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吐蕃
吐蕃!
眾人一震。
卻是將這個蠻人國家給忘了。
顏秀一拍額頭,說道:“瞧老夫這個記性,記得上次分析天下形勢,陸侯就曾預測過,吐蕃未必會袖手旁觀……沒想到,竟被陸侯一語成讖,吐蕃果真與西楚達成了同盟。”
吐蕃與西楚聯合在一起,這對於大齊來說,委實不是一個好消息。
作為當今之世,唯一一個由蠻族構成的國家,吐蕃論國力,並沒有多麼強大,可卻鮮少有國家敢惹,便是當初南梁最鼎盛之時,也是以安撫為主,不敢輕易對吐蕃大動干戈。
吐蕃儘管已經建國近三十年,早已脫離了茹毛飲血,可卻仍然是部落時的蠻族習性,國人無論男女,皆可張弓舞戈,吐蕃軍更別說了,被譽為“天下第一悍旅”,驍勇善戰,
十五年前,吐蕃的鄰居,在大雪山南脈橫行無忌的蠻族“赫郃”,意圖攻滅吐蕃,將那座雄渾壯麗的“阿古城”據為己有,於是聯合周圍部族,興兵十二萬,將阿古城團團圍住。
十二萬蠻族,聯合在一起,戰力何等之強,已無須再多贅述,而且作為統領的赫郃族族長阿思巴,更是號稱雪山百年來第一雄主。
可即便如此,赫郃族想要滅掉吐蕃,將阿古城據為己有的算盤還是落空了。
那場大戰打了近乎一個月,潔白的大雪山都被染紅了,面對十二萬兇猛敵軍,吐蕃兵力滿打滿算,不過八萬,卻並沒有據城而守,反而出城與敵軍死戰!
最終十二萬敵軍被八萬吐蕃軍殺得七零八落,流血漂櫓,赫郃族更是近乎全軍覆沒,族長阿思巴被吐蕃大將桑布扎一刀砍下頭顱,從此雪山百年來第一雄主成為了笑話,而吐蕃人的彪悍勇猛,亦愈發被天下諸國所畏懼忌憚。
作為常年與蠻族打交道的齊國,蠻人何等棘手,在場諸位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何況還是那個比突厥還要麻煩的吐蕃,如今吐蕃居然要與西楚聯合在一起,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岳光邈何等脾氣,也是直捋鬍鬚,說道:“吐蕃可不是善茬啊,我朝在十一年前,與吐蕃交戰過,雖然明面上是不分勝負,可細究雙方的兵力,以及戰損,卻是我軍敗了……吐蕃兵驍勇善戰,便是相較於我大齊當初的心腹大患突厥,亦是不遑多讓,如果吐蕃真的與西楚合兵一處,對於我大齊而言,實是一個壞消息。”
顏秀說道:“最令人頭疼的是,吐蕃所處之地域,西北的那些蠻族雖然已被我朝打得暫時服服帖帖,可難保不會被吐蕃慫恿,再次生出異心,如果那些蠻族也都跟着一塊反抗我朝,只怕……”
劉雍沉吟道:“既然吐蕃已與西楚達成同盟,此事已然板上釘釘,那也無須再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如今最緊要的,是立刻通知鎮守在西北的蕭翀,嚴密注視西北蠻族的一舉一動,以防諸蠻族突起暴亂。”
眾人皆是點頭。
陸沉說道:“我朝施行同化,對諸蠻族給予援助,互通有無,吐蕃就算慫恿西北蠻族一塊反抗咱們大齊,那些蠻族也未必就會跟着趟這灘渾水,不過為了防患於未然,嚴密監視,是一定要的,但本侯覺得,監視,不如收買,真金白銀,永遠比什麼都管用。”
顏秀皺眉道:“陸侯是想要用真金白銀來讓那些蠻族不輕舉妄動?”
陸沉點頭,說道:“也是為了更快的促進同化,那些蠻族得到了好處,不必再為生計而發愁,又怎會跟着吐蕃同咱們大齊玩兒命,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朝得派出一位能言善辯之人,對西楚蠻族,曉以厲害,讓那些蠻人明白,臣服大齊,有說不完的好處,可若與大齊作對,唯有死路一條!”
眾人無不點頭,“陸侯想的周到。”
顏秀說道:“國庫再度充盈,掏點銀子倒是不妨事,可該派誰去呢?”
眾人陷入沉思。
這件差事,說難不難,說容易,卻也並不容易。
最怕的就是說服不成,還被那些蠻族敷衍而不自知,還以為蠻族真心臣服,絕不會有二心,如果西北蠻族真的有了異心,卻沒察覺到的話,足以釀成不可預料的禍事!
就在眾人無言之際,岳光邈忽然說道:“老夫倒是有個人選。”
眾人一時將目光全都看向這位兵部尚書。
岳光邈說道:“半月前,趙懷安趙將軍回京述職,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名叫計無成的軍師。”
計無成……
這個名字,眾人並不陌生。
齊軍與楚軍對峙之時,便是這計無成前去周旋,據說有三寸不爛之舌,因平穩局勢有功,而從趙懷安的幕僚,被朝廷升為攻梁大軍的軍師。
“這個計無成,老夫親自接見過,雖賊眉鼠目,卻口齒不凡,在前線時,他成為軍師后,為大軍獻計獻策,無往不利,可見此人不凡,或許能擔此重任。”
用人不疑,岳光邈舉薦,劉雍更是毫不懷疑,微微點了點頭,問向陸沉道:“陸侯以為呢?”
陸沉道:“我沒意見。”
劉雍說道:“那好,這趟差事,就交給計無成去辦,帶去多少財物,戶部也要抓緊定下來,儘快交給內閣過目。”
崔彧拱手道:“是。”
陸沉說道:“吐蕃於我朝,有地勢之優,不過中間隔着諸蠻族,只要諸蠻族不讓路,吐蕃便過不來,只能與楚國合兵一處,所以安穩好西北蠻族,乃是目前最緊要的大事,所以朝廷還要派去一個能夠鎮得住的人物才行。”
眾人再次陷入沉思。
半晌后,顏秀苦笑道:“若說鎮得住的人物,恐怕非葉老國公莫屬了。”
眾人紛紛點頭。
大齊周邊的蠻族,誰家沒有被葉國公的馬蹄踩過?
可以說葉老國公在那些蠻族心裏,就是戰神一般的存在。
就算是囂張如當初的突厥,對葉寰亦是又恨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