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瓦罐碰瓷器
宴會廳內樂聲悠揚,賓客們觥籌交錯,空氣中瀰漫著酒菜的香氣。
陳槐安第一時間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有多少保鏢模樣的人存在,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
儀式已經結束,那位大人物肯定不會和一群普通人坐在大廳里喝酒吃飯,安保人員自然都得跟着他。
糟了!江南柯作為女方家屬,會不會也跟去招待了?
陳槐安視線急切的尋找主位方向,很快,他鬆了口氣,同時目光也寒冷如冰。
江南柯正在與人談笑。
這位三十五歲就身家百億,時常登上經濟雜誌封面的商界翹楚表情隨和,笑容儒雅且親切。
他的左手邊坐了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女孩兒身旁則是位美麗溫婉的婦人。
看相貌,女孩兒與江南柯有七八分相似。不用猜,肯定是他的女兒。
陳槐安再不猶豫,大踏步的走到江南柯身後,甩棍頂在他肋下,微笑彎腰,就像下屬彙報什麼似的,小聲說:“不想你女兒受到傷害,就安靜的跟我走。”
江南柯怔了怔,隨即又恢復笑容,拿餐巾擦了擦嘴,對桌上其它賓客歉意道:“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你們繼續,我去去就來。”
賓客們紛紛表示不用客氣,他又摸了摸女兒的頭,然後便起身和陳槐安一起向宴會廳外走去。
一路上,江南柯不時與人點頭致意,直到電梯門關上,笑臉也始終不變。
“去你的房間。”陳槐安沉聲命令。
江南柯瞟了他一眼,摁下18層的按鈕。
“你膽子很大,可惜不夠聰明。這酒店到處都是監控探頭,你連帽子都不戴一頂,就不怕被抓嗎?”
陳槐安冷笑:“你膽子也不小,同樣不聰明。我不怕被抓意味着什麼,你想不出來嗎?”
江南柯神色一僵,笑容漸漸凝固。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瓦罐碰瓷器,對方是要以命換命!
來到十八樓,江南柯打開1828號房門,陳槐安進去后二話不說,直接就拿出辣椒噴霧噴了他一臉。
江南柯慘叫着倒下,陳槐安則戴上手套,迅速檢查了一遍房間,然後回來用膠帶將江南柯綁在了一張椅子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長長吐出一口氣,試圖壓制住砰砰直跳的心臟。
說到底,他終究都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長這麼大連雞都沒有殺過,驟然要干綁架傷人的大事,不可能做到像表面那樣平靜。
這個時候還沒有因為緊張而嘔吐,都要得益於當年跑運輸鑽山溝鍛鍊出來的體魄。
江南柯雙眼紅腫,淚水流個不停,再無絲毫帥氣,狼狽至極。
“你想要什麼?”他喘息着開口,“錢我有的是,說個數,我都可以滿足你。”
“你不認識我?”
“我應該認識你嗎?”
陳槐安先是詫異,繼而便感到了無邊的憤怒。
江南柯不認識他!也就是說,他這個人、他的人生、他的一切在人家眼裏狗屁都不是,就像上帝不會在乎自己的一泡尿會淹死多少人一樣。
何等的傲慢?又是何等的屈辱?
陳槐安雙目漸漸赤紅,正要抽出甩棍好好的發泄一番,忽然心中一動,又將火氣壓了下去。
“江老闆,雖然我不了解你,但從你會在公司里挑選特定的模特來紋身這一點來看,你對她們十分看重,且都當成了自己可以隨意支配的私有物。
我想,以你的財勢,若是她們想結婚嫁人,肯定得先經過你的同意,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們要嫁的是誰?”
聞言,江南柯竟然笑了起來,縱然眼眶依然紅腫,但狼狽卻一掃而空。
“不錯不錯,盛怒之下還能保持理智思維,陳先生是我所製造的苦主中最出色的一位。”
“製造”和“苦主”這兩個詞讓陳槐安一愣,緊接着想到了跑車姑娘的話,握甩棍的手就用力到指節慘白。
“你說的很對。”江南柯接着道,“我不但認識她們所有人的丈夫,甚至有很多都是我一手推動和安排的。
要知道,男人在女人方面有各種各樣的口味,其中‘人妻’屬性是非常受歡迎的一種。
當他們知道在自己身下予取予求的女人有和睦的家庭、老實巴交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時,總是能輕易就陷入瘋狂。
哦,抱歉!這是一種專屬於強大男人的征服欲,你這種屌絲可能聽不懂……”
陳槐安再忍不住,掄起甩棍就狠狠的砸在江南柯的腳踝上。
用過甩棍的都知道,這玩意兒別看細,打起人來所造成的傷害卻極大。
人的腳踝骨處本就脆弱,重擊之下,疼的江南柯額頭冒汗,渾身發抖,卻強忍着沒有再慘叫出聲。
“呵呵呵……”
過了一會兒,他竟然又發出了笑聲,“知道擊打人體哪個部位能造成更大的痛苦,下手穩准狠,果斷乾脆,不愧是十幾歲就開始進社會混的人。
不過,陳先生,你冒着進監獄的風險,所準備的手段就只有這些嗎?”
陳槐安皺眉。
能做到一家大企業總裁的人物,絕不會是蠢人,江南柯不可能不明白這個時候挑釁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想幹什麼?拖延時間?說別的不也一樣嘛,為何非要用激怒我的方式?
陳槐安想不明白,但還是起身拖了把椅子將房門死死頂住了。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江南柯目光中有種高高在上的輕蔑,“很簡單,因為根本就沒有害怕的必要。
我是江家長房長子,近千億家業的繼承人,手裏掌握着上萬人的飯碗,而你呢?不過是一介惱羞成怒的匹夫罷了,有什麼資格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