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賈無言
一連三天，陳小群都是處於高速運轉的狀態。白天和周若若一起設計場景，晚上熬夜寫劇本。
待一切都搞定時，整個人瘦了一圈。
“最後一步了。”
陳小群忐忑地坐在電影生成器前。
在他面前，擺着厚厚的一挪紙，裏面有周若若這麼多天辛苦畫的原畫，還有他趕出來的劇本。
“老闆，不用緊張，你要相信你自己，更要相信我畫圖的水平。”周若若看起來信心滿滿。
“嗯！”陳小群輕應一聲，將面前紙送入電影生成器之中。
電影生成器，長的和前世的打印機差不多。但是裏面的構造肯定是不一樣，讀取劇本和原畫，自動生成電影，對於陳小群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黑科技。
如果不是窮的只有一部生成器，他肯定要拆開來看。
吞入紙張后，電影生成器的操作面板上浮現出一行字：製作中！
另外一邊，單獨接入生成器的顯示屏上，開始浮現出幾行字：
《無間道》
編劇：陳小群原畫師：周若若。
隨後，劇情一幕幕在屏幕上開始浮現。
不得不說，周若若的原畫簡直無敵。電影生成器讀取原畫后，製作出來的這一部《無間道》比前世的還要高清。
當最後，陳永仁墓碑出現的那一刻。
陳小群確定了，這部電影很成功。
“老闆，你從哪裏想來的劇情？比以前好看太多了！就是結局讓人有點不愉快！”周若若跟着一起看完了劇情，情緒有點低落。
陳小群道：“這只是我設計的劇情，真正VR播放時，或許會出現大圓滿劇情也說不定。若……呃，小周啊，別傷心了。”
這個世界的VR電影和前世不一樣，體驗電影的人是可以改變原本劇情的。電影開發者只是設計一個完整的故事，引導體驗者進行而已。
“嗯，老闆，你多給我發點工資就行了。”
“……”
店門前。
“小周啊，你也沒拉來一個客人啊？”陳小群手中拿着一疊傳單，看着同樣拿着傳單的周若若。
周若若道：“老闆，你以前太作了，逛這片區域的人都知道你的店裏電影垃圾。我都使用出美少女的攻勢，還是沒有什麼用。”
隨後，酥眉微皺，坐在台階上，嘀咕道：“沒人看就沒錢，我的工資可怎麼辦……”
電影製作出來后，推廣也是要的。
發傳單是一個常用的手段，只要能吸引來幾個客人。打出口碑，後面的事情就好說了。
但到陳小群這裏，就拉胯了。
以前設計的電影實在是太坑了，周圍的人都被坑怕了。
一天下來，門可羅雀。
去其它地方發也不現實，VR體驗館到處都有，誰都沒有必要跑這麼遠特意來看你的。畢竟又不是什麼出名的編劇和電影。
“只能看發的帖子會不會有什麼效果了……”陳小群嘆了口氣道。除了發傳單，他還去到各大VR電影貼吧裏面發推廣帖子。
周若若抬起頭，望了陳小群一眼，又低頭皺眉。
希望不大啊！
……
在此時，江楓市一間民房。
一個頂着個雞窩頭，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熟練的在鍵盤上敲打着：兄弟們，我從醫院回來啦，下期直播我決定暫時不跳反了。
很快下面就有了留言。
“賈老師認慫了，爺青結。”
“爺青結。”
“爺青結。”
看着評論，中年男子嘿嘿笑了一聲，繼續在鍵盤上敲下：逗你們的，作為賈大師，只有正面剛沒有認慫的時候，明天開始直播，大家要記得看。
他叫賈無言，摸魚的平台的一名主播。
直播的內容與大眾不同，別人播跳舞，播遊戲。他直播的內容是踩坑指南。專門選擇一些買假貨，虛假宣傳以及製造假貨地方進行踩坑直播。
要說踩坑直播，平台上其實也有一些，但小火的就他一個。
至於為什麼火，無他，別人打假都是偷偷摸摸直播，而他在最後會跳出來告訴直播對象，他是來踩坑的。
這也是觀眾最喜聞樂見的環節。
但是這樣一來被打就是免不了的，上上個月，他就被打折了腿，直到現在才恢復。
不過為了吃飯，一切都可以接受，不寒磣。
下期直播內容他已經選好，選了最火熱的VR電影體驗館。至於怎麼選擇體驗館，打開貼吧搜就是了，這也是他素材的一直來源。
輸入關鍵詞，然後選擇踩比較多的帖子，再找發帖的用戶。再根據這個用戶去找推廣的店子，大概率就能找到造假的店。
這種事情，他幹了有十多次了，從未失手。總是能找到大家深惡痛絕的店子。
說起來，這也是一件苦力活。
網絡上虛假宣傳的多了去，要找一批是很容易。但賈無言是小成本直播，不可能滿世界跑。
這樣一來，限制也就大了。
要從茫茫帖子中，找出位於江楓市的店子，賈無言眼都快瞎了。
終於他鎖定了一個用戶：群顛之星。
群顛之星發的每個帖子下面都充斥着負面言論，無一例外，都是說被騙了。電影體驗感無比差。
“咦，這個傢伙，最近又弄了部新電影。”
賈無言很快就發現了，就在昨天，這個群顛之星的用戶又發了一個帖子，對其新電影進行宣傳。
“居然是一個關於卧底的電影。呵呵，卧底的電影都被拍爛了。翻來覆去，不就那個劇情，卧底到黑幫，最後成功剷除。”
賈無眼搖搖頭，帖子裏面並沒有具體劇情，只有一個大致說明，和一張宣傳海報。
“《無間道》這個名字取的挺好。嗯，海報倒是一如既往，畫的不錯。”
他翻過前面的帖子，群顛之星每次宣傳電影，海報的水平都很不錯。但是電影體驗嘛，呵呵，就沒有一個是好的。
全都是史無前例的爛片。
“嘿嘿，就是你了。”
賈無言將海報下載下來，放到了直播宣傳頁面，配上了直播詞：史無前例的爛片，卻有如此精美的海報。賈大師，帶你揭開體驗館的一貫套路。
圖片和文字放上去沒多久，就有了留言。
“賈大師，這麼製作精良的海報，你確定不會翻船？”
“期待翻船，這可比跳反好看多了。”
“樓上的，對賈大師這麼沒信心嗎？他直播這麼多次，哪次翻船了？”
……
看着平台上留下的言論，賈無言冷哼一聲，敲下幾個字：翻船了，直播吃鍵盤！
“賈大師武威，坐等吃鍵盤。”
“+1”
“+1”
……
翌日。
“兄弟們，我已經到店門口了。禮物刷起來！”
西人路二十八號，賈無言已經到了店前。
“賈大師，注意安全。”
“他那體格，出不了事。”
“……”
很快就有十幾條彈幕出現在直播間。賈無言沒來得及回彈幕，周若若的身影就出現在面前。
“老闆，門口又來一個乞丐，還要不要給錢。”
周若若的第一句話，差點讓賈無言吐血。
說起來也不能怪周若若，西人路有乞丐上門是很正常的事情。
賈無言背着一個爛挎包，昨天晚上沒洗頭，頭髮亂糟糟像個雞窩。加上腿還沒好全，帶了一根拐杖。
任誰第一眼都會認為是乞丐。
好男不跟女斗……深吸了一口氣，賈無言開口道：“背着最前沿的lv包，怎麼會是乞丐？小姑娘，你可要看清楚了。”
說完，特意用手指了指包上的lv標誌。
“這個潮流，我可欣賞不來。”周若若撇撇嘴。
我忍！……賈無言再次強壓下一口老血，說道：“聽說你們這裏有部新電影叫《無間道》？”
聽到賈無言的話，周若若臉上浮出興奮之色，急忙朝店內喊到：“老闆，有人來看新電影了……”
直到賈無言坐到vr體驗艙裏面，他都還是有點懵。
知道他是來體驗電影時，周若若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對他的造型可是誇不絕口。老闆就更加誇張了，很不得倒貼錢，也要留下他。
那種笑容，讓他現在想想都有點不寒而慄。
而此時，彈幕上，觀眾也都愉快的討論着。前面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看到了。攝像頭在包裏面，而賈無言一進門就把包放在一個可以縱觀一整個店的地方。
“這個店不會是黑店吧，我看老闆那眼神就不正常。”
“老闆這麼殷勤，賈大師翻船無望了。”
“別討論這些了，馬上開始電影了。我開個盤，我賭賈大師能堅持3分鐘。”
“賈大師沒這麼短吧，怎麼也得五分鐘，我賭一包辣條。”
“……”
彈幕發生的一切賈無言都無從得知，他現在的注意都在電影裏面。要做踩坑指南，是要說的出理由。
電影很快開始，賈無言的六感都慢慢的融入電影的主角。
陳永仁，卧底快十年。下一步的目標，就是要找到韓琛販毒的證據。背景和引導詞浮現過後，賈無言出現在一棟樓頂。
不遠處站着一個人，黃sir，他直屬上司。
“三年，又三年，這個卧底可真慘。”賈無言心中暗自感嘆，“倒是和以前的劇情不太一樣。”以前他也體驗過卧底電影，但都只是卧底一兩天。
像這種，十年卧底的還是第一次體驗。
對於這種體驗，他發現自己居然帶着一絲期待。
“不行，我是來踩坑的，怎麼能被吸引了。這種想法要不得。”賈無言心中一激靈，按下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