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路桐自從來到這裏,除了醫院和沈家,還沒出去過,於是欣然赴約。
慕晚同她約在一家充滿精緻優雅、浪漫以及有錢情調的高檔茶餐廳。
出門,當然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尤其是要去見傳說中讓人神魂顛倒的女主。路桐握拳,我們不比較,但起碼拿出穿書女配的氣勢來!
原身和路桐的穿衣喜好風格是兩樣的,原身頂着一張明艷的臉,卻總是想往名媛淑女這個方向裝扮自己。
路桐喜歡以簡單大方為主的衣飾,以前她臉上寫着貧窮兩個字,穿着地攤貨,都能昂首挺胸。穿出國際名牌的味道。
現在,她小人一朝得勢,直接讓人送了真·名設計師設計的衣服來家裏。不過,她始終堅信,衣服是陪襯,自信才是資本。
路桐穿着一身簡單的黑色無袖連衣裙,一頭栗色大/波浪高高束起,手上拿了個名牌手包,腳上穿了一雙白色運動鞋,從沈家專車上下來,推開了茶餐廳的門。
不是她不想腳踩高跟鞋,走個霸氣路線,實在是出門時遭到了路媽和沈爺爺的反對。
“跟慕小姐約好的。”路桐掃了眼餐廳,沒見着慕晚,對前來指引的侍者說。
“請這邊來。”
跟着侍者,路桐來到偏角一個隔間裏,慕晚已經坐在那裏。
從背影看,就是個美人。
“hello。”路桐坐到對面,主動打招呼。
正面看也是個大氣溫婉的美人,難怪是所有大佬心中的白月光,擱她,也得沖啊!
慕晚倒是有些意外的偏了偏頭看向路桐,在她印象里路桐從來沒對她甩過好臉色,聽年意說她現在有了轉變,看來是真的。
“身體怎麼樣了?好些了嗎?”慕晚關心的問。
路桐點了杯熱飲,沒要其他餐點,她不打算久留。
“挺好的,能吃能喝能走的。”路桐直接說,“咱們也別客套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慕晚面露難色,似乎要講的話,很難啟齒。路桐撐着下巴,一派閑適地看着她,心中感嘆不愧是女主,這模樣氣質這臉蛋,絕了!
“聽說你要和年意哥離婚?”慕晚疑疑難難了半天,終於問了出來。
“對呀。”路桐大大方方地說。
“是因為我嗎?路桐,我真的和年意哥沒什麼的,我一直把他當大哥哥看待,他應該也是把我當妹妹,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了。”慕晚懇切地說。
路桐在心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說的話里,她和沈年意的關係有幾分真。看這本書的時候,她就注意了她和男主之間的狗血糾葛了。
沈年意和“路桐”這條線她都是跳着看的。
但是,她肯定要和沈年意離婚的。
在慕晚說話期間,路桐的熱飲來了。
聽完慕晚的話,路桐收起臉上欣賞美色的笑意,扯出一抹苦笑,她一把抓住慕晚的手,猛眨眼睛,硬生生擠出了些淚花。
“慕晚,其實,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麼那麼針對你嗎?”
慕晚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連連搖頭:“不是因為你覺得我和年意哥……”
路桐:“不是的!那是因為我對你……不是對沈年意,我想引起你的注意……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沈年意,所以,現在我要彌補這個錯誤!”
慕晚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她說的什麼意思?她是對她……?
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理由,她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路桐,腦子亂亂的,一時消化不了她說的話。
路桐繼續說:“我知道你要訂婚了,你放心我和沈年意離婚後,我就會和我媽回鄉下去,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不過我要說一句,你現在的男朋友未必是你的良人,但是他也不一定是個壞人。”
說完,路桐放開慕晚的手,站了起來,端起桌上的熱飲,像敬酒般敬了她一下,隨後仰頭將熱飲一飲而盡,道:“祝你幸福!”
慕晚傻傻獃獃的看着路桐,一句話也說不出。她身後隔間裏陪着她來的裴珏以及沈年意臉色都有些一言難盡。
還隱隱透着點綠。
路桐紅着眼眶,放下杯子,拿起手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走到餐廳門口時,這才收起苦澀的面容,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笑容。
搞定!
她知道沈年意在,不然她才懶得來赴約。
果然,隔天,沈年意一臉複雜地簽了離婚協議書。
拿到離婚費,路桐便帶着錢和路媽準備回老家。臨走前,沈爺爺拉着路桐說了好些話,路桐認真聆聽,說起來,在沈家對原身最真心的,就數沈爺爺了。
“爺爺,您永遠都會是我的爺爺,您要是有空就來我家那邊玩玩,那邊空氣好,景色好。我有機會也會來看您的。”
末了,路桐認真地對沈爺爺說。
她說的話是真心的,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是很喜歡這個和藹的老爺子。
“好,我一定去。”沈立成笑着答應,那裏曾經是他當知青的地方,有很多年沒有去過了。
他想,在閉眼前,他一定要再去一次。
路桐挽着路媽,拎起行李箱和沈家人擺擺手,沈年意上前接過她的行李箱,幫她放到後備箱。
“謝謝。”路桐說。
沈年意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垂了眉,沒有說話。
路桐聳聳肩,既然人家不想說,她也不會去問。
上了車,車子駛離沈家,離開海城。
車子行駛了大概四五個小時,一路向北,終於到了原身的家鄉漁城豐湖縣水臨鎮的路家灣。
路桐家在路家灣后灣莊上路口第一戶。
現在農村比早年間好多了,雖然大路道都鋪了水泥,不過有些河邊小道、後山田徑還是泥路,有講究的人家也會鋪些磚頭和石子。
路桐是個上車必睡的人,到了家,人還在睡,還是路媽推了她兩下,才把她叫醒。
路桐擦了擦有些濕意的嘴角,趕緊下車。取下行李后,她張望四周,曠野無邊,除了房屋就是田地、河流、溝渠。
她家門前過道南邊就是一條小河,河水不臭,但看着綠油油的,長着不少浮萍和水草。
路桐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
新鮮!
“桐桐,你幹嘛呢?”路媽伸手路桐眼前晃了晃,她剛把行李搬進家門,就發現女兒站在門口盯着門口的小河發獃。
“人家司機師傅的錢付了嗎?”路媽又問。
路桐回神,趕緊在手機上點了確認,送走了司機師傅。
“媽,爸不在家嗎?”路桐跟着路媽進院子,見裏面沒人,便問道。
正門通往正房的路是一條寬大概兩米左右的石板路,兩邊是方形的泥地,西邊是個雞棚,邊上有棵光禿禿的葡萄樹,東邊有棵柿子樹,葉子微黃,已經不見果實,樹下是一叢叢青菜。
正房前是一塊水泥場,這會曬了一地黃澄澄的稻穀。
“你爸這會應該在地里,你先進屋休息下,坐了這麼久的車累了吧?”路媽掏出鑰匙,打開了正房的不鏽鋼紗窗門。
門內有股悶味傳出。
“你爸在家肯定都不知道收拾開窗的,屋子裏都是味道……”路媽進門念叨起來。
記憶里,這個屋子對於“路桐”來說有些陌生了,但即使是陌生,也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屋內陳設簡單,上首是一張擺滿物品的長條台,條台上方掛了一副山水畫。其他就是兩張桌子,一張大方桌在東邊,一張小方桌在西邊,零散幾隻椅子、木凳和小板凳。
牆角堆了些化肥口袋,裏面裝着稻穀。
“我前兩天讓你爸給你屋子收拾一下,把被子抱出去晒晒,我看啊估計就隨便用抹布抹了一下,不過好在被子曬過了,床單也鋪的新的,桐桐你累不累?要不到床上躺一躺?”
路媽從西屋走出來,嘴裏數落着路爸。
路家正屋有四間,除了東房主卧和堂屋外,西屋被分成了兩間,一南一北。以前路桐住的是北邊的,南邊是她弟弟住的。
現在,路媽讓她去住的是南屋。
“那不是路楊住的?”路桐伸頭去看南屋。
裏面靠牆擺着一張床,一張老舊的書桌擺在窗前,看見那張書桌,路桐腦海里閃過一副畫面,是她和一個男孩因為這張書桌吵架的場景。
“他在縣裏買了房,一年到頭也不怎麼回來,北邊沒太陽,不暖和,你就住這邊吧。”路媽眼裏隱有失落說。
路桐眼波微轉,撇撇嘴,點了頭什麼也沒說,坐到了床邊。
床鋪是硬板,乍坐上去還有點硌人。床鋪對面是衣櫥,黃木斑駁,櫥上的鏡子被歲月和塵灰侵染,人影印照其中顯得模糊。
“會不會嫌冷啊?我給你再加個墊被吧?”路媽又摸摸床鋪,感覺有些單薄。
如今已到十一月,天氣已經轉冷了。
“好啊。”路桐沒意見。
她跟着路媽去了東屋抱被子,東屋雖然比西屋大的多,除了多一個舊沙發、縫紉機和電視機,其他物件和西屋差不多。
鋪好床鋪后,路桐確實有些困,便脫了外衣進了被窩,眯覺起來。
等她醒來時,外頭日頭已西沉,許是路爸回來了,外間有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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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珏:(ー_ー)!!
沈年意:(oAo川)
慕晚:(0x0)
路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