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咒

渴咒

簡直就是瘋子!羿寧惱火地將衣襟正好,耳尖上的紅卻消退不下去了。早該想到燕煊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唯獨沒想到,燕煊會這麼做,為了羞辱他嗎,羿寧想不明白。

見他似乎還想做些什麼,羿寧深吸一口氣,冷聲道:“知道你額頭上的印是什麼嗎?”

沒有銅鏡,燕煊自然看不到。在他的額頭上有一枚小小的松針狀的金印。但是,就算知道了,燕煊也不甚在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羿寧泛紅的耳尖和一晃而過的雪白。

“它叫渴。”

羿寧話剛出口,燕煊額頭上的金印突然亮了亮,下一秒他便覺得口渴難耐,喉嚨像吞了一口烈焰,又干又痛。整個人便如瀕死的野獸,若不是他素來能忍,換做旁人此刻怕是要跪伏在地。

見燕煊臉色低沉,羿寧便知道咒法起作用了,心下稍微鬆了口氣,才道:“放心,不傷你性命,只讓你老實一點罷了。”這是當初封印燕煊時便下的咒,為了防止燕煊自己突破封印。

只要給這個咒取了名字,那麼這個咒就會有和名字一樣的力量。

若是換成“死”字,燕煊早已化為灰燼了。這也是羿寧有自信可以掌控燕煊的原因。

他一貫強大縝密,咒法高超,唯一的疏漏便是宮修賢這個孽徒。

“跟以前一樣陰險狡詐。”燕煊心中罵著,牙根卻隱隱發癢,總想要對羿寧做些什麼。

強忍住了,卻又聽見一道惹人厭煩的聲音。

“師尊,你在這裏做什麼呢?”一道聲音忽然響起,羿寧轉過頭,正看到宮修賢從懸崖上躍進山洞裏。

他怎麼也來了,羿寧皺眉看過去。

宮修賢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羿寧身邊,扣着羿寧手腕的男人。

眉眼濃重卻異常俊雅,只是嘴角帶着危險的冷意,對上宮修賢的目光時,魔氣的威壓潮鳴電掣般地朝他涌過來。

“魔修?”宮修賢第一時間拔出劍來,對羿寧道,“師尊和魔修在這裏做什麼呢?”他神色陰沉,目光卻落在了那個男人嘴角的紅痕和羿寧被扯歪的衣襟上。宮修賢一下子怒火中燒,劍意都凌厲了幾分。

羿寧不知道他心裏所想,現在看見他就覺得作嘔,直接扭過頭對燕煊道:“帶我走。”

若不是沒有法力,這兩個人他哪個也不想再沾上了。

宮修賢的聲音猛然拔高,帶着威脅的意味道:“師尊,你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你想清楚,誰才是真正站在你這邊的人。”

“求我,我帶你走。”燕煊輕輕笑着,故意親密地貼在羿寧耳邊,若有若似無地朝着羿寧耳朵里吹氣。

痒痒的。

聞言,羿寧眼睫微顫,抬眸時,裏面還有剛剛被燕煊氣出來的瀲灧水光,引得燕煊呼吸一窒。

“渴。”

燕煊瞬間口渴難耐,他咬着牙咳嗽兩聲,舌乾唇焦,喉頭像是快要冒煙一樣干痛。

他一把把羿寧撈進自己懷裏,啞聲道:“行,你狠。”

然而剛要出山洞,卻被宮修賢擋在了身前,冷冷地道:“師尊,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羿寧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一句,宮修賢卻糾纏着不放:“你們什麼關係?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個和青梅竹馬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也有臉問出這樣的話,羿寧冷冷地開口道:“干你何事,你和柳如庚躺在床上時有沒有想過你和我什麼關係?挖走我的靈核,叫我變成廢人,可如你所願?”

宮修賢沒想到一向不喜爭吵的師尊會突然開口嗆聲,他只當羿寧是還在氣頭上才會如此咄咄逼人,於是緩聲道:“師尊,我知道你生氣,但你不應該離開我,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他想要一個,可以掌控的道侶。就像柳如庚那般溫順。在他眼裏,羿寧從來都是清冷孤傲的。如果羿寧要離開他,他只能攪碎羿寧的靈核,讓師尊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羿寧深深地細吸了一口氣,對燕煊道:“走。”他實在不想看到宮修賢這張臉,也不願和他廢話了。

燕煊聽着他們的對話,敏銳地明白了什麼。原來是宮修賢耐不住寂寞,和別人做了那檔子事了。

但是,羿寧不願糾纏此事,燕煊卻忍不了。

“我和你師尊的關係,就與你和那柳如庚的關係一樣。”燕煊突然開口道,嘴角還帶着諷刺的而爽快的笑意。

羿寧愕然地抬頭,沒想到燕煊入戲還挺快。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肩膀卻被燕煊牢牢實實地圈住了。他聽到燕煊有力的心跳,和沉穩的聲音,不急不躁地說:“不過沒有你們那麼臟,我還要謝謝你,把他拱手讓給我。”最後幾個字,燕煊帶着笑意一字一頓地說。

宮修賢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隻搭在羿寧肩上的手,臉上的平靜維持不住了。“師尊,我知道你恨我傷你。但,你不應該找個魔修來氣我。”

話剛出口,宮修賢的劍意逼近過來,勢如破竹,羿寧剛要開口提醒燕煊躲閃,燕煊便伸出手去,掌心的魔氣倏然爬上了宮修賢的劍,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濃厚的黑霧中。

羿寧這才發覺,他還沒有還給燕煊刀。燕煊的刀在他殿內用靈泉溫養,可是即使是靈泉也無法將上面的煞氣去除一絲一毫。

“他修為很強,先去取刀。”羿寧出聲提醒道,趁着魔氣黑霧困住宮修賢,他們得先把燕煊的刀取來。不然拖着沒有法力的羿寧,他們勝算不是很大。

燕煊眼睛微微眯起來,輕輕“嗯”了一聲算作答覆。

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也會有互相配合的一天。但是,這感覺還不錯。

兩人跳出山洞,趕去大殿。羿寧被他摟在懷裏,才覺出點不對勁來,淡淡地開口問道:“我和你什麼關係?”

燕煊臉色如初,神情淡然地答:“看他不爽,隨口說的。”語氣自然又欠揍。

“哦。”羿寧撇過臉去,淡淡地說,心頭卻有種奇怪的滋味湧上來,暖洋洋的。

兩人到大殿時,殿門口還掛着那盞搖曳的艷粉色花燈,隨風飄着。羿寧立在那花燈前,臉色沉沉的。

柳如庚,又把它掛上去了。

燕煊察覺到羿寧心情驟降,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盞花燈入眼,燕煊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天羿寧來問他花燈的事,原來是因為這個。

羿寧一言不發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大殿裏,燕煊抬眼看了看那燈,踱着步子跟在了羿寧身後。待他們進去,忽然一團魔氣盤繞在那花燈上,頃刻間便叫它灰飛煙滅,連殘渣都絲毫不剩。

大殿之上,往常羿寧修鍊的地方,金絲楠木桌上的檀香被掐斷,反而擺上了一盤葡萄和幾壺美酒。

柳如庚躺在羿寧修鍊的榻上,悠哉地看向他,說道:“喲,上仙回來了。”

羿寧看也不看他一眼,對燕煊道:“靈泉在內殿,你的刀在那。”

見他不理睬自己,柳如庚嗤笑了一聲又說:“這時候還拿腔拿調,羿寧,你不會覺得隨便找個野男人就能讓修賢吃醋吧。”

此話一出,整座大殿的空氣陷入靜謐。半晌,燕煊忍不住笑出了聲,對羿寧道:“你就是被這種貨色給算計了?”貪婪自大,目光短淺,口無遮攔,以色侍人,恐怕也只有宮修賢這樣沒見過世面的小子會誤石為寶。

羿寧幽幽地看他一眼道:“你口渴了?”

燕煊下意識的喉頭一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羿寧,又使喚他說:“去拿我的刀。”

“我……”羿寧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燕煊趕去了後殿。

柳如庚翹着腿,拄着胳膊打量燕煊,他沒有法力,只是個普通人,也分辨不出來燕煊身上的魔氣。可他知道,在這座雲清山上,只有宮修賢才是最強的,只要宮修賢護着,別人就沒辦法奈何他。

於是他絲毫不懼怕燕煊,反而覺得羿寧找的這個野男人,相貌倒是不錯。

“羿寧上仙以後也是要被男人壓的,你跟了他有什麼前途。”柳如庚故意朝他眨了眨眼,裝作不經意地露出一截細腰來,給燕煊看。

燕煊抿着唇,這話讓他的腦海里想起的全是羿寧在山洞時,不小心被他扯露的肌膚。

他怎麼又想起這個了。燕煊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看到他的動作,柳如庚以為燕煊被他吸引住了,心下不免得意起來。看吧,羿寧,你什麼都搶不過我。

良久,燕煊抬眼慵懶地開口道:“他不喜歡殺人,我可一點也不在乎手上的血臟不臟。”

柳如庚聽到他的話,笑容僵在了臉上。下一秒,燕煊便閃身到了柳如庚的身邊,速度快得肉眼看不清,一腳便將他踹落在地。柳如庚始料未及,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驚慌失措地在地上爬着,喊着宮修賢的名字。

“疼不疼。”燕煊臉上突然露出關心的神色。柳如庚被他嚇得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以為燕煊心生憐憫了,連忙捂住胸口道:“疼,好疼。”

“那就好。”燕煊的靴子踩在他手指上,碾碎了柳如庚的骨頭,又柔聲道:“我還擔心你不疼呢。”

柳如庚響破雲霄的尖叫聲把羿寧引了出來,他手裏提着燕煊的刀,眼前的場景讓他愣住了。

燕煊把柳如庚踩在地上。大殿裏一攤又一攤的血。

“你在幹什麼?”羿寧詫異地開口。燕煊為什麼要打柳如庚?往常這種閑事他絕不會出手管的,難道是為了幫他?

燕煊飛身過去,面不改色地把刀拿過來,轉身時扔下一句,“他叫我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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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宮修賢:該,嘴被師尊打紅了吧。

燕煊:好笑嗎,我老婆扇的,你有嗎(笑)

宮修賢:你找死,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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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渣後上仙和魔尊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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