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第四十九章：開始冒頭

彩蛋篇：真的存在

第四十九章：開始冒頭

經過了真實而漫長的夢境，元湛從寒玉石床上醒過來，很是恍惚，覺得已經獨自過了一輩子。他有些慌張地照照鏡子，還好沒有很蒼老。望着依然沉睡的薩摩，他又開始了新的等待，彷彿又要經歷一個新的輪迴。

見他眼巴巴數着日子等待上一世的薩摩魂穿而來，藺晨勸他：“都到這時候了要有耐心，越有希望，越接近成功，就越要沉住氣。人家畢竟是滑邑葯谷的創始人，現下肯定有許多事要忙，等忙完了自然會過來。不先把滑邑葯谷建好，我們現在在哪兒呢？”

元湛只好繼續等待，實在不堪忍受那種煎熬，就給封景寫信傾訴一番，密封好，埋在古樹下。他多希望能收到封景的回信，多希望封景就在眼前陪他說說話。

這天，又去古樹下埋了信回來，到時間為薩摩擦身，擦乾淨了還要幫他按摩，保證肌肉和筋骨的活躍。雖然有藺晨的葯和寒玉石床做支撐，但長時間躺着不動必然會導致身體逐漸萎縮。這也是他着急想第一世的薩摩快點魂穿過來的原因，別人護理得再好，都不及這具身體本身有了意識自己動起來更鮮活。

幫薩摩換好衣服，準備拿臟衣服去洗。

“阿湛！”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元湛轉過身的瞬間，薩摩跑過來緊緊抱住了他，兩人相擁着流淚，說不出話。

“那個啥，我也不想煞風景，但還是必須提醒你們，你倆不是一對，注意分寸。必須時刻謹記你們是誰，在哪裏，要幹什麼，不能亂。”藺晨忽然跳出來，一盆冷水下去，兩人瞬間清醒。

對於第一世的薩摩來說，他是在夢裏見到了他的阿湛，而對於第二世的元湛，卻是終於等到他的薩摩醒來。一個永遠失去所愛，一個經歷着漫長的分離，眼前所見的面孔又都是一模一樣的，如何能馬上就分清？

他們放開彼此，禮貌地微笑着打招呼。

“謝謝你來，辛苦你了。”元湛說。

“應該的，我也想來看看滑邑葯谷發展成什麼樣了。”薩摩的眼神還沒能緩過來，一直滿含深情地看着元湛。

“祖師爺大駕光臨，我們後世必然會好好招待的。”為了時刻讓他們保持清醒，藺晨故意加重祖師爺的稱呼，而且相當尊敬有禮。

這麼一來，元湛就更清醒地明白，眼前醒來的不是他的薩摩，藺晨不會那樣對薩摩說話，他也只好跟着變得恭敬起來。而薩摩也徹底搞清楚夢境裏的現實，表情生疏又失望，氣氛一時很是怪異。

藺晨繼續強調：“祖師爺您與薩摩本就是同一個靈魂，你們的感受是相通的，所以只要你的意識帶着他把他見過的人，經過的事情，去過的地方大致回顧一遍，就能慢慢喚起他的記憶，進而恢復原有的意識。”藺晨轉而對元湛說：“他記憶最深刻的必然是你，所以如果連那些不要緊的都記起來了，你就更不用說啦。所以你要注意和祖師爺保持距離，在一旁陪着，讓你的薩摩隨時能感受到那種熟悉的安全感就行。你們要記住，第二世的薩摩是由祖師爺第一世的執念和遺憾輪迴而成，如果祖師爺的執念有所更改，遺憾不再那麼深，那麼第二世的薩摩就會跟着改變，如此一來，他也許不會那麼愛你，不會那麼偏執要把你奪回來，你們之間的一切都會跟着改變。如果這種改變真的發生了，那麼慢慢的，你就會想不通自己為何在這裏要做什麼，你原有的記憶會隨着經歷變更而消失。或者若祖師爺您因為遺憾太過而沉溺於這個有湛王的美夢，不願走的話，你們都會被困在這裏，亦真亦假，既是夢境又是現實。到時候，我這個外人看到的你們會變成兩個真實的幻影，非生非死，非人非鬼。懂了嗎？”

薩摩與元湛對視一眼，艱難地笑笑，點點頭。他們都必須保持絕對清醒，即便眼見的明明是自己深愛之人，卻要時刻保持距離，身心都不能靠近。可那種熟悉的羈絆和一模一樣的關聯又時刻勾起對愛人最本能的愛戀，那個人是他又不是他，愛着卻不能去愛，這滋味讓人如何承受。

元湛這才深刻體會到一開始藺晨的話，他說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件事遠比想像當中更痛苦，成敗的關鍵全在元湛身上。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因為他受不了這種煎熬，或堅持不住，不願再去區分祖師爺和他的薩摩而徹底讓第二世薩摩的靈魂永遠消失。那樣一來，是他親手殺了他最愛的薩摩，還是以愛和思念的名義。

見二人如此低落，心情複雜，藺晨鼓勵道：“不過，我相信你們二位都是聰明人，絕對分得清楚利弊輕重，我只是先提醒一下，為了事情更順利，快些辦成，你們也都少受些折磨。”

“有心了。藺晨，你不管在哪一世，永遠都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啊。”薩摩笑起來，對藺晨很是感激。

“是嗎？第一世的我也那麼厲害？”藺晨有些不服。

“是。”元湛誠懇地說，他在第一世陪着湛王過完大半生，切切實實見識到了藺晨的本事和境界，難怪到了第二世還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哈哈，太過優秀的靈魂凝聚的天地靈氣多嘛，最不容易散掉，所以我再輪迴一百世估計還是會這麼厲害的。哈哈哈，羨慕嗎？”藺晨得意洋洋。

“羨慕死了。”薩摩和元湛異口同聲。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默契嚇一跳，對視一眼，趕緊移開，跟着藺晨走出去，正式開始重塑靈魂。

他們先把滑邑葯谷仔細逛了一遍，帶着第一世的薩摩一個個認識第二世薩摩身邊的人，父母，姐妹，師兄弟，長老們。然後去薩摩山頂的石屋，看他做出來的寶貝。

藺晨把薩摩從小到大，與身邊人事物相關的事情講給第一世的薩摩聽，讓他跟着那些事情把對此相通的感受重新種在薩摩的腦子裏，幫助他慢慢恢復記憶。第一世的薩摩還要研究那些瓶瓶罐罐，跟着藺晨重新做一遍。他不停感嘆，果然這些研毒用毒的本事發展到後面比他們那時候厲害得多。

藺晨客氣道：“不敢當，我們後世還不是踩在你們前人的肩膀上才能有此成就的。”

元湛只是在一旁默默陪着，也跟着學習研究。但總忍不住深情注視着薩摩的身影，在與薩摩對上的時候又趕緊移開。

大概花了半年時間，把百年後滑邑葯谷里都熟悉了一遍。接下來開始出谷，又要把第二世的薩摩去過的其他地方都走一遍。

這一路元湛終於解了以前薩摩接的那些生意的具體情況。有真的造福一方的，也有收錢后反過來殺人不認賬的，還有與許多門派結交或結仇的，大小是非不斷。

第一世的薩摩不禁感慨：“他是真比我狠。”轉而對元湛：“你也比我的阿湛狠對嗎？不然如何相配？”

元湛釋懷地笑笑：“我們的確比你們狠，都比你們自私。”隨着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兩個人都發現了對方與自己的那個他諸多細微的不同之處，面對起來反而能更坦然些。

藺晨很是欣慰，這也證明，第二世的那個薩摩在逐漸蘇醒，所以身體裏的兩個意識在慢慢區分開來，他也許還沒有完全清醒，但意識已經重新聚攏，能感受到有另一個自己的意識在支配着身體行動，有時甚至開始有些細微的反應。比如偶爾那個身體會忽然自言自語起來，一開始，藺晨以為是祖師爺本人在想問題的時候自言自語，後來仔細觀察發現，有那麼幾回的確是第二世的薩摩在冒頭，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也是很好的兆頭。而因為那個意識只是薄弱又短暫的出現，所以第一世的薩摩幾乎毫無察覺，只會本能地以為是自己不同角度，不同情緒的思維所致。畢竟，他們是同一個靈魂，分不清楚自己與自己，自己與另一個自己，很正常。

藺晨把這些觀察告訴元湛，讓他也注意觀察，在捕捉到第二世的薩摩出現的時候，可以適當地靠近，用他對於薩摩的特殊性更有效地喚起薩摩的意識，使之更快獨立出來。

聽聞此言，元湛幾乎要喜極而泣，他的薩摩終於要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