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別院
錢不貪哼了一聲，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反駁道：“長生到是長生法門，只可惜從倆沒有人可以練就。.這樣的長生道術，就是白送人家，也是棄之如敝履，一點價值也沒有！”
見賈易還是疑惑，雲非子便給他解釋道：“一卷道術能不能長生，便先要看這道術最高能修鍊的層數，如果沒有十三層元神大成，這道術便不是長生真法，若無獨家秘術轉換法力，修鍊來也是無用。除非你天資過人，可以補全不足。其次便是看有沒有人，憑這道術練就長生。一般來，練就長生的人越多，這樣的道法便越好。所以我們都是以修鍊出元神的人數的多寡，來衡量道術好壞的要條件的。修鍊過了練氣第三層，玄關一竅，也不過一百多年的壽元，若能更進一步凝出金丹，便又多出四五百年的壽元來。渡過天地劫波，還能再多出四百九十年壽元。如此算來，到了練氣一十二層頂層的化神階段，一般修士都會有一千一二百年的壽元，這隻能算是比普通人活的久些罷了。另外也就是說，任何功法只有到十三層，成就元神，才有長生的指望。我們碧山的乙木青蓮決是道門數一數二的上等法決，供有一十七層，只差一步便成就大圓滿，太白訣則要次一些，只有一十五層。而本門有一十九位元神高手，其中七人是以乙木青蓮決成道，另外一十二人則是太白決成道。就說明這兩部道術本身已經完善，可以成就長生。”
“上洞玄清真經是玄清老祖成道秘典，一十八層大圓滿，說明它也是可以長生的。”
看賈易聽的入神，又搖了搖頭，道：“可惜啊！萬年來，多少英雄才俊，修鍊這卷道術，竟無一人修到練氣九層，凝出金丹，最後都是只落得身死道消。”
賈易遲疑了下，才問道：“為什麼？”
錢不貪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除了修鍊過的人外，沒人知道。”
公輸不智道：“或許是這部道術不完整，這只是我的猜測，卻又說不通。畢竟那些修鍊真經的前輩，那個不是根性極佳，才智絕倫，又那是我們這些人能比得了的！他們尚且不能參悟此道術，我們自然就更不行了……”
公輸不智還未說話，錢不貪已搶道：“師兄莫要說那麼許多無用的，總之就是一句話，上洞玄清真經是不能長生的長生道術，小師弟日後也不要修習了。”
賈易當時學習這門道術的時候，便有疑惑，乾豫如何會傳授這部道術給自己，原來是這個原因。便把乾豫臨走時的那段話跟三人說了。
錢不貪一聽怒道：“簡直混賬！他這不是強迫師弟不能……”
“唉……”公輸不智和雲非子也都是一聲長嘆，乾豫是外門長老，如果他真的這麼吩咐了，三人便不能傳授其他道術給賈易。不然，按照門規，私傳道術，是要被逐出師門的。這樣不但害了自己，也會害了賈易。只是對乾豫不安好心這一點，大家算是心知肚明了。
這一頓飯吃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算吃完，經過三位師兄的不斷介紹，賈易也算對道門術法有了些直觀的了解，他本欲要幫公輸不智收拾殘局的，卻被雲非子擋下道：“小師弟，用不着我們動手，這可是你錢師兄的買賣，我們就不要去搶了人家的生意！”
賈易頗有些不解，公輸不智替雲非子說道：“你錢師兄貪嘴，但又要賬目分明，他是不好意思白吃別人飯菜，便說要用洗碗來頂賬。”
賈易正想誇獎幾句，卻聽錢不貪憤憤的聲音道：“小師弟，你別聽他們的，我是被他們兩個給賣了。”話音剛落，便見錢不貪已經洗完碗筷，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賈易道：“小師弟，他們讓我不停的吃辟穀丹，自己卻整天把這些美食拿到我面前來食用，整整十年啊！就這樣的誘惑我，最後我肯洗碗刷筷，他們才讓我吃這些美食飯菜，你說做人可以無恥，但怎麼能像他們這樣無恥呢？”
賈易看到錢不貪做出一副悲慘的樣子，偷笑一聲，點了點頭，又急忙搖了搖頭，公輸不智卻在一旁道：“這還不怪你，自己騙吃騙喝也就算，誰讓你還居然還把我的飯菜偷偷帶走，拿去販賣給其他師兄弟，從中漁利。”
錢不貪撇撇嘴道：“我這也是為了打響師兄你的知名度，不然雲師妹……”
公輸不智猛咳嗽幾聲，道：“行了！小師弟，剛到碧山，一切都不熟悉，明日起你負責帶他，雖然你與他修鍊的道術不同，但很多經驗卻是共通的。若是遇你也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過來找我和雲非子師兄。”
賈易初來乍到，並不想麻煩別人，便道：“師兄，我自己可以得，不用麻煩……”
錢不貪臉色一肅，大義凜然道：“小師弟，你這是什麼話，我豈是那種怕麻煩的人。”他剛說完，轉身對雲非子和公輸不智奸笑道：“不過兩位師兄，親兄弟咱們明算賬，這價格咱們可先要講好了！不然又被你們利用，讓我出白功，沒好處的買賣我是不做的。”
雲非子一腳踹去，拉起賈易的手，道：“小師弟，走，我送你回別院去，這裏道路複雜，怕你迷路。”兩人不理會後面大呼小叫的錢不貪，走出公輸不智的別院，卻見天上已經掛起一輪明月。雲非子取過賈易的玉佩，知道他住的地方，與自己相距不遠，便繞近路過去。
月光下，天干殿中，道道青、白之氣衝天而起，這是那些勤勉的師兄，正在引氣修鍊。廣場的白玉，也生出氤氳白霧，頗有些身在雲中漫步的味道。
又走了片刻，雲非子將他帶到了另一處別院前，道：“小師弟，這裏便是我的別院，左邊隔壁是你錢師兄的別院，右邊依次還有其他七八個師兄弟，大家都聚居在一起，好討論道術修行。”說著頓了一下，一指前面迴廊，看着賈易道：“你的別院就在迴廊盡頭，左轉第二間。以後能找到這裏嗎？”
賈易點了點頭。
雲非子微笑道：“這就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師兄。走，我帶你過去吧！”說著帶着賈易穿過迴廊。看到那個熟悉的大門，雲非子輕輕一推道：“小師弟，還不進去呀！”
兩人進入別院，雲非子四周看了下，道：“你這院子到是氣派，比起我們的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公輸師弟的院子你也看過了，不過一個大堂，外帶兩間廂房。”說到這裏，心中暗道乾豫師叔也算做足了表面功夫！只是他這樣費心對付一個外門弟子，究竟意於何謂？
賈易道：“如果師兄喜歡，我們換過便是。”
雲非子哈哈一陣亂笑，回頭看着他道：“我可不你錢師兄，他要是和你換了，一定轉手賣掉，好換幾件寶貝。另外，小師弟，你可要記得，這些東西雖然好！卻不過都是外物，不能因此而耽擱自己修行，那樣可就是自誤了。”賈易應了一聲，雲非子也有晚課要做，便告辭出去。
賈易隨便回到一間廂房中，藉著月光，見裏面床榻整齊，便關上房門，一骨碌往床上一趟，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在這寧靜的夜裏，他忽然想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場大火，還有葬身火海的雙親，這些年來，他除了當初一段日子外，從未想到過這件事情。這不是說他不孝順，而是這些年的流浪生活，和對人性的了解，讓他多少明白一些當年辛秘，這才能讓他低調地活到現在。現在這一幕又在他面前出現，讓他本已平靜多年的內心之中，泛起一道道漣漪。
既然左右睡不着，便索性坐在床上，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凝視着這個陌生的地方，這裏便是自己日後生活的地方了。只見前方倚窗輕起，透過窗口，遠處是層層疊疊的宮殿，或有一道淡淡青氣，如霜如煙，迎月而起。
賈易長嘆一聲，起身站在窗口，望着那青氣，喃喃自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夜空寂靜，只餘下他獨自低吟。
“或許她已經忘記自己了，當時不過一句玩笑話罷了。”他自嘲的笑了一句。看看胸口的掉佩，嘆了口氣，便轉身不在理會那些。
這種傷感的氣氛，不免讓他想到慕楓，“那個傢伙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加入了碧山，恐怕會掐死自己吧！”想着這個和自己嬉笑打罵四年的玩伴，心情才好了不少。
明日還要早起，才不得不轉回床上，好一會才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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