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昭陽
今日無望閣例會,各大堂主皆匯聚於此。葉晉德坐於青瀾殿中正主位,一身墨綠絲質長衫,袖口盤雲綉紋絲絲分明,腰中綬帶中一粒黑瑪瑙熠熠生輝。
“閣主。”吳堂主站起身拱手向葉晉德行禮道:“烏橫鎮近來有不少的異鄉人進來,雖說近幾年江湖動蕩,不少小幫派想要得到我們的庇護,不能上山的,居於烏橫鎮及周邊村鎮的不少,但是都安份守已,但最近來的這些人,雖然打着山貨交易等名號,但查其言,觀其行,不似尋求安定之人,倒在各處三三兩兩,漸聚成勢,據說四處打聽青靈山的情況。”
“哪裏是什麼換貨商人。”謝堂主面帶氣憤,站起來向葉晉德粗粗一拱手:“蒼松派的太不將我們放到眼裏了,弄這些貓貓狗狗來噁心我們。”
“此話怎講?”江堂主眉頭微皺。
謝堂主大手一揮:“我手下有個小兄弟認得混進烏橫鎮的一個小子,那小子後來投了蒼松派,這小兄弟拉了這小子灌了回酒,那小子說蒼松這次專挑了些入門不久的生臉兒派到這裏來,目的就是來為蒼松接下來攻打我們青靈山做準備的。”
“做什麼準備?”江堂主問道。
“那小子地位太低,具體的事項完全不知,只是個聽差聽喝的角色。”謝堂主雙掌一拍:“蒼松太猖狂了。我得了這個消息正想來回稟閣主,看怎麼收拾下這幫小兔崽子。”
“蒼松派的掌門蒼梧是個狠角色,雷厲風行,出手如電,這兩年趁亂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派別擴張到影響一方的勢力。可見並不是個無腦之人,怎麼會用此法公然挑釁無望閣這種百年大派?”吳堂主問道。
“諸位可聽過昭陽二公子?”葉晉德本閉目在聽各堂主討論,此時突然睜開眼看向殿中眾人。
“這...昭陽二公子是…”眾人沉吟思索,不得關竅。
“昭陽二公子乃是名為房昭房陽的兩個兄弟,半年前投入蒼松門下。”
“半年前…蒼松派雖然近些年來勢力擴張的厲害,但並沒有什麼明目張胆的大動作能被人指摘,倒是這半年的種種形跡,倒像要肆意妄為,不再顧忌江湖道義,也不像蒼梧慣常的風格,難到……”江堂主如醍醐灌頂,目光快速環過大廳眾人,眾人皆思索狀,江堂主便又看向葉晉德。
“江堂主,吳堂主,此事必得查得水落石出。”葉晉德沉聲道。
“是。”兩位堂主起身應道。
葉晉德眉頭皺了皺,昭陽二公子,若不是莫燕群昨日飛鴿傳書,他竟不知蒼松派有這麼兩個人物,“房昭房陽,菱花兩面,沉水驚濤”,若此二人真如此低調,怕是江湖其他人也不知道此二人,可莫燕群又如何得知?若真是此二人讓老辣的蒼梧一改常性急功冒進,他們的能力太可怕了,那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葉晉德已有了年紀,此次閉關又…手指在微微的顫抖,他暗暗攥了攥拳來平息沖關失敗的後遺症。霧疆,蒼松,昭陽,本以為莫家家主一死,江湖再亂也不過一時,鷸蚌相爭,最後還要拜倒在無望閣百年聲譽之下,可是,誰能想到這些暗藏的勢力……
“閣主!閣主!”葉晉德還未想完,就見一名巡山侍衛連滾帶爬的闖入門中,差點被門檻絆倒,腿腳踉踉蹌蹌,唇色青白一直發著抖,身體軟的像是馬上就要在倒在地上。
“成何體統!”綻凌見該人慌慌張張,氣色不成氣色,規矩不成規矩,於是怒喝道。
“少…少主…”來人結結巴巴,少瑩定睛看去,像是入門不久的小侍衛,麵皮略有些生,想來是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不知遇到何事這樣慌張,於是清了清嗓子,學着綻凌的氣勢道:“慌什麼慌,有話慢慢說。”
“死…死…死人了…”
破屋前
“松!小松!”腳下是蜿蜒的血液,順着血跡望上去,一個男人趴在破屋前,身子周圍的泥土都被血浸透,腥氣隨着林間的風一股股的涌過來,嗅過的人覺得像突然有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胃。
綻青伸手捂住了映霜的眼睛。
“小松!你怎麼了!小松!”月融的哀嚎讓人肝腸寸斷。映霜輕輕的推開了綻青的手,見月融抱起地上的男人攬在懷裏,手不停的摩挲着男人的臉:“小松,你醒醒,小松,你這是怎麼了?”
“月融…”懷中男子頭髮散亂,面白如紙,一眼望去全身多處有傷,衣衫破爛被血污了大半,尤其胸口處的傷最致命,像是什麼粗壯帶刺的東西硬生生的捅進去,又拔出來,帶走大片的血肉,傷口參差不齊,肉眼可見白骨。這男子見到月融,已有些渙散的眼神亮了亮,嘴唇翕動着:“月融,快走…”
綻青見狀兩步走到近前,月融還沒反應過來,綻青已拉出小松伸指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
“你做什麼!”月融才回過神,雙眼通紅,抬手就要襲向綻青,綻青此時正在伸手查探小松傷勢,此時中間大開,月融一掌擊出,眼見就要正中綻青心臟。
電光火石頭之間,侍衛統領一伸手去抓月融的手腕,月融反應也極快,手腕下沉,如靈蛇般反手變了去勢,侍衛統領另一手隨即跟出,奈何她懷中還抱着小松,空不出手去還擊,只得生生被擋下。
“救他!綻青在救小松!”與此同時,映霜的聲音急急的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