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第二天早上,駱鋮又做了肉夾餅和菜夾餅,還將剩餘的肉又做了個肉醬,也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之後,幾人便分頭行動,去請之前幫過他們的,以及其他幾家交好的村人,後天來家吃入宅宴。

其中駱鋮還專門寫了兩張請柬,一張給村長,一張托要去府城的三爺爺送去給了季劭聰。

給季劭聰的那張是裝在信封里的,裏面還有一封信——

一是請他本人,二是麻煩他將另外裝的三張請柬派人送去給之前來建房的府城的那三位師傅;三是請他家酒樓的廚子後天過來幫忙做席。

駱鋮這人,本質上是個非常矛盾的綜合體。

平日裏,他是大家眼中氣質清貴、雅正持穩的少年秀才,這是源於他早已滲入靈魂的後世的家庭教育。

可在對事或解決事情時,這層清貴雅正的氣質,卻就只不過是掩蓋他內心真實情緒的表象罷了。

那個時候的駱鋮,是他,也不是他。

是他——是指那豹子般的敏銳、狐狸般的狡猾,和餓狼般殘忍的心智和毅力,都是他做了十幾年軍人,後期幾年又好幾次與國內外的毒.梟打過交道后,所練就的活命的本事。

而不是他——則是指那樣的駱鋮,與平日裏因為嘴刁而學做飯、因為從容而老少皆喜,以及因為勾一下嘴角,就能讓整個人和煦如春風般溫雅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大相逕庭。

但其實,這些都只是不太了解他真實性情的人,才會覺得他的秉性太過兩極分化。

實際上但凡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是不會這樣想的。

因為,他會在生活中的有些看不見的細節中,很好的將這兩方面融合在一起。

譬如這次請做客自家入宅宴的村人時,他就很好的發揮了這兩方面的特質。

一方面,他從來都沒有再跟以前對他們家和聞家不好的人計較過些什麼,甚至於都沒有提過一句這些人的不是,深刻的反映了他的大度和容人之雅量。

可另一方面,他卻又在此次請人時,正好就避開了這些人。只請了之前對他們家,和對聞家表達過善意,或給予過幫助的人。

這又反向表達了他的不好惹,和最好不要惹我的態度。

因此當天晚上很多村人幹完活后,又像往常一樣聚在村口的老榆樹下閑聊時,才意識到,原來他們已經在很早之前,就將這個未來肯定會有大作為的秀才老爺,給得罪乾淨了。

於是這些人在有了這一層認知后,也全都悔青了腸子!

——他們當年,幹什麼要去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啊?

又沒礙着自己什麼事,怎麼就那麼閑的呢?

還有那聞家母子,說到底,也是別人對不起他們,又不是他們的錯,自己幹什麼就一定要跟人過不去?去傷害一個瘦弱的女人和可憐的孩子呢?

……

只可惜,無論他們現在有多麼懊悔,都已經為時已晚了。

六月二十六日這天,風和日麗。

一大早,季劭聰就帶着他酒樓的王掌柜和廚子小廝,直接將廣聚軒關門一天,前來幫忙了。

駱鋮頭一天就已經把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都買好了,所以此時師傅們只需準備好工序,等臨近中午客人來之前再做就是了。

一切都好,只除了——

“哇——!阿鋮,你這院子真的好大啊!”

“哇——!阿鋮,你設計的這個茅廁果然好乾凈啊!”

“哇——!阿鋮,你這洗澡房可真是太方便了!”

“哇——!阿鋮……”

季劭聰像只被蛇攆了的青蛙似的,一路上都在驚奇的“哇”來“哇”去,蹦蹦跳跳的也不嫌累。

駱鋮跟在身旁,再一次的生無可戀:

“這些你不都看過圖紙了么?”

“圖紙能跟實物比啊!”季大青蛙很是理直氣壯:“所以今天我一定要留宿一晚!你看着辦吧。”

駱鋮:“……”

一點都不想告訴他,自己其實已經給他把自己東廂房的卧室給收拾了出來這件事。

……

午飯前,村裏的人就都陸陸續續的到來了。

幾人便各司其職,王掌柜幫着招呼客人,聞家母子幫忙往外端菜,駱顯帶着自己的幾個小夥伴們在參觀他家,而季劭聰則是跟着駱鋮一起在門口迎客。

很快,人便都來全了,菜也上齊了。

駱鋮站在主桌旁,端起一杯酒向大家敬道:

“今日是小子新家的入宅宴,感謝各位鄉鄰忙裏抽身前來參加。這杯酒,我敬大家!”

說完,他環顧四周看了大傢伙一眼,仰頭喝了那杯酒。

“好!鋮小子好酒量啊!”賓客中有人看他一飲而盡而面不改色,頓時忍不住叫了聲好!

另一人聽了那人的叫好后,忍不住笑着回懟道: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啊,一杯發愣兩杯暈,三杯下去直接倒的!”

其他人一聽這話,頓時都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好你個李成,你一個明明長得虎背熊腰,卻見個小老鼠都哇哇大叫的人,還好意思笑話我?”

眾人再聽這句反駁,一下子都笑的更加大聲了。

之後便慢慢的,大家都從見到府城大酒樓的東家和掌柜竟然在他們這個小村子裏的惶恐中,緩緩的放鬆了下來,又像平時一樣,有說有笑的了。

這其實不能怪村裡人沒見過世面。

即使在後世,也總有很多城裏人在農村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就更別說是在這等級森嚴的古代了。

雖然北山村離府城很近,成人走起來還不到半個時辰的距離,但也一樣不會改變,村裡人在城裏人面前自覺低人一等的思想的。

因此,這也就間接的解釋了為何季劭聰當初一眼就看上了駱鋮的原因。

當時的駱鋮,哪怕穿的是已經漿洗到發白了的粗布衣裳,可還是神情淡然,態度從容,一點鄉下人唯唯諾諾的樣子都沒有。

所以當時季劭聰才會在二樓開着的窗戶縫隙里,饒有興趣的看了駱鋮半天後,決定和他做生意,甚至最後還結為了兄弟。

“阿鋮,接下來你可有什麼打算啊?”

等駱鋮又說了幾句開場白,讓眾人都開吃了之後,剛坐到椅子上,就又迎來了村長日常操心他未來計劃的詢問。

“元德叔是指……”

“我是說,你已經是秀才了,還打不打算再往上考考了?”

“打算的。”

“當真?”村長有點不相信。

他看駱鋮最近賺錢賺的挺好,又聽說他還打算去擺個小吃攤,還以為他這是不打算再考了,為此還唉聲嘆氣了好幾天呢。

“嗯,當真。”駱鋮笑着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村長有點激動,趕緊喝了杯酒,微涼辛辣的味道一路劃過胸腔,頓時又讓他生出了几絲感慨:

“要是你爹知道你現在能這麼有出息的話,不知道該有多麼高興啊!”

他看着駱鋮跟好友像極了的長相,黑黝黝的臉上笑的溫和,唯有眼眶微微泛起了點紅。

駱鋮看他這樣,起身又給他斟了杯酒,頓了一下后才鄭重說道:

“元德叔放心!以後小子會有更高的成就,定不會父母在天之靈失望的。”

以前的他是絕對不相信鬼神的,但現在,連他自己都是穿越的,有哪來的底氣去完全不相信這些呢。

“哎、哎……”

村長更加高興了,然後一個人便喝掉了兩壺好酒,走的時候還是讓兩個漢子架着給送回家去的。

而季劭聰,也成功的蹭到了駱鋮的新家一夜遊,高興的像二牛叔家的二傻子狗似的,一晚上都拉着駱鋮滿院子的逛游,等到寅時過半了才消停下來回去休息,然後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駱鋮:……

他還能怎麼辦呢?又不能退貨,唉……

……

又過了一日,駱鋮用每人每天三十文,並包兩頓飯的工錢,請聞家母子的鄰居,也就是李二牛的兩個兒子——李大柱和李二柱,幫他給自家地里都種上自己新一批泡好發了芽的辣椒苗。

然後還雇他們,以後也每天都過來照顧這幾畝地,除草澆水等都由他們來做,每人每月給六百文的工錢。

兩漢子一聽,還有這等好事?

反正他們也要給自家地除草澆水的,多澆幾畝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事,還能多賺六百文,就都樂呵呵的答應了。

之後幾天,駱鋮陸陸續續的將定好的所有東西也都拿了回來。

並且在這幾天,已經晾曬了很多的涼麵和涼皮,等到擺攤時,客人來了直接一煮,之後再過涼水就好了,方便又快捷。

而且駱鋮去府城取東西時,順便已經跟那家瓷器店的老闆說好了,以後每月給他五十文,讓他們以後可以去他店後院的井裏打水。

六月三十一日,又一次的月考,聞家母子和駱顯都因為現在的生活越來越好的緣故,而學習的也越來越快,甚至都能看一些簡單的書籍了。

所以,這次月考幾人依舊全部完成了駱鋮預定的目標,得到了獎勵——四塊墨、一本字帖、兩刀紙,和一本三字經。

字帖依舊是駱鋮親自為他們編寫的。

而且,他還打算從下個月開始,教他們拼音和阿拉伯數字。

一來,是可以提高他們識字和算術的速度。

二來,是如果將來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這也能成為他們一家人之間聯繫的秘密符號,尤其是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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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鋮:除非還有人穿到這兒了,否則沒人會知道我的拼音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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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吾心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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