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霽殿醒過來
“我好想回家,二哥,我想回家了。”喻澤歡嗚嗚地哭起來,“來接我回家……”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幾乎聽不出來音質。
家?丞相府嗎?虞淮想了一下,喻相好像沒有家人,他家裏只剩下一個了,況且,喻相是獨子,又怎會有二哥?
“誰是你二哥?”虞淮試探地問道。
“秦歌。”喻澤歡乖乖地回答。
不久之後,喻澤歡又夢到了他大哥,“大哥,救我,虞淮要殺我……嗚嗚嗚……”喻澤歡在夢裏又開始吱吱嗚嗚了,細細的抽泣聲綿綿無力,如果夢醒了,他就可以回去了,該多好。
喻澤歡像是陷入了夢魘一般,虞淮直覺現在問喻澤歡,能得到很多信息。“你大哥是誰?”他又問。
“秦傲。”喻澤歡在夢裏老老實實地回答。
喻相姓喻,他怎麼會有兩個哥哥,不是親的?也沒聽過喻相那一脈還有什麼人,若是有的話,他早就查出來了。
“虞淮欺負我,他想要殺我……”彷彿被欺負狠了,喻澤歡在夢裏看到兩個哥哥,趕緊抱怨。如果沒有穿書,他還是家裏最小的么兒,有兩個哥哥保護他,何故落到現在的地步,謹小慎微,時刻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死。
“孤哪裏想要殺你了?分明是你——一直想殺孤”低低的聲音有些有些小小的不滿。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喻澤歡閉着的眼睛竟然濕潤了,“我一次一次地救你,一次又一次地為你受傷,最後你卻要殺我……”沙啞的聲音帶着無限的委屈,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的眼角有兩滴清淚流下。前世看書在腦海里描繪喻相的死法,如今在夢裏竟然恐怖如斯,讓他撕心裂肺的痛。
“虞淮你沒有心!”在夢裏面,喻澤歡小聲地罵道。
虞淮一臉黑線,恨不得掐死喻澤歡。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危險地對已經意識混亂的喻澤歡問道:“你說你一次一次地救孤,什麼時候?”最後的問句用上了質問的語氣,他抓着喻澤歡的胸膛上的衣服,很想直接捏死他,都已經殺他了,還敢不認,還敢罵他?
“唔……”似乎被虞淮弄疼了,一絲絲地呻.吟聲傾瀉出來,“好疼……”撒嬌一般的聲音,帶着一絲絲的乞憐,喻澤歡難受地虛虛推了推手,壓根推不動虞淮的手。夢中的他可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只知道,太難受了,難受得要哭出來。
“你什麼時候救過孤?!”虞淮卻不放過他,抓着他的衣服,恨不得把他搖醒過來,卻看到那隻短箭十分刺眼,箭矢下還有一圈紅色。
這一次喻澤歡卻沒有再回答他了。
過了許久,喻澤歡彷彿耗盡了所有力氣一般,皺着眉頭,輕輕動了動嘴唇。
“狗虞淮……”
喻澤歡罵道。
“說,喻澤歡,你什麼時候救過孤?!”不可能的!喻澤歡剛剛還在和解敬雲謀害要殺他,又怎麼會救他,喻相倒是好手段,夢中也能顛倒黑白!
喻澤歡的夢境十分混亂,他已經很少做夢夢到大哥和二哥了,書中的許多劇情本來都已經淡忘了,此刻卻清晰起來,特別是那一段,虞淮要殺他,命侍衛把他抓了起來,綁在了柱子上火烤,炙熱的火由內而外的烤着他,他感覺自己要冒煙了,可是卻躲不開那麼熱。“不要殺我……我沒有……好熱……”喻澤歡突然劇烈地搖頭掙扎,他的臉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冒了出來。
“我沒有……”
“我真的沒有……虞淮……虞淮……”
沒有什麼?
虞淮問了他幾遍都得不到回答,他伸手摸了摸喻澤歡的腦袋,燙得像個火爐。
再問,喻澤歡已經失去了意識,夢囈都不再有。
“馮太醫,進來。”虞淮低聲吩咐。
他臉色複雜地看着喻澤歡,他小時候被喻澤歡救了一次,他記得,可哪裏來的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地刺殺他也記得,這一次,喻澤歡竟然聯合解敬雲還想下毒殺他。
他倒想聽聽他醒來后怎麼狡辯。
虞淮吩咐馮太醫把喻澤歡救醒過來,一邊讓影衛去找一個叫做秦歌的人,一個叫做秦傲的人,無論他們是不是喻澤歡的親哥,至少是喻澤歡親密的人。找到了,日後也多了籌碼讓喻澤歡就範。
不多時,影衛來報。
“主子,已經找到了秦臻在靈奚的住所了,他在靈奚有個妻子許氏,他們成親了兩年,是剛剛搬過去不久的,鄉里的人對他們都不了解。”影衛報報道。
“找到他了嗎?”虞淮問道。
“秦臻的蹤跡現在還沒有發現,請主子罰罪。”影衛單膝跪地。
“繼續找,不要驚擾他家裏人。”虞淮說道。
秦臻的消失倒也蹊蹺。說起來,今日聽到了幾個姓秦的人,怎麼這麼湊巧,秦臻也姓秦。
他看着床.上的喻澤歡,會不會是他派人抓走秦臻的?
京城之大,現在能把手伸到他這邊的,也只有喻澤歡。
看來不殺死喻相倒也是對的,秦臻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到底要護他一路周全。
至於喻相,救他一命可以,但不能這麼快就讓他醒過來,他要把喻澤歡的羽翼趁機全部拔下來。
晚上他修書兩封,一封飛去了北方陸將軍那裏,一封飛到了鎮守酈城的龍虎將軍手中。
**
時間一下子過去了四天。
第四天,喻澤歡才掙扎着醒過來。
“水、水……”他彷彿一條缺水的魚,醒過來便覺得自己渴得厲害。
虞淮倒了一杯溫水給他。
今日沒有早朝,他便沒有穿上外袍,裏邊依然穿着玄色長衫,腰帶把勁痩有肌肉的完美身材顯露出來。
虞淮托着喻澤歡的腦袋,讓他喝上水。
喻澤歡昏迷了許久,全身都使不上力氣,喝水也不太順暢。
“咳咳——”喻澤歡看到水喝得急了,不小心嗆到了。
“不要急,慢點喝。”低沉的聲音彷彿琴音般動聽。
聲音怎麼那麼像虞淮的,喻澤歡一點點地睜開眼,看清楚面前的人,視線聚焦,猛然看到旁邊那顆大腦袋,喻澤歡驚了一把,“殿下——!”這一次,喻澤歡真的被嚇到了,差點又嗆到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怎麼會——?
虞淮怎麼會在他身邊?
“我現在在哪裏?”他立刻巡視四周,目光如隼,身體虛弱什麼的已經顧不得了,虞淮在他身邊給了他莫大的刺激,該不會——他已經掉馬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要自己嚇自己。
喻澤歡腦海中千轉百回,他努力地坐起來。
虞淮皺着眉頭,給喻澤歡坐起來,倒是沒想到喻澤歡竟然恢復得這麼快。
這些天喻澤歡發燒后,幾次在死門關走過,連帶着他都緊張起來,喻澤歡會不會就因為那支箭就死了,讓馮太醫用盡辦法去救,不用壓制他的病情了。
上好的天山雪蓮,世間僅有的一朵他也拿了出來,否則,喻澤歡可能都醒不過來。
丞相身體太嬌氣了。虞淮在心裏默默地記住了。
喻澤歡想要站起來,無奈身體太軟,掙扎着下去也只是摔到虞淮身邊。
幸好虞淮接着他,不然他大概又要暈過去了。
記憶回籠。
那天他遇刺了,解敬雲來救他。
好個解敬雲!竟然敢前後一套!這麼快就暗算他!
不知道真相的喻澤歡把這筆賬計到了解敬雲頭上去,併發誓有朝一日也給他一箭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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