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章 鬥毆事件

看着杜審言出來，何宗昌急忙迎上來，問道：“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大的響聲，把我嚇了一大跳。.WenXueMi.CoM”

剛才裏面唏哩嘩啦的一陣響，何宗昌差點就衝進去。好在忍住了，否則杜審言刻意營造的氣氛，恐怕就會打折扣了。

“搞定了一半。”

杜審言拍拍手，說。

“這就搞定一半吶？”

一起下樓的時候，何宗昌心裏全是疑問。“怎麼搞定一半了？”

怎麼就搞定一半了？這個－－－－杜審言還真得好好想想。當年在西北陸軍官校的時候，他杜審言一口氣干翻五十多個人，然後拍拍**跑了，自那以後，三百人就對杜審言服服帖帖。所以呢，杜審言心想：大概，拳頭就是硬道理。

是啊，拳頭就是硬道理。

從剛才那一腳的威力看來，杜審言一次干翻五十多個半條命，那還真不是吹出來的。五十多個半條命，加起來摺合一下，總也等於二十多條命吧。既然他杜審言的拳頭比二十多雙拳頭加起來還大，一連一排的士兵們就不得不在心裏好好掂量掂量。

“報數。”

“一，二，三，四，五－－－－”

清晨，哨聲響起，士兵們飛快的掛上訓練服，跑到操場上集合。

和別的兩個排比起來，一連一排的士兵們報數的聲音，今天特別想響。報完數以後，士兵們一起看着走過來的排長，等待檢閱。

看來那一腳的震撼效果很不錯。第二天，杜審言一邊檢閱着士兵，一邊想。不過可能底氣還不是十足，所以杜審言在心裏琢磨着，該怎麼把這些手下治得服服帖帖。

於是，還沒來得及認識任何一個士兵，甚至杜審言連手下的班長副班長是誰都不知道，杜審言只給士氣昂揚的士兵們下了一個命令：“跑圈。”

士兵們有些猶豫。

也許杜審言沒講清楚，士兵們才扭扭捏捏。剛才，排長下令跑圈，可是對這些還沒被制服的“人渣們”來說，排長的命令就大有問題。跑多少圈？往哪個方向跑？跑的速度是快是慢？這樣的疑問老多了。

杜審言走上去就是一個踢腳的動作。看到排長的動作，士兵們這下再不猶豫了，立馬撒開腿丫子，跑了起來。

對杜審言而言，士兵們的想法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當中。跑圈就是跑圈，就往剛才那個方向跑，就照剛才那個速度跑，跑到再也沒有人能跑動為止！

就這樣，一連一排自原排長走了以後，開始了正常的平時訓練。慢慢地，其他的事情也就一步一步走上了正軌。

這讓連長何宗昌非常吃驚。中尉一度以為，新官上任三把火，杜少尉以後的日子不見得好過。可是呢，別說杜少尉一直過得好好的，而且還挺滋潤。你看，一排的士兵們在死命的做掌上壓，杜少尉卻背着手，站在樹蔭下罵罵咧咧：“那誰，**給我抬高點，腰部給我繃緊。那誰，別停下－－－－”

看來一連一排的士兵們是徹底被杜審言收服了。何宗昌心想。否則，他們會像幼兒園的寶寶們那麼聽話嗎？要知道，何宗昌之前想過這樣的問題：可能一時間士兵們還能服從管教，但是過個三五天，估計就有人蠢蠢欲動，搞小動作，搞串連活動，針對新排長了。

沒有小動作，沒有串連，甚至連一聲抱怨也沒有。

杜審言帶兵的方法就是一個：練，練，練。把士兵們都給練趴下，誰還有體力還有精力搞小動作，搞串聯？誰也別想偷懶。耍點小心眼，**上排長的腿就跟上來了。只用想想那張桌子的下場，誰敢以身試排長的腿不成？

吃飯，睡覺；吃飯，睡覺，一排不少人發現，這日子過得也滿充實的嘛。

排里的人，杜審言終於認得七七八八了。兩個班長，兩個副班長，分別是高橫士官，蘇忠毅士官，羅錦雲士官和張守庸士官。至於排里其他的人，那就多了，二十好幾個。杜審言板着手指頭數一數，趙治國，李亞文，周維亞，樂驍勇，鄭效農，等等等等。說完以後，杜審言心裏不無遺憾：怎麼自己手下的兵，就沒有一個叫狗蛋狗剩啥的呢？

失敗，真是失敗。杜審言比較鬱悶。

“排長！”

杜審言正在鬱悶的時候，二班的一名士兵，周維亞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小夥子白白嫩嫩的，從上海來。

“怎麼了？”

杜審言心裏可不爽了。每個人在心裏膩歪着，卻被別人打斷，都是這樣。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周維亞用胖胖的手擦擦滿腦門的汗水，“我們班長帶着幾個人，和三排的人打起來了！排長，一班長，一班長讓我回來告訴你，叫你，叫你馬上過去看看。”

那啥，周維亞是二班的，二班長蘇忠毅帶着人和三排打了起來，一班長高橫怎麼叫他回來向杜審言報告呢？

原因嘛，就是周維亞膽小。

雖然周維亞身體也算長得結實，但是可能是家庭出身的緣故，父母雙親都是教師的周維亞從來就沒和人打過架。

每回打完架回來，二班長蘇忠毅看着這小子就生氣。蘇忠毅總是氣急敗壞的擰着周維亞的耳朵，大聲的罵：“你小子，泡妞你每回在場，打架，連個影都沒有！”

打架？杜審言心裏一個咯噔。

杜審言千方百計的消耗士兵們的體力，為的是啥？不就是要消磨他們過剩的熱情么？沒了熱情，還怎麼惹是生非？可是杜審言萬萬想不到，即便是這樣，那群“人渣”才一出他的視線，就馬上和別人打了起來，這就讓杜審言後悔，早知道這樣，根本就不該讓他們休息！

在部隊裏，打架那是太正常了。這個軍跟那個軍，因為歷史原因，可能打起來；這個連，跟那個連，因為一點小事也能打起來。可就是在一個連裏面，這個排，跟那個排，這個人，跟那個人，只要天天見面，就不可能不產生衝突。這就像是一個哲學上的問題，偶然和必然的關係。

你出門被車撞了，是偶然；有人被車撞了，就是必然。必然是因為有人，有車，那就一定有人和車的矛盾，指定有人被撞上。

“你個王八蛋！”

杜審言到的時候，被三個人拖着回到自己陣營的二班長蘇忠毅還紅着眼睛，正在沖三排那邊一個人罵個不停。那邊的也不示弱，一句一句罵了回來。罵著罵著，兩邊參與打架的人情緒又開始激動。即使三排長早已到場，都沒法控制局面。

蘇忠毅還想掙脫戰友的手，衝上去給那人一腳，但是他突然發現排長走到了自己面前，馬上恭恭敬敬，不敢吱聲了。

三排那邊，三排長正點着自己的手下一個一個痛罵，好不容易才把噪音減少一點。似乎是感應到杜審言這個一排長也到了，三排長回過頭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接，擦出一道一道的火花。

三排長郭子林，杜審言也認識了，但是沒交情。雖然一樣都是軍校出來的，可這兩個人卻像天生的冤家，誰也不鳥誰。反倒是部隊基層提上來的二排長岳振武兩面逢源，和杜審言和三排長誰的關係都不好不壞。

杜審言沒有像三排長一樣，點着別人的鼻子痛罵到那個人終於忍氣吞聲。杜審言知識往那些情緒激動的人面前一站，用刀子一樣的目光刮過去，就讓每個人把頭低下了。尤其是在帶頭打架的蘇忠毅面前，杜審言鐵青着臉，一句話也不說，這讓蘇忠毅感覺非常心虛。

出人意料的是，這種做法非常有效。

打架是蘇忠毅帶頭打的，那麼泄氣，也得由蘇忠毅帶頭泄氣才最好。既然蘇忠毅這個帶頭的都鬧不起來了，其他人還磨磨嘰嘰，那就沒有意思。

“排長。”

蘇忠毅不知道怎麼和杜審言說，低聲叫了一句。

“什麼話都別說。”

杜審言看了蘇忠毅一眼，把目光投向自己所有的部下。

一排這邊早已安安靜靜，三排那邊三排長卻還在罵罵咧咧。結果呢，搞得一排這邊像是看三排笑話似地。

一排這邊有人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一班長高橫放開緊緊夾着蘇忠毅的手，對旁邊的一班副班長羅錦雲說：“咱們排長，不簡單。”

三排長把自己的人收拾完，這才向場地中間走去。杜審言自然也得迎上。

“老杜啊，你看，今天這些都是什麼事。剛才我在和連長聊天呢，就有人過來告訴我，說有人打架，我就馬上過來看看。”三排長郭子林在話里暗示着什麼，“我早來一步，剛剛找人已經了解到了一些情況。老杜啊，是你的人先動手的，你不給我個交待可不成呀。”

杜審言卻雲淡風輕：“老郭，這話就有點問題吧。你的情況，是找誰了解的？怕都是找你那些人了解的吧。這就不講道理了，如果是這樣，都找自己的人問話，那我－－－－”

杜審言說著回頭看看自己一排的人，一排的人馬上心神領會，一個個把胸脯挺得老高。

他們知道，這是自己的排長在耍賴了。既然如此，那麼哪怕現在連長過來問話，一排的人也會異口同聲的指責：“是他們三排先動手的。”

三排長也回頭去看，卻看到一群被自己罵得抬不起頭來的人。心裏那個窩火呀，就別提了。

杜審言和三排長郭子林互相盯着對方的眼睛，火花呀，火花。

終於，三排長郭子林不不敵杜審言的臉皮，悻悻的敗下陣去。臨了走的時候，回頭甩下一句話：“沒完。”然後帶着自己的人離開。

“沒完？”

杜審言在心裏不屑的笑笑。

郭子林是什麼打算，杜審言心裏一清二楚。拿排長來壓人，也得看看被壓的是哪一個。就算自己再沒道理，杜審言也打定主意，不輸陣，也不輸人。是他杜審言手下的兵，他杜審言就得護着，誰要動都不成！

我的兵！杜審言在心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