廠唄。”
秦思慕看到方羽的那輛踏板摩托車,不知道哪來的興緻,說道:“騎摩托車一定很好玩,能不能教我呢?”
“沒問題。”方羽讓她坐到摩托車前面,自己坐在了她的身後,這種踏板摩托車騎起來很容易,左手捏住剎車,右手拇指按住電子打火按鈕的同時扭動油門給油就可了,但秦思慕怎麼學也學不會,方羽不得不雙手環抱着秦思慕啟動摩托車,啟動之後,秦思慕勉強帶着方羽騎走了摩托車。
摩托車一路以“s”型往前,方羽雙手放在秦思慕的肩膀上,眼睛一直望着前面,說道:“喂,你小心些呀,小心左邊...往右...”
“你別捏着我的肩膀啊,我一緊張就沒法轉彎了。”秦思慕也有自己的難處。
“嗯,知道了!”方羽的雙手從秦思慕的腋下穿了過去,輕輕摟着她的腰,溫暖的秋風輕輕吹過,秦思慕的長在風中不斷飄揚,梢佛在方羽的臉上,痒痒的,方羽將臉輕輕的埋進她那柔順的頭裏,不停的呼吸着她絲的清香。秦思慕感覺到了他在玩自己的頭,卻沒有反對,她那帶有些許得意的笑容連路人看了都能感知她的心情。
琉璃廠除了古董店之外,每逢初一十五就會有很多古董販子過來擺攤,今天就是這樣的日子,這些小攤一直綿延到街口,好不熱鬧。摩托車剛轉入琉璃廠,一處小攤上的硯台引起了方羽的注意。方羽忙說道:“思慕,停車。”
秦思慕停下摩托車,方羽將摩托車停好之後,和秦思慕一起走到那個買硯台的小攤,買硯台的是一對母女,在她們面前的地上,有一塊塑料布,塑料布的上面是一張白中帶黃的宣紙,宣紙的上面是一方硯台。
此刻的客流並不多,周圍的小攤都冷冷清清,但圍觀這裏的人卻特別多,不過這些人好像都不是衝著硯台來的,因為這對母女中的女兒有些養眼。老實說,秦思慕可以列入極品美女的行列跟她從事的職業有關,職業的光輝給她帶來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而眼前的這個穿着普通,絕對不施粉黛,也不可能使用任何高檔護膚品的女子和秦思慕站在一起絲毫沒有被比下去感覺,僅此一點,足以說明她的美麗。
那中年婦女看到方羽和秦思慕走過來,上前問道:“這位先生,要硯台嗎?”
此刻,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子正拿着硯台翻來覆去的看,然後,他扶了扶眼鏡說道:“硯之為用,重墨性能,凡佳石所制之硯,墨如油,所謂能鏊鎜塗蠟者,當為上品。姑娘,恕我直言,這方硯台石質瘦硬,不溫潤也無光,完全沒有幼嫩密實的特點,墨性能肯定好不到哪裏去,不是好硯。”
雖然這位眼鏡兄說話過於文質,給人一種掉書袋的感覺,但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硯台畢竟是用來磨墨寫字的,墨性能的好壞直接影響硯台本身的價值。
那中年婦女說道:“這是我丈夫的家傳之寶,不是因為重病在身,我們也不會拿出來賣,就是這樣,我們也是瞞着他才敢拿出來賣的,我以人格保證,這絕對不會是假的。”
這對母女中的女兒年齡比秦思慕略小一些,當她看到秦思慕的時候眼光有些躲閃,方羽輕聲問秦思慕道:“你認識他們嗎?”
秦思慕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印象。”
其他一些懂行的人也紛紛搖頭,一個人說道:“不管是從石品、紋理、雕刻手法還是鐫硯裝飾上來看,這種硯台的價值不會過一千塊。”
方羽說道:“給我看看。”中年人將硯台遞給方羽,方羽看了一會兒,問道:“這硯台賣多少錢?”
那女子低聲說道:“五萬塊。”
“五萬塊?”方羽道。
那中年婦女着急的有些語無倫次了,她說道:“如果您要,價錢可以低一點。”人家還沒有討價還價就自己降價了,看來她的底氣也不怎麼足。
“不是太貴,而是太便宜了。”方羽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人家都說只值千把塊,他卻說太便宜了,看來此人多半是一個嫩得出水的托兒。
方羽看了看周圍那些不信任的眼光,說道:“我也不想瞞你們,這是宋代婺源的龍尾硯,宋朝以後,這種硯台就因為石質開採枯竭而沒有加工了。”
“婺源龍尾硯,怎麼可能?”中年眼鏡問道,婺源龍尾硯因產於安徽婺源龍尾山而得名,又因在古代婺源屬於歙州,又稱歙硯,歙硯的生產始於唐代,盛於北宋,止於南宋,是硯台史上最為名貴的硯材之一,自古的價值就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