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瞳
天空陰沉，黑風煞卷，彌天洒洒的黑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而灰濛天空上那兩團幽異焰火，則讓這片天空顯得更加詭異莫測。
宸羽並未倒地，依然是以玄荒古琴支身，微斜看向鬼先生的“妖焰”之目，但他維持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任由旁邊的瀅心怎麼呼喚都沒有絲毫回應。
鬼先生漠然道：“受吾‘妖焰’之術，此子定無活命之理，龍揚，帶走那女娃。”
龍揚看了一眼宛如石化的宸羽，又再看一眼空中那詭異的鬼先生，心頭不由多了許多忌憚之意，雖對那鬼先生有許多怒意，但這等局面卻是不敢違逆他的意思，無奈揮手一招，數名兵士便上前去抓瀅心了。
宸羽如今這等模樣，瀅心心頭一冷，也不躲避，僅僅是拉住宸羽之手，自他冰涼掌間傳遞過絲絲溫暖。儘管瀅心也知這是無濟於事，但能夠這般安靜的貼近於他，心頭也很是欣喜淡然，就如同宸羽昏迷的那兩年時一般。
逢此時，天空中驀然響起一陣驚雷，眾人抬頭之際，只見得自濃雲之中傾灑下瓢潑大雨，雨勢突兀，只頃刻間便將眾人淋得濕透了。
而宸羽原本便是冰涼的手掌，於此大雨間更是被淋得了無溫度，自瀅心縴手傳過的溫暖也是微乎其微。
透過淅瀝雨幕看得那些欺近過來的兵士，瀅心縴手劃過宸羽臉頰，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本是柔美如畫的眼眸此刻竟是湧現了許多決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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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海村后的山洞，浩浩東海，這二者同時爆射出了一股炫彩之光，三道光柱霍然騰空而起，將陰沉低落的天空映照的耀眼無比。
瀅心只覺手間一重，本欲刺下去的匕卻是生硬的停留在了半空。睜開畫眸之時，竟見得沉寂已久的宸羽又是醒了過來，雖然姿勢未改，亦未別頭，但他的掌間已然傳過來灼人溫度，即便是在冰涼雨中也減不弱那灼熱分毫。
瀅心一喜，手中匕鏗然落地，但鬼先生、龍揚一行人卻是驚愕無比。
“怎…怎麼可能，受吾‘妖焰’之術竟然未死，汝究竟是何人？”
鬼先生陰晴不定的看向宸羽，二人四目對視，前者再次啟動“妖焰”，眼中的那股幽異綠火又是霍然騰起，自鬼先生眼中，遙遙向宸羽眼眸里“種”去。
但宸羽回應的卻是冷然一笑，那幽異之光僅僅在他眼眸之中出現了剎那，宸羽眼眸里的那股幽黑深邃之氣於頃刻間便將綠芒吞噬掉了。鬼先生雖與他隔的遠，看不真切宸羽眼中究竟有些什麼，但於綠火消逝剎那，即便是強如鬼先生這般擁有“妖焰”奇術之人也是不來由心頭一顫。
就如同當日在盈城遇到的那個神秘青年一般！
鬼先生心知不妙，正欲收回“妖焰”，不與宸羽對戰瞳術之時，卻頓覺心神失守，整個人宛若與魂靈剝離開來，自己多年的功力修為竟是向雙眼處狂涌，欲從瞳目間脫離自己而去，如此狀況駭煞得鬼先生渾身顫抖無比！
但畢竟宸羽元靈虛空，鬼先生修為要勝於他許多，苦苦掙扎一番后鬼先生終究還是收起了“妖焰”，整個人自空中墜落下來，直直落於地上，鬼先生顧不得起身，猶如癲狂一般向龍揚直呼道：“是‘魔瞳’，是‘魔瞳’！龍揚，快殺了他，快殺了他！”
龍揚一怔，不想鬼先生竟會變得如此模樣。雖然不知他嘴中說的是些什麼，但毋庸置疑此時鬼先生已然變為了一個廢人，而宸羽也在破掉鬼先生“妖焰”之術后頹然倒地，雖然未死，但其傷之重已然不可能再有反戈一擊了。
龍揚心頭算計一番后陰然一笑，拔出身邊兵士佩戴的鋼刀，蓄真氣於刀刃之間，走向癲狂的鬼先生，猙然道：“好，本少爺聽命，這就去殺了那小子。”
在眾人驚駭聲中，只見得龍揚回手一刀便將鬼先生斬為了兩截，而後龍揚刀刃急旋，以真氣虐殺鬼先生之殘軀，頃刻間鬼先生便化為了一團幽異火焰，消散不見了。
龍揚接過兵士的巾帕擦拭過刀鋒，向眾兵士道：“眾軍士，那白面小生以詭計殺了鬼先生，我們當如何報之？”
眾兵士自然知道這是龍揚有意誣陷，但駭於龍揚強勢，不得不紛紛附聲道：“殺了他為鬼先生報仇，殺了他！殺了他！”
此時宸羽已然失去了知覺，如此重傷之軀自然不能再與龍揚等人對戰，而瀅心在宸羽這一醒，一倒地之後也是無奈一笑，自嘲命運怎會這般弄人？
而龍揚提刀欺近宸羽、瀅心之時，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在距宸羽不足三丈之時，龍揚猛然止住了步，憤恨向四周喝道：“誰在那裏裝神弄鬼？快給本少爺出來！”
原來龍揚想起在先前宸羽醒過來時，除卻他這一處有光束衝天而起外，自海村後山間，海村前瀚海間，亦各有衝天光束而起，再一察覺確然有兩股浩然大力存在於那兩處，故龍揚有此一問。
果然…自龍揚這一喝后，半空中突兀響起一陣渾厚剛毅之音：“龍家小子，夠了，收手吧，這兩個人你不能動，快回你的滄城去。”
龍揚聞言一震，那人聲響渾厚，其間蘊含的真靈之氣剛勁霸道，但龍揚許是有些什的依仗，橫掃一周，向浩浩東海倨傲道：“閣下既知我龍家，那就請賣我龍家一個薄面，切勿趟這趟渾水，若不然，哼，我龍家的事可不是那麼好管的！”
聽的龍揚這頗有威脅意味的話語，那人哈哈大笑，隨着他笑聲的癲狂，海村之上竟是兀自轟下數道驚雷，驚雷破空，聲勢浩大，雖未直劈在龍揚身上，但面對這浩浩天威，龍揚心頭自然是驚駭無比。
“龍家？哈哈，若不是給‘玄冥’個面子，不想他的血脈絕後，我早就動手殺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於那人話語間，龍揚等人承受的真靈之壓也是愈沉重，龍揚見奈何這人不得，心頭雖極是不甘，但也只好帶人悻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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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揚帶人離開后，海村的陰沉之氣也是頓然全無，原本彌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是漸漸淡了去。
風停雨住，海村回復到了以往的平靜。
而此刻於海村之中，正有二人向東海而立，一乃雷鳴，二則是那老丈。
那老丈向雷鳴呵呵笑道：“怎麼樣，雷妖，老頭子我說的不錯吧？只有絕地險境才能助那小子開啟魔瞳，若不是老頭子沉得住氣把你壓了下來，他哪能開啟這魔瞳？”
雷鳴冷哼一聲道：“臭老頭，我警告你，別再叫我‘雷妖’，小心我廢了你！”
老丈並不理會雷鳴的威脅話語，逕自說道：“唉，我這老頭子也只能幫他這些，‘魔瞳’之威實難預測，沒個幾年時間，他也難以熟練操控，倒是他心性不似宸騰那般豁然，諸多心事都隱藏起來，他日定當因執念而惹來無數禍患。”
“哼，你這臭老頭好不煩人，我倒是欣賞那小子的作風。至於今後將有何為，那自然由他己抉，犯不着你在這裏羅哩羅嗦。”雷鳴向老丈不耐煩說道。
老丈又是呵呵一笑，也不生氣，繼續道：“好好好，是我老頭子多慮了。不過現今局勢倒是暗流涌急，連鬼界都摻和進來了，看來這九州大6是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劉氏龍脈，難保啊…”
聽得老丈的喟然長嘆，雷鳴白了他一眼道：“你這臭老頭怎的這般悲天憫人？雖然當年‘誅魔’之事我知曉不多，但現今這結果全然是那群人作繭自縛，由他們去爭吧，爭來爭去與我何干？”
老丈又是嘆了口氣，悠悠道：“恐怕這次事情沒那麼簡單，唉，但願是老頭子多慮了。罷了罷了，走，陪老頭子我下幾局棋去。”
雷鳴斜過頭看了眼旁邊的屋子，點了點頭，便與老丈一起向後山去了。
而二人剛剛離開海村，方才二人所站位置靠着的那間小屋便是“吱嘎”一聲開了門。
瀅心扶着宸羽自屋中走出，待立於海邊，宸羽擺手示意瀅心不必扶他，逕自看向浩浩東海，眼眸深邃，也不知在想着些什麼。
瀅心輕聲道：“宸大哥大傷未愈，在這海邊坐着小心着涼呢。”
宸羽回之一笑道：“無妨，有雷兄留下的靈藥之助，我內傷已好轉了許多。待休整一日我們明天便前往徐州。”
瀅心見他執拗，說他不過，便也隨着他坐在海邊，遙遙看向落海之夕，臉上不來由泛上了許多悲色。
宸羽知她又是想起了盈城一事，再者要離開這居住了多年的東海，突然離開心有不舍，便向瀅心淡笑道：“怎麼了，瀅心，捨不得離開這裏么？”
瀅心聞言趕緊斂起悲色，向宸羽盈笑道：“沒有呢，在這東海瀅心也沒什麼留戀的人，父親他們都…都走了。現在唯還有宸大哥，宸大哥要去哪兒，瀅心自然是跟到哪兒，只要宸大哥不嫌棄瀅心就好了…”
說到此處瀅心不由埋下了頭，逕自撥弄着如瀑長，身子卻是不由得向宸羽靠了靠。
宸羽溫爾一笑，斜斜看向落海夕陽，遠處將逝之美，灑了一海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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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有事耽擱了，故傳的晚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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