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宅飛賊戲眾人
清明將至,秦烈恐老父年老體衰經不得車馬勞頓,此次便以水路出行,一路暢通無阻,下船之後又行了幾日,趕在清明前到達了濟南府歷城老家。
老家昔日所居之故居,今早已破敗不堪,但秦父故地重遊,心下心情難以平復,便要住在此地。
秦烈也不想逆了父親心思,正不知如何之時,只聽得一人說道:“哥哥莫擾,這又何難,此時便交予俺了。秦烈定睛一看,正是谷磐,放下心來道了句,便看兄弟的了。
這谷磐有心在秦烈面前顯露本事,帶着幾個僕從尋得材料歸來,眾人齊動手,不多時竟已將破屋修繕一番,不僅居住無憂,更是堅固。
秦烈贊道“兄弟真當是好本事。”武植又從外購了酒菜,秦烈命人與老太公送了些,便在破院中眾兄弟席地而坐,眾人又是趕路又是修繕房屋,早已是飢腸轆轆,匆匆吃過後,便在院中各尋角落睡下了。
是夜,忽的聽的屋內一陣劈里啪啦之聲,秦烈猛地驚醒,抄起雙鐧,一睜眼是一片漆黑,眼睛尚未適應黑夜,但心中挂念老父,忙起身辨別著向著房屋方向跑去,心下懊惱:還是闖蕩不足,怎就忘了尋一兄弟護住老父。
正在懊惱之時,便見那房門哐當一聲被撞的開來,裏面滾出一瘦小漢子,後面欒廷玉挺棒追來,院裏眾兄弟皆醒,紛紛上前,正待將那漢子圍住。
卻見那漢子眼見不對,便要逃竄。那卞祥縻勝二人跳上前伸手便抓,那漢子腳下一滑,如泥鰍般嗖的一聲躲了過去。
後面杜壆、孫安二人使腿上下夾攻,這漢子似那貓上房檐,手腳並用,蜷縮身子,從那二人中間尋了縫隙鑽了過去,這邊惱了武松,正待使開步法,這漢子雙腿一跪,身子向後一倒,使了個平橋,武松未曾見過這種招數,未曾防備下竟被其從胯下抹過。
見史文恭守着大門,這漢子雙眼滴溜溜一轉,看牆邊有一枯樹,腳下一轉,便往那樹上貼去,頃刻間上的樹去,如蛇盤般向上一送,跳至空中,如那鷂子翻身。
那焦挺早已在那牆邊等待,見此情景,雙目一亮,猛地蹬地,只兩步上的牆去,似餓虎撲食向著那漢子撲去,那漢子聽的風聲,忙身子一疊,想躲將過去,怎料焦挺雙手如蒼鷹迴轉,猛地向後一擒,那漢子霎時便卸了力,被摁在地上,任憑其如何掙扎,那雙鐵手卻是鎖的他動彈不得。
欒廷玉快步趕過來道:“幸得先生謹慎,吩咐俺在老太公門旁睡了,這聽的這一陣輕微腳步,忙進屋去看,正見這廝鬼鬼祟祟自樑上而下,正待使棒抓了這廝,卻被這廝靈活,躲開撞門而出。”
秦烈聽聞道:“多虧先生謹慎,不然老父若出事,叫我何為人子。”
許貫忠微微一笑道:“有眾兄弟在,哥哥自是放鬆心神,不過在下尚且好奇,若是論武藝,天下無一人可從眾位聯手下逃命,這廝手段也着實厲害,若非焦挺兄弟,還真被他逃去。須知,不論是行走江湖還是帶兵打仗,保持警惕可是頭等大事。”
許貫忠有心藉此事提點眾人,說的眾兄弟是麵皮燥熱,羞愧不已,紛紛抱拳道:“先生所言,俺等謹記。”喬冽亦想:日後定要多請教與先生。秦烈回首向焦挺抱拳贊道“焦挺兄弟真是本事高明,此人這般手段亦被兄弟所擒。”
那焦挺摸頭憨笑道:“哥哥謬讚了,俺自小學的就是這擒拿抱摔功夫,正是這廝倒霉,被各位哥哥圍追堵截,在空中不能接力,俺方才尋得機會。”眾位兄弟亦是稱讚焦挺這番手上功夫。
秦烈心想:原著中都道是焦挺不善言談,常得罪人因此被喚作沒面目,今日一事也並無此感。也提醒我不可盡信書中所言,人之性格皆在經歷,若得歷練不可與往日書中而與。
秦烈又去的屋內,見過老父,令其放心睡下。回到院中,但見那漢子被眾兄弟舉着火把,使繩子五花大綁,就露得個頭在外面,如鵪鶉一般,倒是好笑。任憑眾人如何問詢,此人就是閉口不言。秦烈心中佩服這人本事,對卞祥道“縻勝兄弟且鬆開此人。”
卞祥慌道:“哥哥不可,莫要讓此人尋得機會走脫了,莫說鬆開,尚要緊些。”秦烈沒好氣的笑道:“你這憨貨,以為眾兄弟皆是擺設嗎,剛才趁着夜色加眾兄弟未曾防備,此人方才有機會施展,此番我等盡皆在此,怎能走脫?”
卞祥這才慢吞吞的走至那漢子前惡聲道“你這廝若是敢逃,看俺不把你捏成泥。”說罷,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那漢子。
這漢子繩索盡下也不起來,就在地上盤腿坐了,揉了揉手腕,疼的呲牙咧嘴,撇了焦挺一眼,冷哼了一聲。秦烈看這漢子倒也是個有意思的,開口問道“這漢子,你有何話說?”
那漢子也不抬頭回了句“俺無話說,此番被拿住,任憑你們處置,只是要提醒一句,此處是那恩州清河秦烈英雄的老宅,你等在此佔下,不怕他日被他尋來嗎?待到那時,看看你等還能得意的起來否。”
聞言,眾人皆是笑做一團,腰不能直。那杜壆有心逗他道:“那秦烈怎地英雄?你莫不是其弟兄?”
那漢子見眾人反應,惱聲道:“爾等狂徒,不識英雄,可知秦家哥哥乃是唐朝開國名將秦瓊後人?手能擎千斤磨,待人又是極好,甚是義氣。俺不過一飛賊,但心中仰慕的緊,今聽聞有一行人在秦家老宅放肆,特來查探。如今本事不濟,失手被擒,無話可說,你等狂徒且等着吧。”說罷,瞪着小眼,咬着牙恨恨的盯着眾人。
眾人又是哄然大笑,秦烈說道:“卻不知這位兄弟,尊姓大名?”那漢子氣道:“狂徒,誰跟你是兄弟。”
這邊杜壆說道:“那漢子,你可知面前之人正是你方才所言的秦烈哥哥?”這漢子道:“你等莫想誆我。”一旁喬冽也是開口說道“這位正是秦烈哥哥,此番正值清明,正是回老家祭拜先祖,這才回到老宅。”
這漢子驚得目瞪口呆,又喜又哀,連忙撲身拜道:“俺時遷不知是哥哥,多有驚擾,萬望恕罪。”
秦烈將其扶起道:“兄弟百般維護,某怎會怪罪?不知兄弟可願跟我同行?”
時遷感動“哥哥若是不嫌俺出身,願跟隨哥哥,絕無二心。”
秦烈拍拍時遷肩膀,寬慰道“盜亦有道,兄弟且放心,日後自有你用武之地。”
時遷又忙將情況說明,這時遷平日裏皆靠偷盜富人錢財珠寶為生,平日所盜之物皆由朱貴、朱福兩兄弟相換銀錢,幾人皆是十分仰慕秦烈大名,今日聽聞有一行人到了秦家老宅破土動工,以為是想要佔為己有,幾人合計后,先叫時遷來此摸摸底細,朱家兄弟自去召集人手。
果然外面一陣吵鬧之聲,原是朱家兄弟等不見時遷,恐其遭了毒手,忙領人前來討要,這邊時遷出去引了二人回來,細細說明。
秦烈感其義氣,亦是收下二人,並着喬冽將日後計劃講給三人,三人自是心中歡喜,死心塌地的願意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