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 25 章

飯後,幾人正在準備明天小攤上的吃食,因為今天打算下午去府城玩,順便逛逛晚上的花燈節。

卻不想,就在臨近中午時,讓人想不到的一家人卻突然找上了門,看着他們無恥的嘴臉和不住說起的過往曾經,都差點讓聞尺素生出死意!

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聞尺素的前夫——葛家村的葛大慶和他的老娘,葛王氏。

“尺素,一日夫妻百日恩哪。那個女人就是個下賤的,竟然背着我跟着一個賣貨郎給跑了。所以我現在知道你的好了,你回來,我們還一起過日子,好不好?”

聞尺素看着眼前這個雖然低眉順眼的說著知道了他的好,卻還是難掩那雙眼睛裏一副勢在必得神色的男人,以及他身後一臉隱忍的不屑嘴臉的母親,瞬間臉色慘白,頭腦恍惚,腳底一個趔趄,差點就暈了過去,幸虧駱鋮悄悄在身後扶了他一把。

葛大慶一見聞尺素這般可憐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的娘說的果然是對的!

聞尺素本來就是個沒人要的,被休后就更是名聲惡寒。

現如今再被他這麼聲情並茂的給鬧一通后,旁人也只會覺得他心善,而不會再翻他當初的舊賬的。

尤其聞尺素此時的反應,更是讓他相信此次一定能將人帶回去。

不然,這麼鬧一通后,他和他那個不要臉的娘,以後還要怎麼在這活呢?

雖然他有點鬧不明白,這北山村的人都是怎麼了?

他特意挑的中午大家都從地里回家的時候,就是為了讓別人也幫着他說說話的。

可現在,人確實是圍了好多,可怎麼就是沒有人說一個字呢?

不過那也沒事——葛大慶想,就算沒有幫他說話的人,不也一樣沒有幫聞尺素說話的么。

他哪裏知道,在駱鋮上次的論理過後,整個北山村的人就都不敢再招惹聞家母子半點了。生怕一個弄不好把駱鋮給徹底惹毛,等以後人家發達了,來找他們秋後算賬的。

因此此時北山村的村民,全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們娘倆,只是這眼神卻被葛大慶解讀成了他們不想多管閑事罷了。

不是他葛大慶非聞尺素不可,而是就憑他家的窮苦,和他曾經為收留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休棄糟糠夫郎的名聲,實在是不能指望後半輩子還會再有娶到媳婦的可能性了。

而聞尺素雖然是個名聲有損的低賤麟兒,可有到底總比沒有好。

尤其是他還吃得少,幹得多。

所以此時的葛大慶,雖心裏竊喜但面上依舊愧疚的不給旁人說話的機會,繼續懺悔着:

“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住你,但以後我保證不會了。你和你娘現在都在這秀才老爺家做活,我也不反對。你如果嫌去葛家村不方便的話,我和我娘也可以搬過來,反正咱們是一家人,怎麼都是一樣的。”

其實最重要的是他家沒多少田,種和不種的區別實在不大。

相反,他之前聽說這個讀書讀傻了的秀才因為可憐聞家母子倆,對其頗有照顧,一月下來能讓聞家娘倆每人就可以掙到好幾百文,兩人就要一兩多銀子呢。

因此,他和他娘完全可以將自家那可憐的兩畝地租出去,然後搬過來,靠着聞家母子來養活,反而還更輕鬆。

“呸!你想的美!”

就在葛大慶心裏臆想的得意時,突然回過神的聞柳氏卻撲上前狠狠的啐了他一臉唾沫,然後發瘋般的上去廝打他,邊打還邊哭罵道:

“你個天殺的!我的素兒剛有了兩天好日子,你卻又來破壞!你個該死的畜生!你怎麼不去死?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聞柳氏這舉動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喊得也更是凄厲,因此讓周圍所有的人都沒能快速的反應過來,包括被打的葛大慶和他娘,都一樣愣在了那裏。

畢竟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聞柳氏一直都是一個溫柔如水,平時說話都不會太大聲的柔弱女子。

這麼多年不知受過別人多少欺負,幾時曾像此刻這般,滿臉的絕望和恨意讓她像一頭被餓瘋了的母獅子一樣,恨不得把葛家母子都給生吞活剝拆吃入腹了。

“你個賤人!說誰是天殺的呢?我兒子還願意要你兒子這個破鞋,那是他心善,你非但不感激竟然還敢打罵他?你個不要臉的賤貨!看我不打死你!”

葛大慶一時不察,讓聞柳氏直接給推到在地。這讓旁邊被聞柳氏驚到的葛王氏瞬間清醒了,罵罵咧咧的將兒子扶起后,兩個健步上來就想扇聞柳氏的耳光。

可她狠狠扇出去的巴掌,卻硬生生的被另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給攔在了半空,把葛王氏氣的還沒回頭就開罵道:

“那個不長眼的?”

然後就轉身看到了一雙幽黑到深不見底的,充滿了危險和戾色的眸子。

只這一眼,就把葛王氏給嚇的噎了聲,感覺一股涼意從地底爬了出來,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般滲透進了她的腳底一路往上,瞬間便遊走在了她的全身,讓其不由自主的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你算什麼東西?”駱鋮冷眼看着她,“可以在我的門前,將我千辛萬苦追到的心上人,這般羞辱?”

駱鋮的聲音像淬了毒一般的低沉,在葛王氏耳旁響起,透着難以言喻的陰狠冷厲。

然而他這一句,被嚇到的何止葛王氏和北山村村人,就連旁邊的聞柳氏聽完后都給驚詫的猛地轉頭看向他,和眾人一樣張大了嘴巴,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你在說什麼”的神情。

聞柳氏這麼驚訝,完全是因為當葛家母子找上門時,她就和聞尺素都同時在心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算駱鋮能忍受自己頭婚就娶個被休棄的麟兒,可又怎麼可能忍受,這個麟兒的前夫還找上門來揭傷疤這樣的恥辱呢?

所以,聞尺素才會在一見到葛大慶母子之後,就絕望到兩眼放空,靠着門緩緩跌坐到了門檻上,整個人就像快速被抽幹了水分的小草一般,頓時便失去了所有生氣。

而聞柳氏也同樣是因為這個想法,才會在剛才像瘋了一般的,撲上去與葛大慶拚命。

她們都覺得,之前駱鋮給予的所有的幸福,因為葛家母子的出現,肯定都要化為泡影了。

可沒想到……

“你、你……”

原本上前來,想要從駱鋮的手裏解救自己那已經被嚇得站不穩的老娘的葛大慶,在聽到駱鋮的這句話后,腳步一頓,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驚異的說道:

“他可是我的下堂婦,你一個秀才……”還長得一表人才的,要娶個漂亮姑娘都完全沒有問題的,何苦要聞尺素這麼個已經不潔的麟兒?

“怎麼,我駱鋮要喜歡誰,還需經過你的同意才行么?”

駱鋮甩開葛王氏的手,看都不看當即就軟下身子跌坐了下去的婦人,只用那嗜血的眼神緊緊的鎖住葛大慶,輕輕的說了句:

“你當你是誰?”

葛大慶當場就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的不敢再說什麼了。

“鋮、鋮小子,你、此話當真?”

剛聽到風聲,匆匆趕來打算調節的村長,還沒站定就聽到駱鋮宣佈聞尺素是他心上人的事,頓時滿臉糾結的愁苦了起來。

不是他不喜歡聞家的那個乖孩子,而是,駱鋮將來還要繼續考試,娶一個下堂婦這種事,對他將來的科舉和仕途都是會有很大影響的啊。

但駱鋮卻是看向他,拱手行了一禮后抬頭,沉着的確認道:

“是的,元德叔。”

隨後,他挺直身形,抬眸看向圍攏着的所有村人,眼神犀利聲音冷漠的警告道:

“我駱鋮,今日便告知大家,聞尺素,將來會是我今生唯一的伴侶!其母聞柳氏,自然也是我唯一的岳母大人。因此,他二人以後若有什麼不是之處,由我駱鋮來負責。但同理,”他頓了一下,眼神緩慢的掃視了一圈,才接著說道:

“以後誰若是跟他們過不去,就自然也是跟我駱鋮過不去。還望大家鄉里鄉親的,都互敬互愛才是。”

駱鋮冷聲說完后,也不看眾人的表情,只是又向村長行了一禮后,便轉身公主抱起因聽見他說的話而稍稍回了一點神,眼錯不眨的盯着他看的聞尺素,穩穩的進去了。

聞柳氏看他這樣,也神情恍惚的緊跟其後。

而村長在聽到他的這番話,又看他如此做派后,便知這兩孩子的事是板上釘釘——改不了了,因此也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搖着頭離開了。

不過其他眾人,卻是還沉浸在駱鋮剛才的冷肅怒火中,都覺得渾身發寒。

之前他們就聽說李順子來駱家幹活,被趕走前就僅因為駱鋮的幾句話而嚇得差點給尿了褲子的事,當時都還覺得是李順子自己太慫的緣故。

但今天,當他們自己也親身經歷了駱鋮的怒火波及后,才知道,不是李順子太慫,而是駱鋮真的太過可怕了。

明明看起來還是那個身形如竹、氣質如松的書生,可卻就是讓人無端覺得,在剛剛那場鬧劇中,他那常年不變的雅肅端方下,有蘊藏着一隻蓄勢待發、只等召喚就會衝破出來,將他們全部都啃食乾淨的老虎一般,讓人只是看上一眼,便都不由自主得瑟瑟發抖。

就在眾人還沒有從駱鋮的氣勢中平穩心跳時,就看到了往日裏最易衝動,可卻在剛剛這場鬧劇中一直都在隱忍克制的照顧着聞尺素,一個字都沒有說過的駱顯,此刻已經緩緩的站到了大門中央,凝眉抬眸,眼神憤恨的看向到現在還在不敢置信的葛家母子,以及以前欺凌過他們和聞家的所有人,像駱鋮那樣,沉着聲線對他們冷冷的說了句:

“希望各位都好生記住我哥哥剛剛說的話。否則,可就別怪我們兄弟二人以後不講情面,會慢慢的跟各位算算以前的舊賬了。”

之後他又頓了一下,不帶任何笑意的勾起了半邊唇角,對着葛家母子輕聲說道:

“你們最好祈禱我尺素哥哥沒事,不然,我哥哥一定會讓你二人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最後那幾個字,他刻意停頓了語氣,一字一頓的敲打在了本就還在後怕的葛家母子心上。

然後利索的轉身進去,大力的關上門叉上門插,隔絕了所有人對他們的窺視和言語。

而旁邊那些以前欺凌過他們的人聽到第一句話后,再看這一幕,也紛紛都渾身一凜,神色複雜的意識到,不光是駱鋮,就連這個現在也還會經常跟小夥伴們一起玩泥巴的小少年,也似乎,已經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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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顯:又是一個想屁吃的人,就這樣的還想找老婆?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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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吾心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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