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一章 真正實力

自從和李仲連談話以後，石茂蓁就全盤接受了太空戰理論、一天到晚，石茂蓁嘴裏念叨的都是四個字－－－－星際艦隊。WENXUEMI.coM

徹底的服了氣，石茂蓁幹活的情緒也變得十分高漲。圖書館的書，只要有哪一本帶有一個科幻色彩的字眼，石茂蓁都給找了出來，抱到曹仲業面前。石茂蓁的意思是想和曹仲業拉好關係，順便和曹仲業討論討論，但是他的行為卻弄得曹仲業目瞪口呆。

討論，討論個屁！眼前堆得山一樣高的書籍，曹仲業看都看不完，還討論啥？再說了，曹仲業還在為難呢，怎麼把這些書再給弄回到書架上去。不過好在這不是他曹仲業的難題，而是那幾個免費勞動力的難題。

“為什麼給他找那麼多，我卻連一本也沒有！”

杜審言把眼前空空蕩蕩的桌子拍得震天響。

“我對你的反恐理論沒興趣。”石茂蓁撇撇嘴。

是啊，現在石茂蓁滿腦子都是太空戰，吃飯時，睡覺也是，哪還有時間費神去關注杜審言的反恐理論。其實，石茂蓁還在私底下偷偷認為，反恐戰爭與太空戰爭一比，啥技術含量都沒有，你叫心高氣傲的石茂蓁怎麼去放下身段，去接受杜審言的那些東西。

“你過來，”杜審言指指對面的椅子，“我講，你聽，今天我就徹徹底底做一回你的老師。”

石茂蓁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他回頭看看曹仲業，曹仲業報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其他人就比較肆無忌憚了。那啥，杜審言發飆的場面很精彩很壯觀，石茂蓁吃了蒼蠅的樣子很可愛很搞笑，大家都愛看！

“你以為反恐反恐就是兒戲？我告訴你，不是！”杜審言坐直了身子，“就不說一種戰爭所蘊含的戰術這些東西了，反恐戰爭，真正的反恐戰爭絕不是一次性偷襲活着轟炸那麼簡單。”

“知道為什麼美國反恐反了那麼多年，卻一點成效都沒有嗎？你不知道。所以如果是你，是他們，哪怕是他曹仲業上陣，中國未來的反恐戰爭也是美國一樣的下場！”

杜審言聲色俱厲。

圖書館裏一片寂靜。程務挺招招手，示意所有人搬起凳子，來杜審言面前聽講。甚至其他一些在圖書館的人，也自發的圍了過來。

程務挺是知道杜審言的。每一次杜審言神經性的爆發時，提出的問題和觀點，連他程務挺都望塵莫及。杜審言一爆發，連程務挺都受益匪淺，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這也是程務挺招呼大家過來，一起當一回“學生”的原因。

杜審言等搬凳子的喧囂平靜下來，才開口繼續說道：“美國之所以反恐反了這麼多年，卻沒有一點成效，原因是什麼？原因就在於，憑一個國家的實力，是無法根絕恐怖主義在全球範圍內滋生和發展的土壤的。以後中國反恐怖主義，如果也只有和美國一樣的淺見，我們的下場還是失敗。”

程務挺聽了以後，同意的點點頭。這個問題他也考慮過。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有有識之士在呼籲，全球所有國家都應該團結起來，合作起來，通過合作的方式，在經濟上和軍事上一步步壓迫恐怖主義生存的空間，最後再把恐怖主義盪滅。不幸的是，道理講得通，卻因為這樣的那樣的原因，設想從來就沒有實現過。

“在未來全球反恐怖主義戰爭中，只有各個國家都聯合起來，向恐怖主義宣戰，我們才有勝利的希望。聯合起來，就要拋棄成見，允許一些特別的合作方式，比如越境打擊，這也是我之所以提出中國以後會走向越境開展反恐怖主義戰爭的原因。”

“問題的關鍵在於，全球所有國家能真正保持一致，站在一條陣線上嗎？不容樂觀。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理念；任何兩個國家到了一起，會有交集，也會產生衝突，這是無法避免的。兩個國家是這樣，三個國家呢？何況全世界那麼多國家！就算有一種力量，比如聯合國可以把所有國家擰合在一起，可以形成一個鬆散的聯盟，這個聯盟也會因為巨大的離心力而崩塌。這太容易實現了，比如在敏感的邊界問題上多澆幾次油，在固有的矛盾和衝突上添一把火，都可以輕易導致這個結局。”

“這麼說，要徹底消滅恐怖主義是不現實的？”石茂蓁發問。

按照杜審言的話，石茂蓁在心裏推演了一遍，結果果然不容樂觀。

“不，但是必須有一個共同的基礎，這個基礎就是大家都付出過犧牲的代價。美國已經付出過犧牲，中國未來也必定會付出這樣的犧牲，剩下的國家一個個付出過犧牲以後，我們就找到了共同的利益。其實早在911事件發生以後，美國就倡導建立了一個同盟，我們可以稱之為第一次同盟。第一次同盟，參加的國家成分很複雜，利益糾紛也太多，再加上致命的‘沒有共同的利益’，以美國為代表的反恐努力，結果就是今天這個樣子。”

“還是我曾經提到過的，恐怖主義分子是非理性的，他無論是以意向中目標，還是不設防目標為對象，展開恐怖襲擊，他從來都不在乎殉葬品的性質。美國人，俄羅斯人，中國人活着阿拉伯人，誰是他的殉葬品，他都無所謂。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他的瘋狂到了觸及所有人底線的時候，他的末日也就來臨了。911事件在美國人心中造成了傷害，以後會有類似911事件的發生，在我們中國人心中造成傷害，然後是更多的國家。遭受了一樣的傷害，會在所有人心中引起共鳴，這種共鳴，就是全世界所有國家所有人民，要求建立第二次同盟的基礎。”

“哦。”石茂蓁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

“閉嘴！”杜審言對石茂蓁徹底無語了。

好在，程務挺及時拉拉石茂蓁，低聲說：“還沒完，他還沒講到重點。”

“你們以為建立了第二次同盟就完事了？”杜審言的語氣變得煩躁，“是啊，說一說，同盟就建立了，天下就太平了，可是同盟怎麼維持，是一個問題。更重要的，就是你們沒有歷史的概念！”

這下石茂蓁撓撓頭，又聽不懂了。

“在歷史的發展中，歷史的過程是不可避免的。你們是否意識到，一個長期的歷史過程，它要經歷的是怎麼樣的曲折？第一次同盟如此，第二次同盟也是如此。在第二次同盟建立以前，我剛才說的‘傷害’，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鮮血與死亡。流血死亡的，是你的同胞！你無動於衷？你無能為力！”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歷史結果呈現以前，我們中國還將承受美國之前的失敗，不可避免！”

“打擊，報復；再打擊，再報復！我們和恐怖主義進行的，是一場拉鋸式的戰爭。在沒有全人類團結的前提下，美國，中國，先後進行的將註定是一場不能取勝的戰爭！”

“這場不能取勝的戰爭，我準備好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說完，悲哀的杜審言起身離去。圖書館裏一片死寂。

很久很久，程務挺才從震驚裏面醒過來。他嚴肅的看着石茂蓁：“記住，從今天起你就可以把老杜當做你的老師。”

程務挺的眼神無比深邃：“他剛才告訴你一件事，就是無論做什麼，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