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誰知道呢！”陳家欣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許葳，“據我所知，得罪了時小霸王的人，可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過你長得這麼漂亮，說不定能靠刷臉獲取時小霸王的原諒呢！”

說起來，這小霸王雖然名聲不怎麼好，但好像也沒聽說他做過什麼真正十惡不赦的壞事，無非就是仗着手裏有點臭錢，橫行霸道了一點而已。

就算他真的要找許葳出氣，大概也只是言語上辱罵幾句，應該是不會打女人的吧？

許葳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那我還是想辦法到他面前刷刷臉吧！”

說實在的，如果對方要報復什麼的，其實她也不是很怕，反正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就怕連累了蛋糕店的老闆，那多過意不去。

如果稍微低頭認錯就可以避免一場麻煩，也不是不可以的，能屈能伸是她的美好品德。

許葳一邊說一邊撿起時明煜扔在地上的外套：“這個洗洗應該能洗乾淨吧！”

“我聽說有錢人的衣服都是穿一次就扔的，何況這還被人弄髒了，他肯定會嫌噁心不要了吧！”

“不管他要不要，我得有個刷臉的借口啊，而且，他不要了正好，我掛網上賣掉，應該能賣不少錢呢！”許葳喜滋滋盤算着。

順便拿了個盒子，把櫃枱上只是有一些破損，但是並沒有弄髒的蛋糕裝了起來：“這蛋糕還能吃，你要帶些回去嗎？”

剛剛那來找茬的人撞到櫃枱，許葳是按照這個櫃枱里所有貨物的價值收的時明煜的錢，但實際上並不是所有蛋糕都摔壞了，還有一些只是撞歪了而已。

當然也不能再繼續賣了，自己帶回去吃還是沒問題的，話說這蛋糕店老闆挺有良心的，出品的蛋糕用料精良，味道也很好。

陳家欣擺擺手：“算了，不用了，我減肥呢！”蛋糕好吃是好吃，但吃了會長肉啊，何況她在這兒打工時間長了，每天賣不完的蛋糕老闆都讓她們帶回去吃，吃得多了，早就膩了。

“那我就都拿回去咯！今晚的晚飯有着落了。”許葳笑眯眯地說，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高興。

許葳剛來店裏打工的時候，陳家欣還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來體驗生活。

雖然她那天穿得看起來很普通，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舊T恤，清湯掛麵的披肩長發簡簡單單地綁成馬尾在腦後，但有些人，就算身披麻袋，也能穿出頂尖大牌的時尚感。

陳家欣家境普通，偶爾想要買點化妝品小裙子都得自己打工掙錢，當然是不熟悉什麼時尚品牌的，但她從許葳保養得白皙通透，沒有一絲瑕疵的皮膚和一頭柔順到閃閃發光的秀髮推斷，她這一身，應該是她所不知道的某大牌的出品。

當時她還暗戳戳地有些擔心，這種有錢人家的女孩子會不會看不起人，不好相處啊！

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哪來的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這許葳根本就是個窮鬼，還是個摳門得不得了的窮鬼。

身上的那身衣服，都是從夜市的地攤上買回來的，牛仔褲二十八塊錢一條，T恤二十塊錢三件，她買三件能穿兩年。

有一次陳家欣在學校飯堂遇見許葳，發現她只打了一份白米飯，然後撈點食堂的免費湯泡了，吃得津津有味。

面對陳家欣詫異的目光，許葳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想要有好身材就得自律，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瘦，還不是全靠餓的。”

要不是她曾經見過許葳一口氣狂吃四五個老闆送的小蛋糕，差點兒就信了她的鬼話。

什麼自律，她純粹就是摳，不捨得花錢打菜。

照理說，就算許葳的家裏不給她生活費，她也不該吃不起飯才對，畢竟她還是個打工狂人，除了蛋糕店，光是陳家欣知道的，就還有好幾份不同時間的兼職。

許葳有一個小本子，上面是每天不同時間段的工作安排，排得滿滿的，堪稱時間管理達人。

“光吃蛋糕哪有營養，好歹你也吃點水果，這一天天的，忙成這樣，你呀，也就仗着年輕，可着勁兒折騰。”陳家欣忍不住像她媽一樣念叨起來。

“知道啦，我今天晚上等水果攤收攤的時候去看看能不能撿點漏。”這些話別人大概都不敢說，嫌丟臉，偏從她嘴裏說出來，理直氣壯得很，彷彿事情就該這麼辦才是對的。

陳家欣就喜歡她這一點，活得忒實在。

許葳今天蛋糕店的班只上到六點，下班后她蹲在路口的電線杆底下，就着水壺裏的冷水匆匆吃了兩個蛋糕，晚飯就算解決了。

剩下的塞進書包里，明天早上還能再吃一頓。

許葳站起來拍拍褲子，往拳館的方向走去。

預約客人的時間還沒到，她抓緊時間，去工具間拎出拖把，先把衛生搞了。

正彎腰拖地拖得起勁，一抹亮黃色在眼前晃了晃，許葳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雙拳套。

許葳抬頭：“輝哥，這誰的拳套啊，真好看！”

辛向輝是這家拳館的老闆，三十歲左右，據說曾經拿過全運會男子青年錦標賽的冠軍，這家拳擊館今年才開張的，他當老闆的同時也兼任教練。

“喜歡嗎？給你的。”

許葳驚喜地扔掉拖把，試着把拳套戴在手上：“真的嗎？謝謝輝哥，輝哥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

“怎麼說你也是我們拳館的門面嘛！”

許葳樂滋滋地擺出一個拳擊的姿勢：“好看嗎？”

這拳套大小正合適，還包括了頭盔、護膝、護肘等一整套同樣顏色的護具，酷得不要不要的。

她早就想要有一套屬於她自己的拳套了，館裏其他的陪練都有自己的拳套，只有她一直使用館裏公用的，她的手特別小，公用的拳套又偏大，一直用着不舒服。

但她又捨不得自己花錢買一套，只能將就着能用就用。

沒錯，許葳是這家拳擊館的陪練。

拳館剛開張的時候，許葳來應聘保潔，辛向輝見她長得唇紅齒白，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哪裏是幹活的料，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料許葳自來熟地挽起袖子就干起活來，手腳居然麻利得很，那時候拳館剛裝修好，到處都是灰塵，辛向輝正頭疼，許葳就像是動畫片中的魔法小仙女，她手中的抹布就是她的魔法棒，所過之處，立刻變得亮閃閃的，乾淨又整潔。

比他之前圖省錢從大街上請的打掃衛生的大姐搞得乾淨多了。

而且許葳要價也不貴，跟之前請的幹活馬馬虎虎的大姐一樣，一個小時五十塊錢。

就是有個條件，能讓她免費學拳擊。

這個也不成問題，反正拳館剛開張，也沒什麼學員，有個這麼漂亮的女生當托兒，還能吸引來不少猛男壯漢報名呢！

最後說好了，許葳每天來兩個小時搞衛生，以她的速度，足以將整個拳館都打掃一遍了，然後再免費練習一個小時，拳館裏的教練隨便她挑。

說是隨便挑，其實那時候就辛向輝一個教練，許葳可以說是辛向輝手把手帶出來的第一個徒弟。

辛向輝發現，這姑娘不錯，有韌性，人又聰明，學東西很快，不怕苦不怕疼，學習拳擊進境神速。

拳擊館生意一直都不太好，辛向輝前些日子去別的拳擊館考察了一下，學回來了一個招攬客人的好方法，打算招聘兩個美女回來當陪練。

這招聘啟事才貼出去，還沒人來應聘呢，許葳就先找上他了：“輝哥，何必捨近求遠呢，您看我怎麼樣？”

辛向輝覺得不怎麼樣。

這美女陪練，擺明了就是個噱頭，說難聽點的，就是出賣色相來吸引客人，雖說並不是真的要干點什麼，但到底是有點那麼個意思在的。

許葳不管是外形條件，還是專業技能，肯定都是符合要求的，但她好歹是辛向輝一手帶出來的徒弟，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辛向輝是真的把她當自家妹子看待的，肯定不樂意讓她去掙這個錢。

偏偏許葳就是鑽錢眼裏了，好說歹說求着辛向輝同意讓她試試。

沒想到這營銷效果居然非常好，廣告一打出去，就好多人來買許葳的陪練時間，館裏收客人一小時兩百塊的，給到許葳手裏是一百五十塊。

別人是拿不了那麼多的，畢竟館裏房租水電都得成本。

辛向輝是看在許葳好歹跟他有師徒情誼，而且一個女孩子家，為了掙錢拚命到這個份上，也真夠不容易的，才給她這麼多。

來練拳的大多數都是旁邊宜大的大學生，或者是附近工作的白領，素質還算是比較高的，雖說是衝著美女陪練來的，但也還是正經的練拳，許葳倒也不會吃什麼虧。

偶爾摔摔打打，身上有點什麼青青紫紫的，看在這一百五十塊錢一小時的份上，她也覺得完全不是事兒。

而且她掙了陪練的這份錢，可保潔的那份也不想放過，跟辛向輝說好了，把每天兩個小時的保潔時間分成幾個時段，在每次陪練的間隙抓緊時間搞衛生，充分地把她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許葳，宜大的秦小姐約了七點半，一個小時的時間，待會你記得哦！”前台拿着登記本提醒許葳。

“沒問題。”許葳笑眯眯地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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