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極北之地
姜林坐在椅子上看着瀚陽王，似乎要在他的眼睛裏面看出剛才說的那句話的真假。
自從記憶回歸后，八年前的那一幕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腦子裏面，在看見母親的最後一眼裏，他親眼看着那把刀落在了母親的後背上，鮮血噴涌而出。那麼重的傷，在那樣的環境裏面，常人不可能活得下來。
“在那樣的情況下，母親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姜瀚嘆了口氣說道：“幾刀確實都傷在了要害，但是你不要忘記，你母親是方家的人，以武道著稱的方家自己的女兒又豈會不習武呢。”
“當時你母親已然入聖，已經不再隸屬於常人的範疇了，就算是受了極為嚴重的傷，一時半會也不會咽氣。在我趕回來的時候，你母親還有最後一口氣，我便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又以千年雪參為引吊住他的魂魄。雖然未曾醒來，但是生命並無大礙，只不過，已經昏迷了八年有餘。”說著姜瀚有些愧疚的看着姜林，他知道，這個兒子在八九年前與自己的隔閡就很大了，兩人之間的誤會，宛如一座鴻溝一般。
姜林問道：“母親在哪裏，八年的時間，不吃不喝，在這裏肉身早就腐爛了，你還想騙我？”
姜瀚也沒有生氣，緩緩的說道：“林兒，你不了解武道上面的東西我不怪你，也罷，先給你講一講這武道一途。”八歲之前，姜林在王府並未學習武道方面的知識，他母親只希望他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在很久之前，並無武學的概念。這人一生下來，就沾染上了世間的污垢之氣，全身的毛孔閉塞，對於人的健康和體魄都是不好的。那時候，人人的平均壽命只有三十年。在這種時候，人類的求生慾望還是很強的，怎麼著能讓自己活的更久呢？有許多的能人異士就誤打誤撞的將天地的靈氣引入己身，來增強自己的體魄，配合一些動作來增強自己的體能。這是初期的武道。”
“第二個階段，世間除了人類之外，諸多的野獸也吸收了天地間的靈氣，獸類比之人類來說對這些靈氣更加的敏感，再加上本來他們就很強大，久而久之，人類被逼迫的沒有了話語權，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掌控力。逐漸的淪為了階下囚。在人類種族即將滅絕的情況下，一些奇才嶄露鋒芒，一路高歌猛進，當人類第一次有了皇者之後，世間動蕩歸於了平靜，世界的主導權回到了人類的手裏面。至此為止，人類武道的修鍊體系確定了下來。”
後天境：煉皮，煉骨，煉血。
先天境：靈脈，靈府，元丹。
宗師境：元嬰，元靈，元神。
“後天境是將我們身體的雜質全部排散出去，先天境界是為了引入靈氣，洗滌肉身。宗師境練形化神，武功已經登峰造極可以運用外界的一些能量來達到保護自己的境界。到了宗師境後期，就可以開宗立派了，一些宗派的宗主或者太上長老才是宗師境界而已。宗師之上，方為聖者。”姜瀚看着姜林，笑着說道。
姜林皺眉，先前他只知道武功高低是要用比拼來決定的，江湖上也有一些高手榜，來確定那些武林高手的排名，實在是不清楚武道一途還有這些門道。接着問道：“那天下前十位高手，他們分別是什麼境界？”
姜瀚呵呵一笑：“他們啊，不過是元神境罷了，頂多這幾年出了幾個聖者。你說的是黃榜上面的高手，黃榜之上還有天地玄三榜，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天地玄黃四榜，玄黃兩榜每五年一更，天地兩榜每十年一更。
黃榜宗師境方可上榜，黃榜聖者境方可上榜，天地兩榜就不知道是什麼境界了。
姜林駭然：“那些黃榜上面的高手才是宗師境界，上面還有天地玄，真不知道這世間厲害的人何其多也。”想着想着，姜林看向姜瀚，從小他便知曉，自己的這個父王是皇室裏面少有的練武奇才，外界傳已經稱王了，不知道他在哪個榜上面。
姜瀚似乎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中所想，說道：“我四歲開始習武，十歲破先天，十六歲成就宗師，之後修為便突飛猛進，幾乎是一年突破一境，在三十歲之前突破王者，封號瀚陽。目前在天榜上面排名第五吧。”
姜林心中一跳，天榜，看來自己的父王修為確實深不可測，但是。
姜林開口道：“那為何我感覺不到你身上流露出絲毫的壓力。”
姜瀚微微一笑：“大道至簡，返璞歸真。這些你以後會明白的。”
十六歲的宗師境，自己還有一個多月也十六歲了，可是目前為止這副身體連普通人都不如。
“好了，跟你說了這麼多除了更加讓你了解武道之外，也是讓你更加明白，你母親確實沒死，她還活着，只不過是陷入了昏迷，這一次讓你回來就是為了救你母親。”姜瀚看向姜林，語重心長的說道。
姜林微微皺眉，他不是傻子，相反恢復記憶之後，他的腦子比任何人都要聰明：“天榜上面第五的高手，大夏王朝的瀚陽王都沒辦法，我一個小小的棄子，又能如何？”
姜瀚猛地站起身來：“誰說你是棄子的，你一直是我的兒子。”
姜林看着眼前這個憤怒的男人，深呼了一口氣，“這八年我怎麼過來的你很清楚，我被人一張震碎經脈的時候你沒有出現，我被人追殺的東躲西藏的時候你沒有出現，我沿街乞討的時候你同樣沒有出現，你有盡過當父親責任嗎？沒有阿冬娘，我早就死了。天下第五的瀚陽王，這高手，真高啊。”說完之後姜林再也忍受不了，起身就要走。
瀚陽王輕呵了一聲，姜林便感覺自己身前有一堵氣牆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撞上去的時候軟軟的。姜林並沒有轉過身，而是輕輕的說道：“這高手風範我是見識到了，你能困住我一時，困不住我一世。”
姜瀚緩緩走上前去，拍了拍姜林的肩膀：“能救你母親的大部分藥材和資源我都已經湊齊了，就差最後一株萬年雪蓮，生長在大周王朝極北的地界。大周王朝的寶庫裏面只有兩株，這一次與我大夏王朝和親，其中一件陪嫁，就是這萬年的雪蓮。”
姜林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為什麼選我？”
姜瀚目光直視姜林：“我想救活你母親，贖罪。”
兩人目光對視，姜林輕輕嘆氣：“雖然知道你在騙我，但是，能救我母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有一點，就是我母親必須活過來，要不然，我死也不會放過你，雖然你是這天下的第五高手。我母親在哪兒？我去看看她。”
“她的肉身在大周王朝再往北的極北之地，只有那裏的溫度可以保證這麼長時間的不腐，放心，我派了我的親衛在那邊保護着她。”姜瀚說道。
姜林點了點頭：“現在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姜瀚手掌一揮，那堵牆便消失不見了。“王府給你收拾出了房子，就在附近。”
姜林身影不見，聲音傳來：“不用，找人在外面的客棧準備兩間房吧，我不想看見他們。”最後這兩個字咬的極重，似乎對他這口中的兩人極為的怨恨。
等到姜林大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茅草屋的範圍里，姜瀚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團黑霧。對着姜瀚嘿嘿一笑：“你這個寶貝兒子似乎對你頗為怨恨啊，要不要我去找他談談？”聲音比較嘶啞，聽不出是男還是女。
姜瀚此時恢復了往日那副嚴厲的表情，說道：“要是讓我知道因為你找了他的麻煩導致我的計劃暴露，你和你背後的那些人都得死。”
黑霧似乎很怕姜瀚，說道：“放心了，我自然是知道的，當初為了這個計劃，不惜殺了自己的妻子，讓自己的孩子....”還未說完，瀚陽王便單手捏住了那團黑霧，手中更是冒出了火光。惡狠狠的瞪着她：“不要挑戰我的底限。”
“是是，明白了。”黑霧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后，姜瀚便鬆開了手，同時眼睛裏同樣冒出了火光。輕輕的呢喃道：“孩子，不要怪父王。”說完之後姜瀚便走出了房門，將房門緊鎖，那團黑霧也發出嘿嘿一笑的聲音，便消失不見了。
姜林走在王府的走廊上，想着姜瀚說的那些話，他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卻非常的聰明，尤其是恢復了記憶之後。姜瀚絕對有事情在瞞着自己，但是目前自己無能為力，因為，手中沒有任何的力量。
力量，武道一途。想着想着，姜林抬頭望着快要下山的太陽。心中打定了注主意。
快步走到前院，阿娘還在那裏等着，姜林上前：“阿娘，我們在外面的客棧住。”
阿冬拍了拍姜林的肩膀說道：“好，少主，我聽你的。剛才我想去拜拜小姐，但是李牧將軍說要等你出來，你看。”顯然阿冬不知道自己母親還活着的事情。
姜林說道：“阿娘，我們先住下來，再慢慢跟你說。”
阿冬輕輕的點頭，嗯。
姜林轉過身來：“李牧將軍，剛才我和瀚陽王說了，在王府外面找一間客棧，讓我和阿娘先住下。我剛來這裏，還不熟，請將軍幫幫忙。”
李牧趕忙抱拳：“少主客氣了，您跟我來，我馬上安排。”
姜林跟着李牧踏出了瀚陽王府，回頭看了一眼，心中輕蔑一笑：“瀚陽王，力量，遲早把你踩在腳底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