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姑娘,東西已經送到了。”

辛夷從錦衣衛北鎮撫司回來后,立時來向宋時鳶回稟。

宋時鳶“嗯”了一聲,頭也沒抬,繼續跟手裏的絡子奮鬥。

辛夷從荷包里將岑九容打賞的碎銀子掏出來,呈到宋時鳶跟前,說道:“這是岑公子打賞的。”

宋時鳶抬眼斜了一眼,笑道:“告訴我作甚?你自個收着便是了。”

辛夷也沒推辭,將碎銀子收回荷包里。

然後絞着手指,有些欲言又止:“姑娘,您昨夜……”

宋時鳶淡淡道:“不該問的別問。”

辛夷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哀嚎道:“姑娘喂,出了這樣天大的事兒,若是被太太知道了,奴婢只怕小命不保。”

“出了這樣天大的事兒?”宋時鳶“嗤”笑一聲,這丫頭多半是誤會了。

她倆可真是親生的主僕,這腦迴路簡直不要太一致!

她哼笑道:“你少胡思亂想,甚事兒都沒有發生,你家姑娘清白得很。”

咳,嘴都親過了,其實也沒那麼清白。

不過這不重要。

“當真?”辛夷有些將信將疑。

岑公子看自家姑娘的眼神,猶如餓狼瞧見綿羊一般,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一整夜,他能忍住不碰她?

想想都不太可能。

宋時鳶給了她一個白眼,懶得多做解釋,讓她自己去領會。

這態度反倒讓辛夷頓時就信了她的說辭。

甚至還感慨了一句:“沒想到岑公子竟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

宋時鳶嘴角抽了抽。

有心想反駁,奈何辛夷也不算說錯……

於是連忙轉移話茬,抬眼朝窗外張望道:“你都回來了,青黛怎地還未回來?”

宋時鳶打發青黛去給張婉如送奶茶去了。

說曹操曹操到,外間突然響起青黛的聲音:“姑娘,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人就掀簾走了進來。

宋時鳶才要張口詢問情況,就聽青黛脆生生道:“張三姑娘身邊的冬雪姐姐來了。”

宋時鳶忙道:“還不快請進來?”

許是僕人肖主的緣故,張婉如的丫鬟冬雪生得秀氣端莊,言辭間也透露着穩重跟成熟:“我們姑娘說謝謝姑娘贈送的奶茶,這樣稀奇的吃食她頭一次見,托姑娘的福長見識了。”

說著,呈上手裏抱着的木匣,笑道:“我們家舅太太賞了我們姑娘兩瓶玫瑰露,說是打西洋來的稀罕物什,我們姑娘叫奴婢把這瓶給姑娘送來,讓姑娘也嘗嘗鮮。”

“這樣的稀罕物什,張姐姐自己留着吃就罷了,怎地還給我送來了?”宋時鳶作感動狀。

冬雪笑道:“姑娘有好東西先想着我們姑娘,我們姑娘有好東西,自然也想着姑娘。”

“張姐姐忒客套了,簡直讓我受寵若驚。”宋時鳶又感慨了一句,然後看了辛夷一眼。

辛夷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返了回來,將一隻荷包塞到冬雪手裏,笑道:“我自個繡的荷包,繡的不好,姐姐別嫌棄,留着送人吧。”

荷包自然不單是荷包,裏頭放了三對銀錁子。

這在宋家算是數額最高的大紅封了。

雖然放世家貴族裏頭,這只是最低檔次的打賞。

但宋時鳶不願干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

宋家原就是這樣的家境,張婉如若是在意這些的話,說明她們沒緣分成為朋友。

“多謝姑娘賞賜。”冬雪規矩地朝宋時鳶道謝,然後恭敬道:“奴婢告退。”

宋時鳶忙吩咐辛夷:“替我送送冬雪姐姐。”

辛夷應了一聲,然後拉着冬雪的手出去了。

青黛湊上來,從懷裏掏出個荷包來,滿臉笑意地顯擺道:“姑娘,張三姑娘賞的荷包,裏頭竟然裝着一對金錁子!”

各家打制的金、銀錁子,雖紋樣有所不同,但重量默認都是一兩。

一對金錁子,那就是二兩金,摺合白銀的話,足足值二十兩。

張家富庶是一方面,張婉如重視宋時鳶的丫鬟又是另一方面。

嘖,這人情,以後得找機會還回去才行。

她可不想占人家的便宜。

青黛顯擺完,又假模假樣地舉着荷包呈上來,一臉肉疼地說道:“姑娘,這打賞太多了,奴婢不敢要。”

宋時鳶白了她一眼,哼道:“既是給你的,你收着便是,你家姑娘雖窮,但還不至於干出霸佔丫鬟賞錢這樣的事兒來。”

青黛立時將荷包塞回袖子裏,笑嘻嘻道:“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副生怕宋時鳶反悔的模樣,簡直是沒眼看。

不過宋時鳶也沒說什麼,辛夷跟青黛這兩個大丫鬟,性子雖千差萬別,但都對自己十分忠心。

上輩子她跟齊文州合離后,父母兄嫂都不在身邊,多虧她倆的陪伴跟照顧,她的小日子才過得有滋有味。

所以,宋時鳶對她們也就格外寬容。

*

夜裏宋時鳶才要安置,岑九容再次翻窗而入。

這次連夜行衣都不穿了,直接穿了身雀藍錦袍,錦袍上的銀線雲紋在燭火映照下熠熠生輝。

她哼了一聲:“喲,夜行衣都不穿了,看來京城盡在你掌控之中呢,不愧是備受太后寵信的‘國之重臣’。”

岑九容理了理衣衫下擺,笑道:“人靠衣裳馬靠鞍,我雖生了副好樣貌,但阿鳶成日瞧見,天長日久的,只怕也看膩了。少不得要精心打扮一番,好有些新意,免得阿鳶‘食之無味’。”

“食之無味”這個詞,就很有靈性。

宋時鳶立時就想歪了。

然後不禁臉色一紅,“呸”了一聲:“你再說胡話的話,我可要拿大棒槌攆人了。”

要是真看膩了他的容貌就好了,她也不至於三五不時地被他迷得失了神志。

然而這樣絕色的臉蛋,怕是看一輩子,也看不夠……

“好,我不說了。”岑九容立時應承。

他走到拔步床邊,在床畔坐下,歪頭打量了下她,然後湊到她面前,挑眉問道:“阿鳶猜到我今兒喝了你的奶茶,夜裏必定會來,對不對?”

宋時鳶沒吭聲。

然後就聽他輕笑一聲:“猜到了我會來,還穿這樣露/骨的寢衣,是想引/誘我犯錯不成?”

宋時鳶今兒穿的是叫辛夷幫自己改良的寢衣,衣袖是長至肘部的中袖。

如此既能稍微涼快些,也不至於太出格。

不過是露出一小截手臂罷了,怎地也算不上露/骨吧?

宋時鳶翻了個白眼,哼道:“露個手臂就叫露/骨?炎夏六月,我在自己屋子裏,莫非還要包得嚴嚴實實不成?”

這才哪到哪呀?

若不是顧忌他會突然跑來,配套的短褲她都已經穿上了,那才叫真露/骨呢。

“於我來說,已然算是露/骨了。”岑九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拇指在上頭畫起圈圈。

然後嘴巴湊她耳邊,啞聲道:“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一向沒甚自制力的。”。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佞臣的小嬌妻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佞臣的小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