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番外
“你確定你的任務是保護我,而不是讓我來看你的臉。”柏童心看着面前一臉陰鬱的雲意涼涼開口:“既然這麼不願意,走好了。”
雲意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當他還真願意來伺候這樣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嗎?
“喂,你給我站住。”柏童心沒想到雲意這麼不給她面子,一臉氣急敗壞地吼:“你這個傢伙是專門來跟我作對的吧?”
她氣呼呼的衝過來,站在雲意麵前,一張小臉漲紅,她顯然忘了,是她軟磨硬泡哀求雲亦淼將雲意借給她一段時間。
“柏小姐,不是我想過來的。”雲意咬牙,有些憋屈的開口。
他明明是雲爺身邊的助理,為什麼會淪落到保護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嬌小姐?最重要的是這位大小姐身邊有着堪比保護國家元首的保鏢隊伍,他在這裏似乎十分多餘。
“可是我對京市什麼都不熟悉呀,自然要有一個嚮導啊,而且是會武功的那種嚮導。”柏童心猶自天真地說,一點兒也不認為自己的要求有什麼過分的地方。
“你完全可以讓雲先生給你安排一個專業的導遊,我對京市也不熟悉。”雲意看着白童心好脾氣的說。
這麼多年她跟着雲意走南闖北,真正留給自己玩樂的時間少之又少。讓他當嚮導,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腦迴路才能考慮到。要不是林九矜來京市上學,他們估計還在會世界各地飛,幫助雲爺打理日常事務呢。
“可是他身邊的人,我就感覺你最合適啊。”柏童心仔細打量他:“在他身邊,哪有在我身邊而開心。”
雲意可一點兒也沒有覺得這位大小姐身邊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哎喲,你放心,我不會在國內呆很久,也許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她揮手打斷雲意的話:“所以我才跟雲哥哥說,在國內的時間段找一個相對熟悉的人陪着我。”
言下之意,雲意最合適。
雲意抬手搓了下臉,他怎麼這麼倒霉。
“啊,對了,你等一下”。柏童心看了一下他光禿禿的手腕,一挑眉,轉身回到梳妝枱前,拿起一個深藍色包裝盒,上面繫着魅力的淡黃色蝴蝶結。
如果雲意沒有看錯,這應該是哪個國際知名奢侈品名表品牌。
“這是……”
柏童心笑眯眯舉起來獻寶:“這是送給你的答謝禮物,之前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遇到危險了。”
“柏小姐……這太貴重了。”雲意無語。先生平日裏都不喜歡帶這種奢侈品,他一個助理,為啥要帶着幾百萬的手錶招搖。
“哎呦,你不要害羞!”柏童心以為他不好意思:“本小姐的命可是很昂貴的,這個送你一點都過分。”
我並沒有用你的命衡量禮物啊!
雲意感覺自己不能跟眼前這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說話,不然那血壓會暴增。
“怎麼,你不喜歡。”她有些驚訝,可是在珍藏品裏面選了好久。
“不是,是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客氣,而且這種貴重的禮物,我也不會收。”雲意乾脆把話說清楚:“我在你身邊的工作就是保護你的安全,如果柏小姐一定要感謝,就請你對雲先生說吧。”
柏童心嫣紅地小嘴開合幾下,最終晶亮的眸子暗淡下來,她沒有在多說什麼。任由雲意禮貌性點頭,轉身走出卧室。
從小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都有着各種各樣的目的、利益,她也只能掛出得體的微笑應酬。這麼多年,她以為她已經習慣了,可是沒想到在回國短短几十個小時內,她就認識了雲意。
別人都以為她玩心重,對於刺激的事情有着本能的欣喜。其實不然,昨天她遇到危險時,那種被人護在身後的感覺,是從小就眷戀渴望而未曾擁有過的心悸。
她想,她是心動了,對一個用生命保護到她的人心動了。
就是這麼的突兀,就是這麼的沒有道理可言。
她想用一件貴重的禮物掩蓋自己慌亂的內心,她想用慣有刁蠻任性讓自己的傾心無人察覺。
可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雲意公事公辦的表情,不耐煩的言語,還是刺痛了柏童心萌動的心。
她知道她的身份跟這樣的男子註定沒有交集,可是不能給她一點小小的念想嗎?等到暮年的時候,讓自己乏味可陳的人生有那麼一抹亮色出現,就如同夜幕低垂下的流星照耀天際。
走出房門的雲意,沒有在意一眾待命保鏢的冷眼,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掏出手機,開始一天的工作。
昨天雲亦淼安排他來這邊的時候就說了,這麼安排是為了防止柏童心身邊有反水的人對她下毒手,熟人下手要比外人更加兇殘,他在這裏除了戒備外在勢力,也要注意她身邊的人。
在柏童心回家之前,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嚴肅對待。
他還記得雲先生鄭重其事地囑咐他,柏童心有一種罕見疾病,如果不是什麼過分的事,就順着她吧。
畢竟她的生命不知道何時會畫上休止符。
這種罕見的疾病哪怕是專門做物理研究的林九矜也不見得有把握治癒,還要等三期疫苗出來之後做抗體實驗和好轉反應實驗。
說白了,就是要試藥。
柏童心能不能通過這兩個要命的實驗還未可知。
想起她剛剛猶如小動物受到傷害一般委屈的眼神,雲意感覺心尖猛地一痛。他那麼乾脆的拒絕,是不是太過分了。
算了,他是男人,應該主動低頭,但是這麼貴重的禮物不能收,其他的小物件收一個吧,權當是哄這位大小姐開心。
畢竟心情好有利於病情康復。
思及此,他站起身再次來到卧室門口,雙指疊起輕輕敲了幾下:“柏小姐。”
話音未落,柏童心大力拉開門,一臉驚喜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
“……”。雲意心想,我現在說敲錯門了,來不來得及。
柏童心伸出冰涼的小手拉住他的手腕,就往屋裏扯。
雲意沒有反駁,跟着往裏走,他只是驚訝柏童心超低的體溫,是因為穿的少才冷嗎?他瞥了一眼恆溫在25度的空調新風調節器,室溫此時來說,並不寒冷。
“我跟你說,這可是限量版,全球也不過十五塊。”
柏童心將他拉到梳妝枱前,打開藍色的盒子就要拿出手錶給他戴上。
卻被雲意一把按在盒子上。
柏童心疑惑地抬頭看着他。
“怎麼了?”
“柏小姐,我來不是為了要禮物的。”雲意輕咳:“如果您一定要表達謝意,可以送我個簡單的禮物,這塊手錶,我真的不能收。”
“啊?”柏童心有些失望,她很少精心準備禮物,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結果人家還不喜歡。隨手將盒子扔在梳妝枱前,她悻悻地說:“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沒有多準備一份。”
“沒事,那就這個。”雲意也不矯情,拿起桌上的寶石胸針:“送我這個吧。”
在他看來,寶石胸針的價值即便是高定,也不會貴過限量版的手錶。
“你喜歡這個……”柏童心有些忐忑,這可是她親手做的18歲禮物,這麼多年一直隨身攜帶。
“是啊,這個我喜歡。”雲意連忙開口。
“那好!”柏童心有說不出的雀躍。他原來喜歡她自己做的東西啊!
“那謝謝柏小姐的禮物,我出去了。”看着柏童心逐漸紅潤的臉色,雲意沒在多說什麼,臨出門前囑咐了她一句:“現在天冷,多穿件衣服。”
看着合上的房門,柏童心吃吃笑了。
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時的心情,這次獨自的離家之旅,也許就是她瘋狂的開始吧。
幾天後
實驗室內
“趙教授,您感覺她的病適合用咱們的病毒疫苗嗎?”林九矜站在身側,看着一臉嚴肅的趙教授小心詢問。
作為物理權威,趙教授比其他教授多出來的優勢就是人體病理與疫苗反應。這是林九矜縮欠缺的領域。
柏童心的事她不敢掉以輕心,雖然校方跟研究院都派人跟她接洽過,柏家也出具書面文件,將她的病毒實驗風險降到最低。但這並不能緩解她的壓力。
昨天跟柏童心一起吃飯,她能看出這位表面乖張的柏大小姐,其實內心極其敏感。她甚至懷疑,那個殺手狙擊他們的時候,柏童心是想過直接飲彈身亡的,這樣就不用面對未知的可怕。
“從切片看到是樂觀,只不過不知道接下來的實驗是否如你我想的順利。”趙教授放下手中的檢測結果,語重心長地說。
“我感覺A劑型和B劑型融合還行,就是排出時會不會破裂?”林九矜道。
她現在最擔心的也是這個環節,前面的實驗成功率基本都能過九十。
只有最後一個環節裹挾離體,成功率不過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柏童心的病毒有可能在最後離體的時候,直接破裂導致二次中毒。
“所以,我們要加大這方面的實驗,爭取將通過率提高上去。”趙教授想着新思路。
“為什麼我們不嘗試用血管進行輸送呢?”沈晴也在一旁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肯定不行,一旦遊走全身,那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趙教授連忙搖頭,這幫女娃娃的膽子也太大了。
一旦病患中毒,無疑是他們親手謀殺。
林九矜給了沈晴也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制止住沈晴也的辯解。在這些老前輩面前,他們的大膽設想總會讓老心臟不堪重負。
沈晴也撇撇嘴,轉過身繼續做起實驗。
“那趙教授,我們加強藥品裹挾的研究試驗吧。”林九矜將手中試劑放進遊離機。
“對,常規離體才是最安全的。”趙教授這個年紀更加求穩。
深夜休息室
“大小姐,你拖我留下幹嘛!”沈晴也一臉便秘地看着忙前忙后給她泡奶茶的人,她還想着今天早些去見見蘇明風呢?那傢伙最近為了家族的事經常忙到半夜。倆人聚少離多。
“哎呦,別有異性沒人性。”林九矜將杯子放下,湊了過來:“你對於血管輸送有多大把握。”
“沒把握啊!”沈晴也橫她一眼,有些賭氣地說。
所有人都不信她說的,還有什麼好討論。
“你知道這個病患是我哥哥朋友的家的孩子,我壓力比較大,而你是這方面的權威,我感覺你一定有辦法。”雖然當著趙教授的面她不能馬上支持,但是從內心而講,她認為沈晴也的理論可行。
“我發現你自從結婚後溫柔了不少。”以前不管不顧,甚至可以挖坑埋人的女煞星,居然會有低聲下氣的一天,也不知是好是壞。
“別轉移話題。”林九矜撥亂反正:“快說說你的構想。”
“你確定你想聽?”沈晴也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對,事關人命,當然是方法越多越好。”她當初研究這個課題,就是希望能幫到更多的人。
“行吧!”沈晴也站起身,來到一側的白板附近拿起筆:“首先來說,我們對於疫苗直達病灶,裹挾病毒細胞這塊都很成熟了。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怎麼讓這些被污染的病毒快速排出體外。”
林九矜小學生上課一樣耐心聽着。
“正常情況下,優先選擇的自然是手術介入,在病灶處直接清掃,這樣才能幹凈徹底。可這位柏大小姐的狀態顯然不適合這樣的手術,因為我發現在她血液中,凝血酶含量微乎其微,所以一旦涉及到手術,有可能血流不止。”
“那這樣的話,通過血液輸送豈不是也有一樣的危險性。”林九矜說。
如果是全面檢查是這樣的結果,那柏童心的病確實是個愁人的事。
“血液運輸原則來說跟微創差不多,切口很小,如果裹挾能力好的話,直接在血管隔離,我感覺反而比手術風險要低很多。”沈晴也補充,最開始接手她就有這個想法。
林九矜沒說話,茲事體大,她不敢貿貿然決定別人的治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