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戚臨清走過來時吸引了不少劇組工作人員的注意。
有誇他帥的,也有人在旁邊說風涼話:
“呵呵,人品這麼差,就算長得好看又怎樣。”
場務聞言反駁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人品差?”
那人支吾了兩下,說:“他之前在節目裏跟戚樂樂搶主卧……還對戚樂樂冷言冷語。”
場務一臉不悅:“如果你出身豪門,卻從小被抱錯在農村吃苦,等你18歲終於回到真正父母家裏,你會對那個原本才該在農村長大、鳩佔鵲巢的弟弟有好臉色看嗎?”
那人頓時沒話講了。
仔細想想場務說的沒錯,戚臨清這樣做其實很合理。
如果戚臨清毫無芥蒂地把戚樂樂當成親生弟弟寵愛,那他才是個聖父白痴。
是他們這些人被網絡輿論影響,一直以來都沒有察覺不對勁。
......
拍攝現場。
都元白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一旁磕瓜子看戲,便在微信上跟同桌閑聊:
【啊?我正等着看戚臨清畫畫呢,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不知道他能畫出什麼鬼玩意。】
【等下拍視頻給你看,那場面估計很滑稽。】
同桌:【好的[齜牙][齜牙]】
這次因為要作山水畫,桌上除了紙墨之外,還多了幾盤顏料。
戚臨清只消端起來聞聞,便知道這鐵定是盒裝的馬什麼利牌,不好用。
“需要我幫忙準備臨摹的畫卷嗎?”賴澤說話都客氣了不少。
戚臨清搖了搖頭,“不用。”
他上輩子為了謀生,不僅能畫出各種接地氣的宗教壁畫,花鳥、橋樑、房舍、人物等方面更是無一不精。其中最善山水。
一幅簡單的山水畫,戚臨清在以前形成肌肉記憶的時候,閉着眼睛都可信手拈來。
另一邊。
戚樂樂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到戚臨清身邊端起酒杯。
這場戲中高蘭錫埋頭畫畫,沒有半句台詞。而他飾演的李天瑜便在旁邊飲酒醉,需要時不時發表讚美之詞。
“Action!”
工作人員朝這邊望了望。
戚臨清這次沒再猶豫,直接應聲揮筆。
當戚臨清認真創作時,往往會進入一個極其玄妙的沉浸式狀態。
在旁人眼裏,他挺直脊背,面容嚴肅,尤其是那雙緊盯宣紙的黑眸,如星海翻滾。
上一世,戚臨清曾獨自遊離千里大好河山,胸中自有丘壑。
他想起自己在北部見過的崇山峻岭,懸崖峭壁。
他亦背着竹簍踩在碎石與青草間,觀那奇林之間的高聳翠樹。
他看見山腳下的茅草小屋升起裊裊炊煙,看見半道上放牛的悠閑牧童......
山林景色,皆躍然紙上。
按照劇本,戚樂樂本該瀟洒地誇讚:“高兄之山水畫,落筆雄勁、而博.彩簡淡,古今一人而已。”
可現在戚樂樂卻被戚臨清沉浸作畫的浩然氣場嚇得想不起台詞,更別提表情管理了。他手裏的酒杯掉落,只能幹巴巴的擠出一句:“畫、畫得真好......”
工作人員、製片人和沈導也看得呆住,就連這時本該喊的“卡”也忘了。
都元白不明覺厲,今天鍾宸騎馬飛起的事兒已經足夠讓他驚掉下巴了,誰知現在戚臨清竟然還真會國畫?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他本想來看笑話的,結果現在自己成了笑話。
微信上,同桌正在催:【視頻呢?你錄完沒啊?】
都元白:【沒有,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再見]光速消失.jpg】
同桌:【???】
-
一次拍完,沈導等人對這場戲非常滿意。
戚臨清也很滿意,他終於獲得了足夠買顏料的收入。
唯一不滿意的,大概就只有戚樂樂了。
他無數次試圖問沈導能不能重拍:“沈導,我對我那時候的表演很不滿意.....”
如果是以前,沈導可能也就隨他去了。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
“你就忍忍吧,後期剪輯一下,你在那場戲裏的表演也沒那麼差。”沈導安慰道。
戚樂樂垂下頭遮住眼底的怨憤,手指甲摳進掌心,鑽心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
“好的沈導。”再抬起頭時,他又恢復成了那個笑容陽光的戚樂樂。
......
事後。
沈導問賴澤:“你覺得戚臨清這次畫得如何?”
哪怕他對國畫一竅不通,也能看出眼前這副山水畫的巧妙、逼真之處。
但是出於謹慎,沈導還是選擇諮詢專業人士。
賴澤:“稍等,我問下別人。”
西方繪畫和中國畫存在着天然隔閡,賴澤不敢貿下定論,當即拍了照片給就讀國畫專業的學長看:
【李學長,這是我們劇組演員今天畫的,你覺得怎麼樣?】
李賓鴻一直忙到下午才看到學弟發來的這條消息。他放大圖片一看,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這位小學弟,又在逗他玩。
李賓鴻:【你就直說吧,這是哪位大佬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