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社會

第1章 初入社會

我,劉呆娥,女,南陽卧龍人氏。

是一個碌碌無為對社會沒有一點貢獻的人,出生農村,長在小縣城,從小呢接受的教育告訴我只有讀書才有出路,父母經常禱告好好讀書,拿好成績,上好大學,以後找體面的工作,不要走他們的老路。

都說無青春不少年啊,誰還沒個叛逆期了?有很多人的叛逆期都是零零散散的,但我的不太一樣,就像是火山爆一樣,叛逆期總長是七天,七天時間對我而言,雖不能對外界毀天滅地,但對我與之前的生活翻天覆地。

種種事件之後,我輟學了。

當時我十七歲。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們鄉下的孩子不上學就打工掙錢,掙兩年錢學門技術混幾年大些了該成家就成家了,沒意思至極……

不過即使從小生活的普普通通,但總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頹廢且無作為。總是幻想有一天能踏上自己的征途,征服星辰大海,走上人生巔峰,掙多多的錢,睡最軟的床,買最貴的包,泡最溫柔的男人,咳咳,跑偏了,總之,我不服氣,總試圖實現自己的宏圖霸業。

所以在父母把我託付給遠在寧波的鄰家嬸嬸的時候,我偷偷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反正那鄰家嬸嬸也沒精力管我,給我找個工作就不管了,基本放養狀態。

與其接受無聊且乏味的安排,還不如來個偷梁換柱,和父母嬸嬸說去了寧波,其實我已經從老家到了北京火車站嘍。

在我準備展翅高飛的時候,上天卻好像和我作對一樣,給我一重擊,一下子讓我面對了生活,身上只有出門時給的壹千塊錢,我有該何去何從。倔強的不肯問家裏要錢,當務之急還是掙錢。不然的話,難道我要露宿街頭?

而十八歲的我,要學歷沒學歷,要經驗沒經驗,僅短短几天時間我面試了大半個北京城,從東城到朝陽到懷柔,面試了至少十家,就是沒有合適的,大多都是工廠大企業做工作員,我看上的沒有看上我的。哎,你看,這玩意兒還真像愛情。在經歷重重面試連睡覺都睡不安穩的情況下,看着兜里只剩幾佰塊,我選擇了像命運低頭,跟着大眾進入了電子廠。

4月初,大勢所趨要去電子廠,京東方,是一個大企業呢吧,製作手機屏電子屏的,不過經過兩三天的周轉,我竟然從北京到了河北?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北京招人,工作地卻不在北京。我默了,離我的宏圖霸業又遠了,算了,錢包負荷不來了,先幹着吧。

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原來進廠還有這麼多的規矩和注意事項。

面試筆試之後還有進車間培訓,也是經過了培訓了解到廠區有很多部門,製作部,終檢部,包裝部。

顧名思義,好像我也猜到了個大概。

恩,感覺挺簡單的嘛。而我分配到部門是終檢,終檢不就是檢察檢察產品好不好,過不過關不就好了嘛,不難不難。等把自己的工卡,防塵服拿到手裏,安穩好自己躁動不安的情緒,精疲力盡,睡了大覺。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果然,培訓還沒完,進入車間還得培訓,這次是工作培訓,終檢也分三大體系,兩個主崗,一個輔崗,兩主崗分別為點燈,外觀,點燈的意義在於屏亮不亮,裏面有臟污便挑出,外觀要看有無破損划傷等,而輔崗以輔字就能概況,給主崗人民做貢獻,給他們行方便。

雖然進車間培訓考試我學的是點燈,但架不住我苯啊,沒學會,三次考試通通不及格,於是給我分到了輔崗。

整個三樓的終檢部有十三條線體,一條線體一個組長和兩個大物料帶領三四十個人,如果說製造部是流水線,着急忙慌的幹着,那麼我們終檢相對的清閑不少,畢竟我們不是流水線,主崗都是細緻的活,也急不來,如果主崗流到客戶端可是要追究責任的,這是我一開始覺得他們乾的慢的原因。而我們輔崗就是一乾乾一陣,沒活就歇會兒,主要是沒有主崗那麼多麻煩事,倒也自在幾分。

等正式分配的時候,原來在一起培訓有點熟悉的人大多都打散了,雖然都在車間都穿着連體的防護服,因疫情帶着的口罩,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不見面貌感覺有距離感。但是總歸在一塊培訓到分別還是有些不舍。

五十多個一起基礎培訓的人都分配到了十三個線中,基本一個線條分三四個人,和我一起分到十三線的還有其他兩個人,其中一個男生應該是培訓期間考試分數較高,所以一來就被安派到點燈了,我和另外一個倒霉蛋站在線頭一直等着,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目測過去看不出年紀,有些羸弱,骨瘦如柴的感覺一米七的個子看起來有一七五,看露出的眼睛很清澈,看起來無辜的很。

“你一個人進來的嗎?”

他說這話支支吾吾,聲音也輕言細語,聲線也糯糯的,有點像小女生,等等,他,其實是她,她本來就是女生,不對啊,身上穿的工作服背後都是有名字的,這也是避免不認識和看不見臉的尷尬,對於新人加近視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可我剛剛明明看見她後背的名字是陳雪偉,恩,草率了。

“啊,是。”

我們因為考試三次都不及格一起分到了輔崗,她說她是河北邯鄲市的,算是本地人,但是離家裏還是遠了些,雖然和妹妹一塊出來的,可不是一個班組,以後可以一塊走,雖然我一個人獨慣了,可是初來乍到,避免有些什麼不懂的尷尬,而且剛才誤會人家是男的,多少有點愧疚勉為其難吧……

第一次在車間工作,也是充滿了新鮮,一天下來雖然整個線體的人沒認全,可輔崗的工作流程熟悉了,輔崗很簡單,接回來的手機屏叫做料,把料接回來,交給反折人員,然後反完折,貼小藍膜,然後交給人綁定,綁定完就直接給下一個工程外觀,就沒我們什麼事了,反折有四個人反折,三個人貼藍膜,一個人綁定,我和陳雪偉都被安排到了貼藍膜。

中午吃飯時間,要出車間之時有人喊住了我。

“我是王瑩瑩,後面撕紅膜的,一起去吃飯啊,我更衣室也在一樓。”

熱情奔放,性格外向是我見到她的第一印象。

原來是陳雪偉去仍垃圾的時候看見後面還有兩個輔崗,一個撕紅膜一個拉着所有完工的料送去包裝部。

王瑩瑩十九歲,為微胖的身材,面容姣好,杏眼微漾,給人開朗的感覺又加上她之前來過這個廠,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的第九天,剛來幾天在對班。

但對班有她前男友所有她調到了現在這個班組,性格使然,不管是白班夜班都認識不少人,正發愁呢,對這地不熟悉,整個車間只知道這十三個線都沒轉過,更別說認識其他人,幫助更好的融入進去的人選,這不送上門的嘛。

後來,我選擇了三人行。

有了王瑩瑩這個大助力,我認識了不少人,和王瑩瑩一起的搭檔,徐亮,徐亮和王瑩瑩一樣都比我大一歲,為人爽朗但玩起來像個大孩子。

混熟了一起鬧着玩的時候,還給我起外號“大鵝”聽他們說好像是線上的忙內,最小的那個,而我們三個是同齡人,陳雪偉竟然都比我們大五歲,二十有三。

陳雪偉之前一直在天津一個飯店裏工作,這也是她一直為之驕傲的,說她自己在天津認識了很多朋友,要不是飯店倒閉,她都不想離去。

自從三人成虎聚在一起后,我和王瑩瑩經常去主崗的地界玩,玩的最多的還是點燈。

王瑩瑩和點燈的大物料玩的很好,那人叫孫彪,個子頂多比我高一點,身寬體胖,就是笑起來,眼睛眯成月牙兒,還挺好笑。

物料就是操心的活,得盤點清楚,然後指着點燈那些人怎麼怎麼干就成,基本上他都不用幹活,一天天不是做在凳子上,就是和線體上女的玩鬧,他也有點本事,領導能力強,二十四五的年紀能服住手下二十多人,其中不乏有三十好幾的人,但我就是看不慣他,第一感覺就有討厭的氣息,有女朋友還勾搭別的女生,看着就令人煩。

而王瑩瑩好似沒明白孫彪對他的心思般,一直打鬧,完成一片,線上組長到小物料看見他們打鬧又是都會打趣幾句,我看明白了,孫彪對她有意思,而她神經大條,不知道。

我跟王瑩一段時間,混的不賴,不得不說,她是玩的開,認識的人也多,線體的人基本都打了照面,尤其是點燈那的人,熟悉的七七八八,熟悉之後才知道確實沒有幾個同齡人,張子龍,白建平,鍾平樂這三個男生還是二十多出頭的毛孩子,所有在點燈那無聊的地方三人經常聊天逗樂,一來二去,倒也玩的挺好。

因徐亮那喳喳的大嗓門喊大鵝大鵝的詼諧和王瑩瑩推波助瀾下,整個線沒人不知道來了個十八歲的年輕小妹,我自己都沒查覺,因這一切順遂我也開朗向上了些,也是變得愛笑了。

經過幾天的熏陶下來,也能和各人都侃大山,又有誰會和開朗愛笑的妹子不感興趣,就算不感興趣,也會對愛笑的人多幾分好感。

就像是老人所說的,一個寧靜的湖面投入一顆石子都帶來片刻生機,他們工作太壓抑,那我就當那個活躍的太陽。

工作順順噹噹的,生活也不差,八點下班,四月分的晚上還是有些微涼,王瑩提議一起去吃麻辣燙,我和雪偉初次來,都不知道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就想去看看,出來廠區門往西南走,穿過四百多米的楓樹林竟然有個東方美食街,這條街雖然有點偏,不過麻辣燙農家菜館自傳小火鍋什麼都有。麻辣燙風味十足,湯料香,還這麼近,恐怕我以後會經常來的。

吃飽我們往宿舍走,半路坐在馬路伢子上。

“大鵝,你玩遊戲不?周峰喊我玩遊戲呢,讓我喊上你。”

當時正好我迷着刺激戰場,喊我來我就來,也不在意周峰這個人是誰。反正她異性朋友多了,也不可能我都記得。

“上上上,王瑩瑩,打他,”他開麥說話,語氣不快不慢,嗓音春風化雨般還帶着磁性,給人感覺很舒服,對於一個聲控來說,不錯的福利,嘿嘿。

“對面來了一隊人,小心點”我察覺到腳步聲。

我迅速跑上樓,看見追我的兩個人追着我進了樓,從樓頂往下跳,殺他個回馬槍,“砰”一個炸彈過去,一人倒,一人直接歸西,手機里的人血量掉了大半,有人打我,我倒了,還有最後一個敵人,開麥喊王瑩來扶我,千鈞一髮間。

“你的隊友尼克拉撕擊倒夢淚迷弟”

尼克拉撕是周峰遊戲昵稱,王瑩扔過來煙霧彈掩護,就舔盒了,我趕緊纏繃帶,扶完我,也不走,圍着我轉兩圈,看我纏繃帶,放出來急救包和飲料,“給你葯”說完就跑走舔包了,邊走還邊說。

“王瑩瑩,給我留點”終於來到決賽圈,三隊人馬火力十足,刷圈后,我們還在圈外,火拚也得進圈,不然會毒死。

“撤離進圈,扔煙霧,誰扔的炸彈?”我們三人注意敵人,王瑩組織後衛,藥品炸彈煙霧那是多的多,一片煙霧繚繞中,猝不及防的一個炸彈,倒的差不多了,炸的只剩下殘血的瑩瑩真乖,你的隊友把你炸傷,是否舉報。

“我,我扔錯了,扔成炸彈了”王瑩的聲音響起,這是對面的敵人悄然而入,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王瑩顯然也聽見了。

“啊啊啊,我害怕,我自雷了啊,打不過打不過。”然後,我們就一臉蒙的都歸西了。

尼克拉撕:“我跟大鵝玩,不跟你玩啊,王二瑩,還自雷,要不你先救我們啊,哎喲啊不能慫知道不。”

瑩瑩真乖:“就自雷就自雷,哪有時間救你啊,菜怎麼了再來再來周峰。”

還真是又菜又愛玩啊。

“行啦,你要在大馬路伢子上打一晚上遊戲嗎?”

下完班也挺累的,回宿舍好好睡一覺才是王道,至於那個嗓音挺好聽的男孩,也不甚在意,只當是一起組隊玩,也許是以前對班認識的人呢。

第二天,點完人名開始工作的時候組長許傳超就來到我們輔崗的地界,似是有話要說。

“要不大鵝你外觀那乾乾,這段時間外觀人不夠。”

許傳超也不過二十五六,一米七多的個子,身材倒是勻稱,帶着眼睛,有種文弱書生的感覺,很明事理的人,明明可以命令人去,可現在還打着商量,不想難為他,只問了問,外觀難不,好學不,聽到他說簡單,就是缺人,讓我直接掃,給外觀二檢供料就行,然後我就去了,外觀一檢的我格外輕鬆,和其他外觀一檢還不一樣,我有組長特許,看都不用看,也不用外,直接從輔崗拿料直接掃碼然後二檢從我手裏拿就行,哎,好玩。

我坐在倒數二個,為了方便抱料,而坐在我右邊還有一個人,我每次抱料還是得繞過他,只不過他看我得眼神有點奇怪,時不時瞄我兩眼,直到他不懷好意笑着說。

“晚上一起打遊戲嗎,不帶王二瑩的那種。”

我還沒說什麼,王瑩瑩不知從那竄出來一巴掌打他。

“好你個周峰,這就不帶我玩了,不就自個雷嗎。”

“嘿,你還打我。”

對王瑩瑩的出現一點都不詫異,迅速回手,說著兩人小學生似的打起來了,瞬間,我就想來句經典台詞,別打了別打了,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害,這周峰啊圓臉杏眼,皮膚白皙,穿着分體服感覺身體勻稱,因這久坐肚子上有些圓乎,可他那副裝深沉卻異常開朗的樣子,竟然有些反差萌。

生活有條不紊的繼續,我也發現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社交生活方式,王瑩瑩依舊是樂觀開朗的四處浪,不認識的去認識,認識的聯絡感情,因為工作並不算忙,組長也並不嚴苛,她就經常去找人玩,有時候我們也三人一起,我是沒多大所謂,多認識熟悉是更一步融入集體,而陳雪偉頗有微詞。

她性格內向,不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侃大山。也不喜歡王瑩瑩喜歡拿給她找個對象這個話題開玩笑。

為此,她們兩個沒少拌嘴。

不過,二十三年母胎單身的陳雪偉還真有那方面的想法吶,那還得從那次線體聚餐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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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而長劉呆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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