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話筒里是“嘟嘟……”的忙音，身旁的助理倒了一杯薑茶遞過來。李思冉皺着眉一手舉着手機一手擋回去。直到李思冉快放棄了電話終於接通。
“冉冉。”
方晟那邊剛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李思冉立刻興沖沖宣佈：“我提早收工！”
盛澤娛樂大樓會議室里燈火通明，鴉雀無聲。
方晟舉着手機轉動椅子，稍稍側身，對電話那頭柔聲說話：“手頭還有一點事情，冉冉你先回家吃點東西墊下肚子。吃點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下屬們面面相覷。一個壓低聲音與身旁的同事竊竊低語：“看樣子能提早下班了。”
同事點頭回：“應該是。”
管理層在情人節晚上加班開會。在座的都是四十歲以上中年人了，一個洋節過不過都無傷大雅，但突然能提早回家終歸是好事。
失望的掛掉電話，李思冉嘟嘟囔囔地對老陳說：“回小別墅吧。”
趁車子還未啟動助理重又把薑茶遞過來：“趕緊先喝一口暖暖。”
天是真的冷。這種天氣在室外拍戲簡直受罪，李思冉凍得嘴唇發紫還要做出相應的表情。但上車之後空調暖氣這麼一烘，她這會子已經緩過來了。
李思冉接過薑茶勉強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入夜以後，夜越深天越冷。但是寒冷低溫都擋不住情侶的熱情。車子開過市中心商業街就見道路兩旁人潮擁擠。車子在斑馬線前等待的時間都拉長了。
車窗外街景繁華，一對對有情人從車前走過。李思冉有情人就跟沒有一樣，只能當個旁觀者。
等李思冉到家時李父李母已經吃過晚飯，保姆正在廚房裏洗碗。她一推門進來李母從沙發上直起上半身“唉”了一聲。
“回來吃也不說一聲，沒給你留飯啊。”
李思冉先轉身關門然後再慢騰騰的拽掉手套、拖掉鞋子，撩開圍巾。“在劇組吃過了。”她一邊解外套一邊往客廳走來。
現實是室外冷得似一個巨大的冰箱，泡沫盒裏剛拿出來溫溫的盒飯，到手迅速失掉最後一絲溫度。米飯冷冰冰硬邦邦，李思冉根本沒吃幾口。
房門都關閉了李父還撩開沙發后的窗帘往外瞧。從客廳的窗戶外看出去是小別墅前蕭條的菜園以及寂靜黑暗的小區羊腸小道。
室外一個人影都沒有。特別的安靜。
李父放下窗帘開口就問：“冉冉，方晟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哦，他還有工作。”
李母撩開腿上的毯子從沙發里站起來，說：“等着，我給你下碗面。”
李思冉趕緊走過來，按住她：“不用了啦，媽。”
“你今晚不出去了？”李父又問。
李母莫名其妙，扭頭看向丈夫：“女兒才到家又出門幹嘛啊？怪冷的。”
這個時候廚房間的動靜停止了，保姆阿姨收拾乾淨廚房後走出來，笑着提示李母：“姐，今天情人節啊。”
“哦，這樣的啊。”李母這才恍然大悟，她立刻也跟着追問李思冉：“方晟呢？你倆怎麼不出去約會啊？”
情不情人節的他們也不懂。只是在他們看來，別的年輕人都在這天出門約會。那我家的也要。
“方晟他還在工作呢。”李思冉細細解釋了一遍其中的緣由。意在維護方晟。
李母聽完之後，說：“哦，這樣啊。我下碗面給你吃。”
“啊……”李思冉摸了摸肚子倒是沒有太多的飢餓感，但可以吃一點：“好吧。”
李母親自下廚下了一碗麵條，鋪滿了佐料。滿滿當當一海碗，色香味俱全。麵條一端出來李思冉立刻感覺有些餓了。吃得時候有些狼吞虎咽，結果吃完發現撐着了。
“嗝”她打了個大飽嗝。
這大冷的天出門喝西北風，李父李母乾脆取消了夜晚出門遛彎活動。之前李思冉從小區側門快步走回家時一路上也是一個人影也沒碰見。
保姆阿姨回房，客廳里坐着一家三口。李思冉和李母坐在沙發上，一人踩着一個“咕嚕咕嚕”響的泡腳桶。
泡腳養生，李思冉沒一會兒就出汗了。趕緊停止。
電視機播放的是家庭倫理劇，李思冉心思根本就不在電視劇上所以許久才發現男女主角、服化道具以及潑天狗血的劇情都特別眼熟。
嗯，果然之前已經播過的。李母卻看得津津有味。
李思冉壓着腳聽着電視機裏面人物角色激情對吼，她的視線慢慢地開始到處飄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剛開始李思冉嫌時間過的緩慢，可分針走過一圈之後她又覺時間過得太快。
這都要晚上九點了啊！
方晟向來說話算話，一言九鼎。他說今晚來就一定來。可李思冉看着夜色越來越濃，屋外樹丫被吹得晃動的影子。出門約會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錯過情人節說不失望是假的。
電視劇兩集連播都播放完畢，進入了廣告時間李母才轉過親密地與李思冉閑話家常：“方晟他這麼忙，你也忙，你倆平時怎麼抽空談戀愛的呀？”李母好奇。
李思冉看了眼一旁的李父，不知怎麼回答。難道公開說他們兩人談戀愛基本就在家吃飯、睡覺嗎？只不過地點或是在小公寓，或是在新城別院？
說出來都嫌丟人。
“你和方晟已經談了一年吧？你們是要無止境的談下去嗎？打算什麼時候訂婚？結婚？”李父嚴肅三連問，正式催婚！
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驟然變得緊張。李思冉此時更期待方晟能早點來，最好現在就來。但奇迹沒有發生。
“爸，才談了一年多而已。而且方晟和叔叔阿姨他們都沒有催我。”
“那是因為他們考慮到你年紀小，事業剛起步。人家尊重你才忍住了不催你。正因為如此，我們也要設身處地的替他們想想。到了方晟這個年紀哪個家長會不着急。”
參照李言。懂得都懂。
李父雖嚴肅古板但他極少對小女兒板臉。他把歡樂的電視廣告音關小聲，然後板起來臉和李思冉正色說話。
“方晟這孩子各方面都非常不錯，我和你媽是萬分滿意，看得出來冉冉你也很喜歡他。既然這樣就應該把人抓緊、抓住咯。不是說求婚了你倆這事兒就板上釘釘，萬無一失。還是儘早把結婚證給領了才是。”
李爸語重心長地說完，李母立刻抓着李思冉的手跟八卦：“隔壁阿姨家小趙姐你知道，她跟她男朋友談了七年，前些日子居然分手了。可見感情不是談的越久越牢固。”
隔壁小趙姐李思冉是認識的，以前還經常在小區看見她挽着男朋友手臂走過。
“小趙姐今年有三十四了吧。”
“三十五啦。”李母舉起五個手指。
那一瞬間李思冉心中信念和計劃再一次劇烈動搖。
“先成家后立業，結婚又不耽誤你拍戲。別到最後像怡昕和李言那樣突然懷孕，來個措手不及。”李母說。
李思冉嘴上說著“不會，不會。”心中卻沒底。這事兒她也不能百分百保證。
手機鈴聲剛好拯救了無措的李思冉。方晟在電話那頭說：“我這邊已經完事了，你在哪裏兒？我去接你。”
“好啊好啊，在我爸媽家裏呢，你過來吧。”
掛了電話李思冉站起來，對父母說：“我上樓換件衣服，方晟來接我了。晚上不回，你們早點休息啊。”逃也上樓。
“唉，真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都這樣啦，我們家冉冉已經很乖啦。”
李父不置可否的搖頭，然後拿過遙控換了頻道將音量往上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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