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中生情,聽到沒有
再來到這裏,又是過了一個多月。
程玉姚從狩獵大會後,就很想來這裏看她,但一直都沒時間,現在想想,要是因為她忙,疏忽了她在乎的這個人。
這定會成為她人生中,遺憾的一件事。
來到殿中的時候,她看到一個身着素色,未施脂粉,身形消瘦的女人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
“玉兒,你來了?”
她看到程玉姚進殿了,就抿唇一笑,朝着她招了招手,依舊是那樣親切。
“嗯!大姐,你今日可好?”
程玉姚進來后,就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仔細盯着程莞清瘦到快要脫形的那張臉。
“別擔心,我在宮中好的很!我這一天天的,什麼也沒做,就在殿中吃喝,玩樂,輕鬆地很。
妹妹,你近日可好?聽聞三妹已經嫁給慶王了,程府辦的還算隆重嗎?”
程玉姚發現,現在程莞清就連說話都有些費力,就算是她表現出來一副很高興,又很急切想要知道消息的樣子。
但說過這些話后,仍舊會有輕微的氣喘,吃力。
“大姐,程元君成親那天,程家待她不薄,爹娘也為她張羅的,很是隆重。
只是她一心想着嫁到了慶王府,好用慶王妃的頭銜找程府的麻煩,說是爹爹偏心,整個程府對不住她。
爹爹一氣之下,就和她劃清關係,將她逐出了程丞相府。”
程莞清聽到后,氣的握了握拳頭,咬牙說道,“程元君就是白眼狼,程家將她養大,辛辛苦苦培養她,可不是想讓她長大后恩將仇報的。”
程玉姚怕她氣壞身子,趕緊拉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勸一句。
“大姐,她現在已經不是程府的人了,所以你也不必在為這件事擾心。
倒是你,這段時間沒來看你,也不知道你的雙腳康復的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不少,但還是不能像你們一樣正常走路,有好幾次,都是摔倒在地上,岩蒿來的時候,看到了將我扶起。”
聽到岩蒿二字,程玉姚想到了岩陀,知道她大姐現在也放心不下岩陀,還在為他的死傷心。
“大姐,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程玉姚看了眼殿中,只有他們姐妹兩個人。
她就沒有顧慮太多,輕聲告訴她。
“大姐,殺死岩太醫的兇手已經找打了,而那個人,也被我殺死了。”
程莞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睛睜大,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殺死岩陀的兇手找到了……他是誰?”
程莞清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臉上的表情更是緊張不安。
“大姐,這個人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我不想將這個麻煩牽連到你身上,但我可以告訴你,他已經死了,岩太醫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
程莞清眼眶紅了,但因為她沒有死心,所以繼續追問。
“到底是誰?你告訴我?不然我以為你是為了安慰我才會這樣說,他到底是誰?”
程玉姚見大姐實在固執,也怕她情緒激動做錯了事。
她只好告訴她,“是蒙族的大王子呼延木通!”
“呼延木通?怎麼會是他?”
“大姐,這件事不能讓別人聽到,不然定會惹禍上身……”
咣當。
跌落聲,讓程玉姚和程莞清都緊張不安的望過去……
“端妃娘娘,恭親王妃……”
“你什麼時候來的?”
程玉姚見到這個消瘦的男人時,臉上似笑非笑,眼裏卻帶着幾分冰寒,打量着殿中的男人。
“微臣剛來,微臣是來幫娘娘送來椅子的……”
他邊說,邊將摔在地上的椅子撿起來,然後放在地上,並且做了一個示範。
雙手拄着椅子,在地上挪着椅子,扶住他的雙腳行走。
“你看,這樣就能一點點讓你的雙腳會走了,現在不能走,以後一定會很快走的……”
男人邊解釋,邊眼裏像星星一樣發著光,看向的人卻是端妃程莞清。
看到男人這個樣子,程玉姚有了猜測,“你是為我姐姐親手做的?”
“微臣哪裏會做這種好東西,這是微臣找工匠師傅,工匠師傅給微臣做的。”
端妃抿唇笑了笑,滿臉滿眼都是柔和的笑意。
“岩蒿,你有心了!”
岩蒿笑着,抬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岩侍衛,本宮聽姐姐說,前段時間你沒少照顧本宮的姐姐,對此,本宮要謝過你,到時候會讓恭親王府的人給你黃金百兩,以作酬謝。”
岩蒿趕緊擺手,“不用,恭親王妃真的不必那麼麻煩,這都是微臣心甘情願做的。”
端妃程莞清聽了程玉姚的話,也趕緊說一句,“妹妹,岩侍衛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不必用金錢酬謝,要給我也一樣能給。”
“姐姐,我知道,有些話你可能不會對我說,也或者你現在看不懂。但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他說清楚的。”
程玉姚臉上倒沒有惱怒,就是臉色清冷了幾分,她淡淡看向了岩蒿,“岩侍衛,可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恭親王妃!”
“姐姐,我先出去下,等下就回來!”
“好!”
程玉姚先出去,隨後岩蒿跟了過去。
到了外面,程玉姚見這裏沒有什麼人,想到她姐姐近日的處境,看來皇上是真的不打算在對姐姐程莞清恩寵了。
不然這殿中沒什麼人伺候,皇上也無人問津。
“恭親王妃,您說吧!”
“本宮現在想知道,你對端妃娘娘,到底是何情感?”
岩蒿垂下雙眸,不知道是心虛了,還是有些害羞了,總之沒有讓程玉姚看到他眼中的表情。
“其實端妃娘娘人很好,只是上天沒有太眷顧她,才會讓大哥離開她,她又傷的那麼重,微臣只是覺得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還是說你覺得端妃娘娘人很好,你愛慕她?”
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尤其愛慕她這三個字的時候,岩蒿一下子將頭抬起來。
他沒有立刻否定,有種被戳穿的感覺,等反應過來,才擺手道。
“沒有,微臣身份卑微,又怎麼能配得上端妃娘娘?”
“你有這樣的想法就是不對,且不說她和你大哥的關係,就說現在她可是端妃娘娘,皇上的妃子,你就不能有這樣的情感,不能逾越你們之間的身份,知道嗎?”
像是被程玉姚戳到了痛處,岩蒿垂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我姐姐命已經夠苦了,我不想她的命還那麼苦,如若你希望她真的好,就請你時刻記住你們彼此的身份,也不要常來見她,引起外人的誤會!”
“是!”
程玉姚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聽到他答應一聲是,心裏也稍稍安心一些。
“阿桃呢?”
程玉姚也是忽然想到了這個人。
那天在狩獵大會的帳子裏,阿桃宮女為了保護端妃,也算是拼盡生命,讓她記憶深刻。
“她剛才就在微臣身後,這會兒去哪裏了,微臣也不知道?”
“在你身後?那你剛才聽到了本宮和端妃的對話,是嗎?”
岩蒿聽了程玉姚的話,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微臣也不是都聽到了,就聽到你說的,端妃的仇已經報了。”
“真的只有這些?”程玉姚可不相信,岩蒿聽到的只有這些。
“再就是……他是……呼延什麼,微臣沒聽清。”
程玉姚並沒有繼續逼問岩蒿,但從他的話中,也能猜出來,他是為了明哲保身,故意說的含糊不清。
若換做是她,不小心聽到了別人說的私密事,她也會裝作不知道。
“好了,也不為難你了,但本宮醜話說在前面,要是今日本宮和姐姐說的話,被宮中其他人知道,那本宮一定拿你試問。”
“微臣知道,微臣絕對不會亂說。”
“你走吧!”
“是,恭親王妃。”
在岩蒿轉身一剎那,程玉姚明顯看到了他臉上的不甘和失望,其實她能猜出來,岩蒿在對待姐姐程莞清上,感情絕不一般。
只是她的姐姐,心裏一直住着已亡的岩陀,想必沒有誰再會走進她的心裏。
“岩侍衛!”
程玉姚還是喚了他一聲。
岩蒿回頭,眼中像是有了希望的光芒,卻聽到程玉姚說道。
“謝謝你給端妃做了椅子!”
“不用,這是微臣該做的!”
程玉姚沒有在說話,岩蒿也沒聽到她再說什麼,最後只好轉身,失望不減的離開。
程玉姚再進殿中的時候,程莞清着急的往她身後看,“岩侍衛呢?”
“人走了,感謝的話我也替你帶給他了,姐姐不用擔心!”
“那就好!我只是希望你別為難他,在宮中這段日子裏,要不是他,我不知道過得會不會比冷宮的那些妃子們還要苦。”
程玉姚之前還以為皇上曹文元會因為之前姐姐的解釋,對她轉好,現在看來,還是冷落了她。
也是她把皇上這個人,想的太好了一些。
“姐姐,既然在宮中,你還是要想想怎麼活下去才好。”
“我還能怎麼活?如今仇已經報了,我是活着,還是死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又聽到程莞清說這種喪氣的話,程玉姚趕緊抓住她的雙手握緊,“姐姐,你不是還有爹娘,大哥,還有我嗎?我們都是你最愛的親人,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可能是怕程玉姚擔心,程莞清釋然一笑,“我就是胡說的,瞧你緊張成這樣?你放心,有爹娘,大哥,還有你在,我又怎麼捨得離開人世間?”
程玉姚光是聽這些話,怎麼會放心,她有點後悔告訴程莞清她為她報仇的事。
她只是不想讓她,活在仇恨中,每天度日如年那樣的難過而已。
卻沒想到,程莞清沒有了仇恨,卻沒有了要活下去的希望。
“姐姐,你知道你的腳是誰害的嗎?”
“是誰?”
程玉姚其實只是想要轉一下程莞清的注意力,只要能讓她活下去,她覺得總比她有輕生的念頭要好。
“這個我不確定,但我還在找那個女人,等我找到了,一定告訴你!”
“好!”
看到了程莞清眼中的堅定和決心,程玉姚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給姐姐查看了傷勢,又告訴了姐姐怎麼去復健的動作和技巧,程玉姚這才從姐姐的宮殿離開。
只是剛走出宮殿,她就看到了一雙狠厲的眼神望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