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將遲澤奇怪的表現歸結於綢緞殺人時太果斷,輔助搶了打野人頭。
不能怪她,試問哪個打野選手能抵擋殘血的誘惑呢?
遲澤搖搖頭,“沒事兒,新人手紅,挺好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開心的操控黑貓去蹲人。
遲澤完全沒有反野意識,他眼裏好像只有第一輪野怪。
自家打野不殺,那就不怪江歡代勞了,她操控綢緞把對面的藍buff給打了,還順手收下了對面的小怪。哪個打野選手能抵擋野怪的誘惑呢?
江歡只是犯了每一個打野都會犯的錯誤。
這不能怪她。
遊戲很快就結束了。
綢緞吃了太多經濟,直接起飛,再加上江歡滿地圖的抓人,對面最後被綢緞殺的沒了心氣,乾脆投降了。
遲澤挺開心,他認為這場遊戲全是他的功勞,他人頭也拿了不少,雖然MVP是江歡這個新人。
“太好了,這個號升到白銀了!江歡,你遊戲打的挺好,不像是新手,是不是有大號?”
遲澤覺得自己打的好,不過他也無法否認江歡的綢緞很強,反正不是青銅水平。
江歡點點頭,原主確實打過遊戲,不過原主的水平比遲澤好不到哪兒去。
外面雨下得很大,不斷有人撐傘進來,有限的幾個機子很快被佔滿了。
“好啊,你在這扮豬吃老虎呢!趁着這會兒運氣好,再來一局,江歡你要不要上大號?”遲澤眼裏只有遊戲。
江歡想回原主家一趟,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梳理原主的記憶,她腦子亂糟糟的。
她有種預感,如果不儘快梳理記憶,以後很多事就會徹底記不起來。
“不了,我先回家了,下次再跟你玩。”
遲澤也沒多留江歡,頭一轉就繼續投身峽谷征戰去了。
雨下的大,江歡又沒傘,只能從網上約了輛車回家,車停的地方離網吧有一段距離,在雨中一跑,江歡淋了一身的雨。
還好司機並不嫌棄,甚至江歡上車后還遞給江歡乾燥的毛巾。
“擦擦身上的雨喲,小姑娘小心感冒。”司機帶着濃重的地方口音,副駕駛上放了一摞新毛巾。
“謝謝。”
“這暴雨天怎麼還去網吧玩呀?是不是去打遊戲的?還是要以學業為主,等你上了大學,以後畢業了,有的是時間玩的。”
司機是個熱情的人,江歡一路一言不發的聽他念叨,這些話在上個世界,她也是常聽到。
她父母就一直說,打電競不是什麼正經工作,她不好好念書,高中就跑去打電競,一個女生能有什麼前途?
體力比不上男選手,身體素質比不上男選手,大俱樂部不願意要女玩家,即使有天賦,最後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到了。”司機一路開進小區,直接送江歡到樓下。
“謝謝您。”
江歡透過被雨水打濕的車窗,藉著路燈的光,打量眼前的居民樓。
在車上,她基本將原主的記憶捋順了。
原主的家庭有些複雜,現在她跟着親媽在後爸家住。
不過這個親媽,是一年前才找到的。
現實和小說一樣狗血,真假千金的事兒就發生在原主身上,原主慘的不行,不光是個假千金,回了家還要做學霸對照組。
江歡小跑進去,又淋了一頭雨,乘電梯上七樓,剛走出電梯,一個女人就揚手往江歡臉上扔了一張紙。
江歡動作迅速的躲開這個侮辱性極強的動作,花里胡哨的紙落在了地上,上面寫着清晰的幾個大字——AO俱樂部青訓報名表。
是原主的母親何蓮。
何蓮看江歡躲開,氣的手都哆嗦了,張嘴就是一頓怒罵。
“你下午沒去學校,跑去哪兒鬼混了!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你姐姐呢?還想輟學去打什麼電競,你說說你,身為學生不好好學習,每天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你都十七歲了,不是七歲!為什麼還要我來操心你的以後?你能不能給我爭點兒氣!”
她因為憤怒顯得分外猙獰的臉,配上手舞足蹈的動作,顯得格外滑稽。
如果是原主,估計會低着頭走進門,不敢和親媽正面爭吵。
可江歡不是原主,她是個暴脾氣,直接反問:“是我不爭氣,還是我做什麼,你都看不順眼?”
何蓮畫著精緻眼線的眼睛瞪大,眼珠像是要跳出來,她沒想到平日裏沉默不吭聲的女兒竟然會反駁她。
“好啊,你現在是翅膀硬了,還敢跟我頂嘴了!”何蓮氣的揚手想打江歡,那一下甚至帶了風聲。
如果被打在臉上,估計能把牙打掉了。
江歡眼疾手快的在半空中握住何蓮的手腕,何蓮的力氣並沒有江歡大,用儘力氣紅了臉,也打不下去,不光無法打江歡,還被江歡握的手腕生疼。
虛掩的房門被推開,顧曉曉和原主后爸顧誠走出來。
顧曉曉看到何蓮的樣子,眉頭緊皺,剛想開口,就被顧誠截了話。
“阿蓮,別跟孩子置氣,你這孩子也是,你不知道今天找不到你,你媽多着急,快進屋吧,還給你留了晚飯。”
他強硬的分開江歡和何蓮,江歡順勢放手,冷漠的看了眼顧誠。
如果何蓮不處於下風,顧誠不會出來,江歡很清楚,這兩人才是一家。
對於原主來說,她已經沒有家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們難道是欠了你嗎?你從江家回來后,你親爸不要你,我帶着你來顧家,供你吃供你喝,送你去一中上學,我不求你跟曉曉一樣優秀,但你好歹也讀讀書啊!你倒好,逃課去玩遊戲,還想輟學去什麼青訓營打比賽!江琢和你一樣在學習上一般,但她從來沒有讓我費過心,我為了你,直接和她斷了聯繫,你就用逃課來回報我嗎!”
何蓮止不住的念叨江歡,在她眼裏,她是世上最好的母親,而江歡是世上最不爭氣的女兒。
江歡有些心疼原主了,原主這遇到的都是什麼不負責的父母啊。
養活子女,讓子女上學,是父母應盡的責任,就像贍養父母是子女應盡的義務一樣,何蓮養了江家的真千金江琢十幾年,可從來都沒數落過這些。
說白了,還是偏心,和親女兒沒有感情,所以橫豎看不順眼。
有些話,原主憋在心裏不說,現在江歡替她說了。
“相看兩生厭,我也不是來討債的,既然前十六年我們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以後也不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還有,不是我不讓你看江琢,是你不想看,是江家夫妻不讓你去看。”
原主對江家夫妻的絕情記得很清楚,他們得知原主不是親女兒后,直接帶着原主找到了何蓮,不顧原主的哭喊,帶着江琢離開,放下話以後一輩子都不要見面。
何蓮那時表現的很平靜,顯然之前雙方都溝通過了,就連江琢離開的時候,都是安靜接受的,從始至終,只有原主那個傻子被蒙在鼓裏。
何蓮的臉色更難看了,江歡的話像是撕破了成年人的體面,將成年世界的骯髒攤開了說,“你不想跟我生活?那你是想離開是嗎!”
“還剩半年,我就成年了,成年之後,在法律上,你可以不養我了。”江歡冷靜的說,她的冷靜和何蓮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這件事在江歡看來很好處理,沒有感情沒有緣分,那就各自安好吧,沒必要非擠在一起互相折磨。
何蓮沉默了,沉默說明她在心動。
江歡來的這一年,何蓮真的很不習慣,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帶着前夫的女兒,會讓她一直回想起那段失敗的婚姻。
之前她送江琢回江家時那麼乾脆,其實她就是不想要江琢了。
顧誠一直沒有說話,他更不可能喜歡江歡這個妻子帶來的繼女。
江歡用通知的語氣平淡的說:“我會搬出去住。半年之後我們就徹底沒有關係了,各自留一份體面吧。”
顧誠想攔着江歡,何蓮拉住他,陰陽怪氣的說:“行啊,你出去住,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自己生活,靠你打遊戲嗎?等你沒錢了,別回來哭!”
江歡進門拿上原主的手機和證件,直接離開,沒有給何蓮一個眼神。
說那麼多話本來就不是為了看何蓮的反應,江歡做這一切,只是想告訴原主,你可以給自己一個家,而不是去祈求別人施捨。
顧曉曉沉默的跟着江歡下了樓。顧誠和何蓮喊她,她就當沒聽見。
她一路無言,江歡也全當她不存在,一直到出了電梯,顧曉曉突然問:“你錢夠嗎?”
“夠。”原主好歹曾經是個真千金,江家夫妻沒小氣到把原主的錢都要回去。
一萬多,出去住一晚酒店,明天找個單身公寓,足夠了。
“以後……”顧曉曉抬頭,看向江歡,昏暗的燈光打在她的頭髮上。她才注意到,江歡身上還濕着。
“回去好好洗個澡,自己一個人住,不要生病。以後如果有機會,帶我一起玩《榮耀峽谷》吧,我其實也很喜歡玩遊戲。”
江歡愣了下,顧曉曉全市第一,天天刷題,還有時間玩遊戲?
一個示好的借口,江歡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讓顧曉曉別送了。
可惜原主不知道,她身邊有真心對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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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青年節快樂呀!
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裏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魯迅《熱風·隨感錄四十一》
現在是存稿箱來着哈哈哈,沒想到吧
日常晚安~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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