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凌柘這麼說，也就是客氣一下，他哪裏會做飯了？
夏衍果然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煮一碗面，花不了太長的時間，夏衍很快就把面捧到了凌柘面前的茶几上。
雖說只是一碗面，但夏衍還是儘可能的，擺放了很多食材，讓這碗面的賣相很不錯。
以前凌柘看夏衍吃飯的時候自己也想吃，但夏衍總說他他們人類吃的給羊駝吃不好，就算被凌柘追着跑也不給凌柘吃。
可夏衍越是不給凌柘吃，凌柘就越是饞，尤其是看到夏衍吃的那麼香的時候……
現在終於吃到了，凌柘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和自己想像中一樣好吃。
因為吃得開心，凌柘不禁露出了笑容，笑眼彎彎的，再配上他現在的長相，給人的感覺就是很乖很可愛。
在凌柘吃面的時候，夏衍就坐在凌柘不遠處的沙發上，目光游移，有些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哪好。
他眼角的餘光瞟到凌柘的笑容，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又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盯着凌柘看覺得會冒犯他，可那少年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又彷彿光一般，讓他移不開眼。
夏衍覺得自己完了，竟然會對這麼一個奇怪出現的少年……一見鍾情了。
“你……”夏衍想說點什麼來打破這有些尷尬的氛圍。
聽到夏衍的聲音，凌柘才終於從埋頭苦吃中抬起頭，視線落在了夏衍身上。
不得不說，夏衍的手藝還不錯，一碗麵條也煮得很好吃，讓他身子都暖和了起來。
看着夏衍這獃子猶猶豫豫想說什麼又吞吞吐吐的樣子，凌柘突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挪動着坐得離夏衍更近一些，聲音近乎曖昧：“我好看嗎？”
凌柘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夏衍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像是受到蠱惑般獃獃地點頭，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又拚命搖頭，他不想讓少年誤會他是貪圖他的美色。
但……他好像真的貪圖美色了……
凌柘忍不住笑出了聲，似乎很滿意夏衍的答案。
他靠近夏衍，眼睛盯着夏衍的眼睛，不讓他有逃避的機會。
“如果朕說……朕是皇帝你信嗎？”
“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夏衍一愣，嘴巴微張，表情有些滑稽可笑。
如果換一個人這麼跟他說，他一定會覺得那人神經病吧，可是面對少年這樣真摯的眼神，夏衍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樣的夜晚，一個連衣服都沒穿的少年，說出這樣的話……這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他真的要將人，送到精神病院去嗎？
夏衍猶豫了……
精神病院的電話號碼多少來着？
夏衍的想法清清楚楚就擺在臉上，凌柘一看他表情就直到他在想些什麼。
凌柘有些失望地低垂下腦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在期待些什麼？正常人又有誰會相信這種話？
他憑什麼就覺得自己作為羊駝和鏟屎官相處了一段時間，鏟屎官就會相信突然冒出來的自己呢？
呵！果然和獃子在一起久了，也會影響自己的智商的。
凌柘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也不想逗夏衍了，他開口，聲音悶悶的：“朕不是瘋子，是穿越過來的……罷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就當我是在跟你開玩……”
沒有意思到連解釋也不想解釋了，隨便夏衍怎麼看他吧。
然而——
“我相信。”
“啊？”
這次輪到凌柘呆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夏衍。
他是真沒想到鏟屎官真的心大到這種程度，他說這樣的話他竟然也相信？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這也正常，畢竟鏟屎官都有系統了，自己穿越一下……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才怪。
此刻夏衍的內心還是很不平靜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相信凌柘，不想看少年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不想看他眼中的神采一點點的暗淡下去。
夏衍薅了薅自己濃密的頭髮，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有病！
強壓下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夏衍站起身，兩步走到凌柘面前，開口問道：“那麼……尊貴的皇帝陛下，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夏衍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今晚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如美酒般醇厚，讓凌柘的耳朵很是享受。
他竟然真的願意相信自己！
自從穿越所帶來的壓抑和委屈，彷彿在這一刻都找到了釋放的渠道。
凌柘本來就不是什麼能受委屈的人，他年少繼位，父皇留個他的輔佐大臣各個狼子野心，拿他當傀儡皇帝，母后又幫着娘家大肆發展外戚……那個時候凌柘就討巧賣乖，一副甘心做傀儡的樣子，隱忍了幾年發展自己的勢力，然後……
那些曾經想踩在他頭上的人，被他一個個處以極刑，斬草除根，就連母后也被他送到了尼姑庵“清修”去了。
凌柘實在算不上什麼好人，他掌權本就是靠自己殺出的一條血路，在之後他也一直都是用酷刑治國的。說他是暴君，凌柘自己也是承認的。
可於感情這塊兒，凌柘確實很缺少，從小父皇死了，母后想拿他當傀儡皇帝，伺候的宮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暴君又要殺人，後來因為各種願意送進宮的美人，也一個個宛如奔赴刑場，根本就沒人敢靠近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送去御花園做肥料了。
夏衍這樣的獃子，在凌柘生命力從未出現過。
凌柘想，呆就呆點吧，不也挺有意思的嗎？
凌柘衝著夏衍勾了勾小指，臉上的表情卻是委委屈屈的。
夏衍哪受得了這個，身子比腦子快，整個人都蹲了下來，和沙發上的凌柘來了個對視。
凌柘看着夏衍，掩去了眼中的戲謔，只輕輕吐出了兩個字：“抱我。”
夏衍：！！！
這個抱，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夏衍的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腦海中已經不可遏止地在播放小電影了。
不行不行！
他們才認識，不能想這麼不要臉的事情。
可是……真的才認識嗎？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像是認識這個少年的，他給自己的感覺，很舒服，也很熟悉。
夏衍像是一隻煮熟了的螃蟹，紅色從臉上蔓延至全身。
凌柘看在眼裏，心中嘖嘖稱奇，真看不出來，鏟屎官竟然這麼純情，果然是多年的老處男啊。
皇帝陛下在心裏吐槽夏衍的時候，顯然忘了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而且他自己還是個神憎鬼厭的主……
看夠了鏟屎官的笑話，凌柘這才補了一句：“可以抱我去床上睡覺嗎？腳好疼，我好睏……”
凌柘說這話的時候，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雖然他本質上是個暴君，但裝乖賣好他還是很熟練的。
看着凌柘一副天真單純，依舊毫無心思信任自己的模樣，夏衍又在內心唾棄了自己一下，自己怎麼能夠想歪，這簡直是對這少年的褻瀆。
果然還是單身太久了，他好像……真的應該找個人談個戀愛了。
唉……
夏衍抱起凌柘，小心翼翼的，像是手中抱着最珍貴易碎的瓷器一般。
他的手其實不知道該往哪裏抱好，之前在樓梯口暈暈乎乎地就抱了，可是現在在客廳里，光線很亮，少年光着身體，身上的每一處他都看的清清楚楚，這……太尷尬了。
“你……”
好半天，夏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冷不冷，我拿件衣服給你穿吧？”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你放心，是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夏衍說話的聲音都不穩。
凌柘只覺得鏟屎官現在的模樣，跟個小媳婦似的。
他忍不住又起了逗弄的壞心思。
再次伸出雙臂勾住夏衍的脖子，還稍稍用力讓自己的臉更靠近夏衍一些，凌柘聲音輕柔，語氣卻是無比曖昧：“你願意伺候朕嗎？”
“啊？”
夏衍覺得自己今天特別傻，總跟不上面前少年的思維。
伺候……是什麼意思？
“你不舒服嗎？”
“嗯……”
凌柘抬起手，指着那形狀優美的弧度說道：“很難受，你能幫幫我嗎？”
夏衍：！！！
夏衍這次是真的受到驚嚇了，手裏一個不穩差點直接把將凌柘給丟了出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凌柘竟然會說出這麼直接的話。
然而他看向少年的時候，卻見他眼中清明，沒有任何旖旎邪念。
這讓夏衍又有點拿不準了，這少年皇帝到底多大了，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你不願意？”
凌柘繼續步步緊逼，他就是要看看，鏟屎官會被他逼出一個什麼反應。
“你真想要？”凌柘不確定地問道。
“嗯。”
凌柘點點頭。
夏衍一咬牙一狠心，凌柘都不怕，他怕什麼。
他邁開步子，堅定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可路上一不小心碰到了個東西絆了一下，還是暴露出了他不確定的內心。
“這是什麼玩具？你有孩子了？”
凌柘故意打趣夏衍。
“我哪來的孩子，我還單……啊，我怎麼把小傢伙給忘了，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都沒看到它，我去找找看它躲哪了？”
一提到自己的小寵物，夏衍就似乎很開心，他又補充了一句：“哦，小傢伙叫小暴君，是我養的羊駝，它可聰明了，你等等我叫它出來跟你見個面。”
凌柘：！！！
凌柘這下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他就不該嘴賤問那麼一下的。
他人還在這兒呢？夏衍怎麼可能找得到他的小羊駝？
不行！得想個辦法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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