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揚名立萬
其實，陸飛揚寫這首詞的時候並沒有想的太多，此刻，韓熙載和徐鉉探討書法之時，陸飛揚則是不動聲色地保持沉默，他有自知之明，這兩人才是真正的書法家，他們的書法基本功遠遠比自己要紮實許多。
徐鍇一見哥哥這麼激動，連忙也湊了過來，他接過那張宣紙，好奇地看了看。
“嗯，好！這首詞寫得很好！字跡也很不錯！這首水調歌的確是一首好詞啊！我來念給大家聽聽吧……”徐鍇的臉上也滿是驚喜之色，他旋即朗聲吟誦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這首詞的上半闕還沒有念完，在座的眾人便全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陸飛揚，一個個都是肅然起敬，他們都是擅長寫詩作詞之人，這首詞的意境空靈而又大氣，他們自然能夠體會得到，這一刻，他們彷彿看到了嫦娥在月宮裏翩翩起舞的畫面。
韓熙載將在場眾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對於眾人的反應，他一點也不奇怪，他的心裏也是難以平靜，他一邊習慣性地捋着鬍鬚，一邊暗自思量，陸飛揚端的是驚才絕艷呀，這首詞，就連他也沒聽過，可是，這小子為什麼總是藏着掖着呢？
徐鉉卻微閉着雙眼，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敲打着身前的桌案，一邊用心體會着這首詞的悠遠意境，此刻，他已經感受到深深的震撼，不經意間陶醉於其中了。
徐鍇繼續大聲讀下去：“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徐鍇的話音剛落，隨着舒雅第一個鼓掌叫好，一片叫好聲瞬間便響了起來，可是，眾人的心思卻很複雜，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有的人很驚訝，有的人很佩服，也有人則是暗自心存嫉妒。
幾個在場的小姑娘一臉傾慕地看着陸飛揚，一雙雙眼睛裏全都是小星星，就連名妓王思怡看向陸飛揚的眼神里也有幾分傾慕。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徐鉉又似乎回味無窮地吟誦了一句，終於，他在這場詩會裏做了僅有的一次主動點評：“這個詞牌用的乃是水調歌，不僅聽起來琅琅上口，而且意境深遠，端的是絕佳的詞句啊！”
說完，徐鉉又看了看徐鍇，徐鍇也點了點頭，他與韓熙載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是驚喜交加。
他們感覺驚訝的是，這首詞的作者居然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商人。他們喜出望外的則是，這首詞堪稱今晚詩會的最佳作品，甚至可以想像，直到以後的許多年，恐怕也很難再有人能夠寫出超越這首詞的中秋賞月詩詞！
在這個詩會上，陸飛揚一鳴驚人，韓熙載也感覺很有面子，畢竟，陸飛揚是他帶來這裏的。看着性情低調的陸飛揚在這次詩會上揚名立萬，韓熙載也非常欣慰，他一直將陸飛揚視為忘年交的，卻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原本，韓熙載還有一點失望，這次詩會上，未曾出現過讓他有驚艷之感的詩詞作品，現在，終於能見到這般膾炙人口的上佳之作，他感覺甚是欣慰。
好幾個年輕的讀書人都圍攏了過來，就連張信清和李中也湊了過來。眾人七嘴八舌地與陸飛揚交流起來，對此，陸飛揚倒是頗為頭痛，一時間，大多是別人在說話，陸飛揚只是耐心傾聽。
陸飛揚有自知之明，他本來就是用的北宋大文豪蘇東坡的作品，此刻，面對眼前一個個才學出眾的讀書人，他可不想多說話，言多必失，那樣早晚會露出馬腳，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柄。
徐鉉看了一眼眾星捧月般的陸飛揚，便適時地點評起如今一些書法家的風格，末了，他又順便將弟弟徐鍇的字也調侃了一番。
韓熙載便笑罵起來：“鼎臣啊，要說寫字，老夫或許不如你，要是論寫文章，你比起老夫來可是差遠了。”
“那是……”徐鉉微微一笑，道：“這就是術業有專攻了，韓大人作為知制誥，四六式駢文乃是當今一絕，在這方面，您可稱得上是我朝中第一人了……”
徐鍇這人脾氣很好，沒有什麼官架子，他也過來與陸飛揚交談了片刻，聊了幾句，兩人彼此間倒是有幾分惺惺相惜，陸飛揚暗自驚訝，這位年紀輕輕的官員着實很有才，南唐這個國家雖然沒有什麼前途，但卻有不少具備真才實學的好官。
除了王思怡，在參加這次詩會的青樓女子之中，名聲最大的就是百花樓的頭牌呂詩詩，她恰好二八年華，嬌小玲瓏，姿容俏麗，只是，在才藝方面，她卻比王思怡明顯遜色一籌。
在一個幽靜的角落裏，呂詩詩坐在王思怡的身邊，兩女輕聲細語地交談着。
“思怡，你方才表演的時候，那位陸公子可是一直看得全神貫注呢，眼睛都要直了……八成，他是對你一見傾心了，自古才子多好色，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王思怡微笑着瞟了呂詩詩一眼，嗔道：“你啊，總是喜歡胡說八道……人家在那裏表演，他們自然都要看着人家，陸公子自然也不會例外，那有什麼奇怪的？不要胡亂猜疑。”
“不是啊，人家說的是真的嘛……”呂詩詩嘟着小嘴，似乎很委屈的樣子，“陸公子那時候可真是聚精會神，再說了，他，他看你的眼神似乎很不一般呢……”
“那不正是說明人家唱得好聽嘛？嘻嘻……再說了，你如果不是聚精會神地看那位陸公子，你又怎麼知道他在聚精會神地看着本小姐？莫非你這丫頭動了春心了？”王思怡掩着小嘴，笑嘻嘻地打趣。
呂詩詩俏臉一紅，輕輕地哼了一聲，扭過頭，沉着臉，似乎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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