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 西北四傑（上）

在中國北方歷史名城西安，有一所着名的軍校，就是“西北陸軍軍官學校”。這所軍校歷史悠久，其前身是着名的“西安陸軍軍事學院”，曾經與黃埔軍校並稱為“南北雙壁”。中國陸軍中大量的優秀軍官人才，均出身於此。

西北陸軍軍官學校並不在西安市內，而是處於市郊。它藏在林木蔥鬱的山腳下，校內內外風光迤邐。在校園裏，隨處可見身着陸軍學院制服，但是沒有佩戴肩章於臂章的學員兵走來走去。在人生中的黃金階段，他們將在這裏生活四年的時間，如饑似渴的接受高等教育，完成學業以後，被充實到軍隊最重要的基層崗位上。

石茂蓁是一名去年入校的新生。

作為縣高考理科狀元，他要入讀清華北大，並非難事。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非但石茂蓁沒有選擇清華北大，反而，他卻填報了軍校，來到了西北陸軍軍官學校。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就讀清華北大，未來的發展前途總也比就讀軍校要好的多。

石茂蓁咧咧嘴，沖指指點點的人笑笑。

他有自己的理由。選擇軍校，是因為他出生於一個軍人家庭，而出生軍人家庭的，似乎天生就對部隊有着特別的嚮往和親近。而之所以選擇了西北陸軍軍官學校，而不是黃埔軍校，南京高級軍事指揮學院，那是因為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石悍滔上校，就曾畢業於西北陸軍軍官學校。但是很不幸的是，2年前，上校在一次軍事演習中不幸遭遇車禍，傷重不治。上校留給兒子的遺言就是：我希望你將來也成為一名軍人，希望你去西北陸軍軍官學校報到。

進入西北陸軍軍官學校以來，受過軍事訓練，軍事教育，石茂蓁迷茫的發現，自己沒有體會到上校一直給他灌輸的東西。上校曾經不止一次的給他講，在西北陸軍軍官學校，最注重的就是榮譽，最崇尚的就是個性，這是西北陸軍軍官學校不同於任何其他一所軍校的顯着特徵。

每次這麼說的時候，上校不無驕傲和感傷。他說，西北陸軍軍官學校，從來就不缺乏一個個朝氣蓬勃的、天馬行空的天才，可惜的是，近幾十年來，一直平穩的和平局勢，從來就沒給過這些天天研究戰爭、叫囂戰爭的天才們機會。和黃埔軍校，南京高級軍事指揮學院相比，西北陸軍軍官學校的學員們的軍事生涯，一般都在校官階級上停止不前。

“他們不行。”

在西北陸軍軍官學校，每次提到這種尷尬的時候，所有驕傲的學員兵們總這麼說。他們有資格驕傲。因為，不管是軍校聯合舉辦的軍事推演，軍事比武，還是籃球賽，足球賽，西北陸軍軍官學校每一次都打得對手滿地找牙。可能他們唯一沒有信心超越的，就是軍醫大學那些專業不同的傢伙們。畢竟，讓他們面對死人不難，可是讓他們拿着手術刀去解剖死人，鬼才知道怎麼下手。

石茂蓁回憶着昨天灰溜溜離開的黃埔高材生，心裏笑個不停。他直到現在還記得，輸掉推演以後，那位黃埔高材生鐵得發青的臉色。

“活該。”石茂蓁心說。通常說來，為看到黃埔人和南京人在西北的失敗而感到高興，這就是每一個新學員徹底融入西北陸軍軍官學校的標誌。

“那是－－－－”石茂蓁眼前一亮。如果他沒有看錯，馬路那邊，坐在樹下乘涼的傢伙，就是昨天軍事推演賽的冠軍，也是最近西北陸軍軍官學校的英雄與驕傲。

“低級學員向高級學員致敬。”

石茂蓁大步走過去，在那人面前敬禮。

那人抬起頭來，大量一下石茂蓁，沒有說話，更沒有還禮。這讓一向自尊心很強的石茂蓁感到傷害。但是，還能怎麼樣呢？西北陸軍軍官學校的傳統，就是高級學員對低級學員具有絕對的權威，不容冒犯。義務？那是什麼？

“別惹他們。”指導員曾經對石茂蓁說過，“你們現在是沒有資格，更加實力和他們相提並論的。如果你膽敢挑釁，他們絕對會為難你們，為難你們到死。想受到讓你一生都遺忘不了的羞辱嗎？所以說，忍，這是每一個西北陸軍軍官學校新學員必須信奉的第一教條。”

“不過，”指導員笑了，“你也會有成為他們的那一天。等你和他們一樣，你會發現，你會很喜歡那種感覺的。絕對的權威，絕對的實力，無與倫比的天生的驕傲。”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想來大大咧咧的石茂蓁不是很會說話。敬禮完畢，石茂蓁對那人說：“你昨天的表現我看見了，還算不錯。”

那人聽了，先是一陣錯愕，不過馬上搖搖頭，除了暗罵一聲新人們的不懂禮貌，沒有打算追究。這是他心情舒暢，才放過石茂蓁這個菜鳥。而且，他也有被深深羞辱過的經歷，所以只要菜鳥們不是太出格，多半情況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昨天的推演風格有問題，前後差距很大，而且，最後一段推演也值得推敲。”石茂蓁自顧自的說，“你為什麼手軟？既然都已經把別人逼到了絕路，為什麼不幹脆再狠一點，給那個不知好歹的黃埔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那人凌厲的目光在石茂蓁身上颳了刮，還是沒有說話。“回去好好想想。”

如果是一位高級學院這麼說，他一定會盡情的嘲笑別人是笨蛋，白痴。不過，眼前確實一位還在接受基礎軍事教育的菜鳥，不折不扣的菜鳥。一個菜鳥，能懂戰略戰術就不錯了，何況這個菜鳥還能看出一點實實在在的東西，這就讓他吃驚。他不介意就在這裏給菜鳥上一課，但是信奉“自己的真理自己找”的他，還是寧願向菜鳥們保持這麼一份矜持。

這，其實也是一種負責的態度。

“老曹，這麼好的太陽不曬，躲到樹下做什麼？來，我看看，**發霉了沒有？”有人肆無忌憚的在旁邊說。

在石茂蓁和那人對峙的時候，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三位高級學員。石茂蓁看了看，剛才說話的那人眉毛很淺，神色看起來還能飛揚；另外兩個人則濃眉大眼，神情剛毅，給人成熟穩重的味道。可能，那兩個人也有一些區別，就是兩個人一個平和，一個冷得像一塊冰。

“哪來的菜鳥？”說話的那人看看石茂蓁，撇嘴道，“沒看見我們嗎？你的禮貌哪裏去了？”

石茂蓁抿着嘴，再一次標準的敬禮。

石茂蓁恨得牙疼。他在想，為什麼眼前這幾個人都是這樣，連還禮都不會。在他看來，高級學員向低級學員還禮，這也是應有的禮節。何況，在校園每次碰到一個高級學員，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石茂蓁怎麼就沒見到沒人不還禮？

“滾吧，別打擾我們‘西北四傑’聊天。”

“西北四傑？”石茂蓁搜腸刮肚，還是沒有任何印象。

“昨天有人給我們取的，我們都很喜歡，所以笑納了。以後我們就叫－－西北四傑！”那個一直說話的人得意洋洋，“聽着，我有個主意，回去你告訴所有人，以後別再用難聽的‘西北四狂’叫我們，以後，用‘西北四傑’稱呼我們！”

西北四傑是什麼玩意，石茂蓁不知道，但是提起‘西北四狂’，石茂蓁如雷貫耳。

在西北陸軍官校，有四個人非常有名，據說知名度遠遠超過西北陸軍官校校長。不可否認的是，這四個人都非常狂妄，但是又有狂妄的資本和實力。這四個人就是，程務挺，曹仲業，蔡承禧，杜審言。四個人每個人都有一個響亮的外號。程務挺號稱“戰略家”，曹仲業號稱“戰術王”，蔡承禧號稱“管家手”，杜審言號稱“戰爭狂”。

石茂蓁定睛看看，想：“樹下坐着的，是曹仲業；一直說話的，就是杜審言；那個冷得像塊冰的，一定是蔡承禧，剩下的就是程務挺了。”

“西北四傑。”石茂蓁一邊扣着手指，一邊在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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