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你，不可能

誰都知道墨肆城是顧喬一的劫。

在過去的這一年裏，根本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墨肆城”三個字。

顧喬一自己也從不再別人面前主動提起墨肆城。

對她而言，哪怕只是想想，都會心疼。

如今墨金霏這樣唐突的問她，她卻並不覺得有被冒犯。

她既然同意要和墨金霏一同吃飯，其實就已經做好了聽她提起墨肆城的心理準備。

顧喬一默了一陣后，實話實說，“我從沒有放下過他。”

墨金霏點點頭，然後表情變得哀傷起來，道，“當初，是我們墨家對不起你。你和我哥感情那樣深……”然而在他“去世”的時候，卻不允許她和他見上一面。

顧喬一直接打斷了墨金霏的話，道，“前幾天是肆城的忌日……”

“是的。”

顧喬一低着頭，垂着眸子，嗓音輕輕地道，“我本想去祭奠他……金霏，你能告訴我他葬在哪裏嗎？”

墨金霏卻搖頭。

顧喬一看了她一眼，表情十分失望。

墨金霏頓了頓道，“我想告訴你，當年，我哥根本就沒下葬。”

顧喬一表情疑惑，“為什麼？”

墨金霏抿了抿唇，說，“因為……他根本就沒死。”

顧喬一聽了這話，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

沒死？

她的視線筆直地盯着墨金霏，按捺着胸臆間地激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焦灼得等待着後面的話。

墨金霏接着道，“我哥沒有死，他只是不見了。”

顧喬一的心裏剛剛燃起了一絲希望，如今又被冷水澆滅。

她問，“為什麼會不見？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真相。”

墨金霏道，“他是如何不見的，我們也不知道。至於不告訴你真相，是爸媽的決定。”

顧喬一不解，“那為什麼，你現在又將真相告訴我了？”

墨金霏道，“因為，我哥他又回來了。”

顧喬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墨金霏說，“我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不如，就讓我哥來跟你解釋吧。”

顧喬一哆嗦着嘴唇，“他在哪兒？”

“喬一。”

這時候，一道男子的聲音從顧喬一的身後傳來。

她的身子僵在了椅子裏。

是他嗎？

會是他嗎？

她在心裏這樣問。

她慢動作轉過頭，卻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她滿臉失望，皺了皺眉，“你……你是？”

“喬一，是我，我是肆城。”男人說道。他對她有種想靠近但又不敢靠近的慌張之感。

顧喬一聞言，滿臉驚異，“你？不可能……”她搖頭否定。

她的墨肆城根本不長成他這個樣子。

這時候，她聽到墨金霏說，“他真的是我哥。”

顧喬一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嚅了嚅嘴唇，道，“可是他的樣子……”

墨金霏道，“有的時候，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顧喬一聽不明白，她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在騙我對不對？太過分了！”

顧喬一站起身，拿起包包，氣憤的離開。

“喬一。”

她身後的男人還在喊她的名字。

但她走也不回快步離去。

——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顧喬一坐在車上，喃喃自語。

司機不知道她究竟在念叨些什麼，但見她臉色蒼白，精神狀態也不太對，於是就關切地問顧喬一道，“小姐，您怎麼了？您剛剛是在跟我說話嗎？”

顧喬一回過神，從倒車鏡里沖司機搖搖頭，道，“沒事。我在想事情。”

司機的目光思忖得閃了閃，沒再多問。

——

下午，顧喬一沒再出門。

顧嚴豈也在家。

顧嚴豈強行將顧喬一拉到茶室，讓她陪他喝茶。

不久前，司機就向顧嚴豈透過口風了，顧喬一打外面回來后精神狀態不太好。

顧嚴豈擔心她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為了防止她想不開再做出自殺那種傻事，他索性將下午得應酬推了，全身心留在家裏“盯着”她。

他不允許顧喬一獨處，於是就強迫她與他“共處一室”。只要她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就能控制住她想自殺的衝動。

但事實上，他想多了。

顧喬一根本就沒想過自殺。

她只是一直在賭氣。

賭氣的原因是她認為墨金霏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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