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哪來長生哪來道 一尺在上一尺高
四十哪來長生哪來道一尺在上一尺高
神元怎麼會看不出來林嘉尓心中的那一絲恐懼?固然遠眺也是因為想起了許多故人,然而何嘗又不是引着讓林嘉尓將心中的那一絲心魔說破?
一絲本不過是一絲,然而不去管他,遲早有一日,他就會像種子一樣長成一顆蒙蔽一切的參天大樹啊!
“…天地殺運,到底會生什麼誰又會知道?八王之亂的時候,也不曾遇見區區蠻夷居然險些讓我華夏亡國滅種啊…更不曾想到,那大漠之上,居然會出那等絕世凶煞!”神元似乎在回答,似乎不再回答。.
轉頭過來,看着似懂非懂的林嘉尓,神元一笑,繼續說道:“這些其實…也罷。不說這些。”
頓了頓,又說道:“今天你也看到了,你那師叔神清的作派,若是你換做誰的弟子,碰上乾光這等孽障,也不用費這些事情。只是他與我八百多年前有一場齷齪,卻不足外人道,所以難免要為難於你。前些日子為師在岷江與魔門的幾位高手過了幾個回合,難免傷了些元氣要閉關回復,你也沒個師兄,平日裏沒人照拂,難免要吃些苦頭,你可提防些。”
林嘉尓皺了皺眉頭,那神清的性子,他算是見到了,為了計較這些齷齪,就居然這樣理不直的能和掌門頂撞,還能計較自己一個小輩,行事確實太過難測。外帶上他還有兩個弟子,這不禁讓林嘉尓有些揣揣。
誰被元神級數的高手外帶兩個丹成期弟子惦記着,思考着怎麼打擊報復,都不會安生的好過!
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心裏的不安,林嘉尓詢問着說道:“師傅閉關,若是他們行事太過猖狂,我可否去尋掌門?”
神元苦笑一聲,微微搖頭,又嘆息一聲,說道:“你也無須擔心這些,神清雖說性質直率外帶着古怪護短,其他倒也沒什麼了,今天他能在我到之前放過你,日後想必也不會為難你了。倒是他的兩個弟子,你須的提防些…至於掌門..唉,你還是少些叨擾,他終究耳根子軟,看神清還當是看當年十多歲入門的時候那個模樣,鬧騰起來,難免又是一場煩心事。”
頓了頓,皺了皺又說道:“不過掌門既然派你去了做雲水宮的執掌,想必是有磨練你的心意的,若是你實在氣不過,倒也可去尋純正出手,他乃純字輩的頭號人物,任是你其他師兄師姐見了,都的問一聲,不敢有不敬。只是你且須的記住,凡事不可太過。爭搶好勝不過是一時意氣,唯獨證道長生才是正道。”
林嘉尓聽了心裏也微微有些底子了,只是心中還是百轉千回,本來以為在外一人度盡了重重磨難,到了青城裏頭,就能好生修持,卻也沒料想到,這門派裏面還有這許多明槍暗箭,他不由心中就有些嘆息。
人說神仙逍遙,長生千萬年。只是我看着師傅在門中也不甚得志,若是這般,這神仙中人與凡俗又有甚不同?也罷也罷,既然如此,我日後還是閉關修鍊,少來走動罷。
林嘉尓應了一聲,師傅兩人就不再說這些煩心事,吃了些茶點,聊了些天南地北的風物,神元又瞧着林嘉尓進了入殼,便將青城嫡傳的劍訣《太虛劍訣》順帶着那本是該結煞境界才能給的鍊氣禁製法門《諸天三十六符錄》傳授給了他。
那太虛劍訣倒也不需要多說什麼,青城雖是大派,但於劍訣一脈上,單說路數,倒也不算頂尖,走的是以法御劍的路數。
只是那《諸天三十六符錄》便是極不得了了,就算是林嘉尓這等新進入門的人物,也曾在岷江的時候,聽純啟說過。禁制分的有四類,其中以天罡最為了不得,天下玄門正教三道四宗九大派,也不過十一家擁有這一級數的煉製法門罷了。
而這《諸天三十六符錄》更是這十一家天罡級數煉製法門中的尤為上等的禁製法門。甚至有傳言,這套法門,乃是當年元聖道君憑藉逐鹿之戰無上戰功,而從軒轅帝宮之中求出來的,當年巫妖大戰,天庭崩碎遺留於人間的十八道天庭神錄之一!
眼見着天色見黑。林嘉尓這等堪堪駕風的人物,自然是下不去這處孤峰的。神元看出林嘉尓的尷尬,呵呵一笑,便一揮袖,起了一道雲彩將林嘉尓送下山去。
林嘉尓縱然有些準備,但只覺得眼前景色匆忙變化,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雲水宮前,也不覺更加讚歎神元的高深莫測。
沒走幾步,早早回來了的乾菲與乾雨便迎了上來,兩人各自了作揖施禮,乾菲仍然是那般神色,冰冰冷冷的,然而卻也沒有出言刁鑽,也不知道是忌憚林嘉尓的手段還是什麼。
而一旁的乾雨卻有些揣揣,她先前心中轉了許多念頭,猶豫不決,若非乾菲出手及時,險些讓林嘉尓被斬殺。後頭又見了林嘉尓的手段,瞧見了大殿之上幾位元神級數的師長明槍暗箭。眼下見了林嘉尓,神色自然是不好的。
林嘉尓市井出身,這察言觀色本就是拿手的好戲。哪裏會不知道乾雨這番作態的心思?只是若是換做先前,在鬥倒了乾光、張鳴笛,施展一番手段之後,難免有些趾高氣昂。
然而得了神元的提點之後,林嘉尓也對這些意氣之爭實在提不起多少興趣了——他本是求長生而來,就算勾心鬥角不過是無奈而為,實在是並非本意。又瞧見了青城裏頭的許多齷齪,實在是無心也無力了。
揮了揮手,林嘉尓淡淡道:“今天之事便算揭過了,今後一切事務照常。”隨後又對乾菲做了一揖,算是承蒙援手。
過了這一場后,林嘉尓也不在拖沓,現下他對修道比什麼都還熱切,徑直架了風,便投了自家院落而去。等到了院子裏頭,看着這紅牆綠瓦,宮廷樓台,卻又不禁有些煩悶。
跺了跺步子,林嘉尓漫步的走在空曠的宮廷裏頭,這雲水宮雖然廣大,然而卻沒有幾個外門弟子住在裏頭,他們多是住在湖中散落的島嶼小築上頭。因而除了他、乾菲乾雨之外便只有有些洒掃的僕役。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他只覺得眼前景色一邊,重重宮殿便都不在了,眼前只是幾株挺拔的竹,帶着一些頑石,更外頭些便是似乎碧波無盡的滔滔湖水,而在離岸邊不遠的湖水上頭,還有一處亭台,用着廊橋連接着。
心曠神怡,似乎今天以來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似的,踱着步子,感受着些湖風,便到亭中盤腿坐了起來。
林嘉尓沒有打坐鍊氣,甚至心中也沒有其他的念頭,就是這麼痴痴的望着這一波湖水,忽地他似乎有了些明悟。
青城的祖師們去哪了,直到林嘉尓離開慎心宮的時候,神元也不曾提及,然而他卻多少可以揣測到,便是有許多不知所蹤,但恐怕大多都隕落在了殺劫之上。
元神便是長生么?不見得。那什麼是長生呢?林嘉尓有些不明白,有些不懂。
但他知道,長生並非無為,長生並非只是成就元神,然而不成元神,便是連長生都得不到,若是這樣,現在去爭鬥那些閑氣有甚用?
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啊…斤斤計較終究是落了下乘。
林嘉尓的心情是平緩的,似乎懂的了什麼,心中終究是放下了那一絲執念。漸漸的,林嘉尓似乎融入了這一片山水,不自覺中就五心朝天,開始緩緩鍊氣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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