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熱煙囪鍋

棋館原本是誰的？自然是長孫無忌的產業，這東西在長安城也算是日進斗金了，不過跟交好陳楚相比，長孫無忌才不心疼。

棋館裏所有手下侍女自然也是他的，當然長孫無忌已經下令這些人以後只聽陳楚的話了，跟他長孫無忌再沒關係，他也不想留下耳朵眼睛監視陳楚。

他是覺得這個青年挺有意思的，假扮成普通人和陛下一起跟他聊天也很有趣。

他相信陳楚願意拿出的東西肯定會讓他們知道，不想拿出的他也沒必要去探查，萬一給陳楚發現了反而糟糕。

“主人，奴婢玉竹，主人請隨意差遣我們。”

一個身穿綠裙的侍女領隊看到陳浩似乎是有難處，趕緊行禮開口。

陳楚正愁沒人幫自己搬家，心中一松，也懶得去管這棋館到底有啥問題了，下令家丁侍女們動身，先去佈置他附近不遠的新家，然後帶他熟悉這棋館的裡外。

一直到黃昏時候，累的跟狗似的陳楚回來了，他今天買了不少東西，老孫給的錢算是花光了。

風塵僕僕的老李老孫也來了，也是一副疲憊的樣子，他們來到棋館后竟然沒人敢攔他們，一路來到了陳楚的主廳。

“陳楚，這個棋館你還滿意嗎？”

長孫無忌得意的問，這可是他在長安城中為數不多的高級產業之一，毫不誇張的說，即便陳楚每天屁事不幹，也足夠他舒舒服服的過完一輩子了。

“滿意是滿意，就是感覺官府腦子有病，封了我那小酒館，又補償我這麼好的地方。”

陳楚說，還不等長孫無忌擔心他看出什麼破綻而想要解釋，話鋒就是一轉：“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一定會把棋館發揚光大的！”

看着陳楚那沒心沒肺的樣子，李二跟長孫無忌一陣無語，得，看來準備好的解釋說辭是用不上了。

李二說：“陳楚啊，你聽說了嗎，司農寺那些官吏今天被皇帝狠狠教訓了一頓，那個王言煜被革職趕回老家了，很多官吏也被掃地出門，以後你在司農寺，可沒有任何人再敢跟你陽奉陰違了。”

陳楚睜大眼睛，簡直是喜出望外啊。

“真的？老李，老孫，我太感動了，還是你們體貼我啊！這一定是你們知道我在司農寺遭遇不平等待遇，報告上去的對不對？”

李二微笑點頭，雖說實際情況跟陳楚所以為的不太一樣，不過本質上是差不多的，陳楚也沒感謝錯人。

“太感動了，看你們兩個飢腸轆轆的，晚上也沒吃飯吧？啥也別說了，跟我上桌吧，今天晚上帶你們吃點好吃的，我保證你們滿意！”

陳楚巴掌在李二跟長孫無忌肩膀上重重一拍，隨後就去忙碌了。

李二跟長孫無忌心裏竊喜，他倆來陳楚這是幹嘛的？可不就是來吃的嗎，當然，李二也打算順便問問他對旱災的看法。

只見陳楚端來一口煙囪一樣的銅製鍋具，裏面倒了清水，隨後他就匆匆往外走去，貌似是要去取什麼東西。

長孫無忌看着不對勁，陳楚走的方向貌似有點遠啊，這是要幹啥，連忙喊住他：“你去哪裏啊？”

“拿些食材啊，否則我們吃什麼。”陳楚理所當然的說。

長孫無忌哭笑不得：“玉竹，你這丫頭架子不小啊，這種事看着主人忙碌？”

旁邊幫不上忙的玉竹表情一慌，心裏也是無奈，不是奴婢架子大，實在咱也不知道他打算幹啥啊。

她趕緊詢問陳楚需要什麼食材，陳楚說道：“白菜、青菜、竹筍、豆腐、蘑菇，黃瓜也拿來一些吧。”

他想了想，確認這些東西基本大唐都有，這才點點頭確認，玉竹也不敢問每樣蔬菜需要多少，反正往多拿就好。

趕緊匆匆離去，生怕在路上忘記了什麼。

“老孫啊，怎麼感覺你認識玉竹呢，她也時不時看你，你們不會有什麼不正當關係吧？”陳楚狐疑的問道。

長孫無忌一陣鬱悶，趕緊解釋說：“因為我以前也來這裏下過棋，所以跟這個玉竹認識，不過你可別亂想，玉竹可是世家大族從小培訓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辦事能力也很強，更是從來沒男人碰過，你就放心吧。”

陳楚老臉一紅：“老孫，看看你說到哪裏去了，不要說這些了，趁着食材拿來之前，我們聊聊別的吧。”

李二跟長孫無忌實在猜不到陳楚要準備什麼飯菜，這到現在為止他也沒生火啊，真是好奇。

不過看到他轉移話題，李二自然就提到了關中旱災的事。

“旱災啊……這可不好解決。”陳楚沉吟了起來，現代的運輸和通訊條件遠遠不是大唐能比的。

以目前的人力物力，面對這樣的天災，幾乎就只能生抗，沒有什麼辦法，下層民眾非常可憐。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這賊老天，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還大唐一個風調雨順，關隴地帶可是我們大唐的立足之本，離長安又近，如果連那裏的災情我們都束手無策，如果再像去年一樣，河北山東發生災情，那該怎麼辦？”

李二也是幽幽的說道：“難道真的是上天降下懲罰，以示對當今皇帝得天下不正的不滿？”

長孫無忌聽的心中一緊，這個話題始終是陛下心裏過不去的坎。

在私底下他不止一次的透露出對那件事後續影響的擔心，時下大唐災禍不斷，外有吐蕃突厥虎視眈眈，內有隱太子威脅尚在，天下反對聲音不絕，水澇災害更是沒停過。

說是上天對大唐降下的懲罰，人心動蕩之下，對陛下的影響確實不小。

“胡鬧。”陳楚一拍桌子，對這種封建迷信的想法實在是無語了。

“老李，老孫，我一直覺得你們兩個是文化人啊，沒想到思想也這麼保守老舊，我就納悶了，在你們的眼裏，老天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長孫無忌一時之間說不上來，李二遲疑的說道：“老天是高高在上的，難以揣度，難以形容，無邊無際，無窮無盡，一念風雲動，一念滄海寒，哪裏是我們常人能夠想像的。”

儘管皇帝被叫做天子，但是李二心中知道，跟老天爺一比他算個屁啊。

他說白了也就是人，人能跟天比？人家不高興下個雨，整個長安都是積水，不高興打個雷，一下能把大殿劈塌了，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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