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白的結束
溫彬鞠着躬說著感謝捏着報告回到辦公室,祈雨看着走進來滿面春風的溫彬,睨了他一眼手一伸抽走了報告:“看來這結論沒啥疑點。”
年豐將骸骨上提取到的DNA樣本送檢后在現有數據庫中對比,沒有得到任何信息,通過基因圖譜只能判斷死者是本國人,其他有效信息幾乎沒有。
年豐化驗了可能沉澱於遺骨上的多種有毒物質殘留沒有任何發現,骨骼完整沒有生前傷害,唯一的顱骨傷口為死後傷。無論是肱骨骨骺線還是恥骨聯合面得到的結論一致,死者死亡年齡58歲左右,骨密度符合推斷年齡,該具骸骨在乾燥的土壤中埋葬了七到八年完全白骨化后移到了銅鼎里。
銅鼎為仿古青銅材質,生產日期為十五年之內,產地不詳。銅鼎只有三位發現村民的指紋沒有殘留其他有效的生物檢材。
厚厚一沓檢驗報告詳細記錄了上百種毒物測試的結論數據,有常見的不常見的還有一些是龍躍省和相鄰的K國特有的植物,無一例外都沒有可疑,最後年豐給的結論是該具骸骨所屬男性死者非暴力性死亡。
雖然年豐將骸骨的一些疑點列舉了出來,比如用白色棉線將遺骨擺成跪趴的姿勢收斂,但是沒有明顯暴力性死亡的證據,這些疑點只能說明這骸骨略微詭異,現實中很多行為除了當事人其他人看來都覺詭異,但詭異不等同於犯罪。
“誰家的祖墳這麼不走心?”
溫彬在上面和林釗聊天時把報告已經完整看了一遍,一些不懂的林釗挨個給他解釋了下原理,他準備徹底弄明白免得祈雨問起來回答不上。祈雨翻完了報告一個字沒問,嘴角一撇把報告收進了抽屜。
“誰知道呢?暫時這樣吧,回頭要是有人打電話過來有線索了再說。”
到了魯姆那出的第一個現場就這樣不明不白告一段落,祈雨一時不知道這算是一個好的開頭還是一個糟糕的開始。
不知不覺到了魯姆那半個多月,除了那具骸骨再沒有出現過別的案子。祈雨這半個來月和陳喬生通過幾次電話,陳喬生給他安排了很多事沒有一件是指導當下進行的刑偵工作,更多的是讓他做規劃,梳理魯姆那情況,他算是看明白了:魯姆那未來的行政規劃怎麼樣他說不準,但是他來到這裏肯定不是單純的借調來辦案破案待個一年半載就完事,上面有意要在這個邊境小鎮建立完善的刑偵體系。既然如此,他理直氣壯的打電話開場白必定是催促陳喬生之前答應的加人的事,陳喬生一直跟他說在走手續,快了快了……
祈雨和年豐自從報告出來那天他們在外面照過一次面后,這麼久他兩沒碰見過一次。工作通過郵件交流,需要傳遞文件不是林釗過來就是溫彬上去,偶爾去隔壁派出所找柯呷似乎很有默契總能很巧合錯開。
祈雨偶爾通過二樓不透明玻璃透出的人影,在宿舍里聽到深夜消失在隔壁的皮鞋聲判斷年豐在加班還是在休息,沒有案子他不知道年豐加班在忙什麼,有一點點好奇但是他不好意思去問且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久而久之他出門的時候也會刻意踩重步子發出聲音,這樣避免了年豐突然開門出來碰面的尷尬,他們漸漸成了住在一牆之隔距離最近關係卻最疏離的同事。
在全年只有兩季的魯姆那最近幾日的氣溫一日高似一日,寓意着天氣將由熱緩步進入更加潮熱的盛夏。下了班祈雨沒着急和溫彬去食堂,而是摸出手機給他暴躁老爹主動撥通了電話。
“爸,新手機還好用吧?”
“沒事,沒幾個錢,您高興身體好就行。”
“是是是,哎呀我這有案子了,我先掛了,您注意身體啊!”
祈雨掛掉電話看見溫彬站旁邊捧着飯盒笑嘻嘻的看着他,“還沒攻下來呢?”
祈雨甩甩頭站起身丟下一句:“我出去轉轉,你別管我了。”
祈雨匆匆離去,溫彬毫無挽留,轉頭摸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忙完了嗎?晚上一起吃飯嗎?”
祈雨獨自步行去了魯姆那鎮中心,他來了這麼久第一次出來逛街,之前沒有案子每天都是窩在辦公室活動範圍最遠就到派出所。靠近邊境的鎮中心繁華程度超出了祈雨記憶里任何一個見過的城鎮,甚至有些顛覆他心中對城鎮的概念。
魯姆那鎮顯著不同就是:人多,車多,店鋪多。
路上人群熙來攘往通過五官特徵判斷,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拿着邊境許可證往來的鄰國居民,另一部分也並非完全本地居民,似乎全國各地的人口都有。一間緊挨着一間風味迥異菜系五花八門的餐飲店佐證了祈雨的推測,除了餐飲店外最多的就是配色款式一言難盡的服裝店,夾在在其中的是很多旅行社,祈雨奇怪這裏能有什麼旅遊資源?
祈雨本打算在街上溜達着先解決晚飯,走了好幾家餐飲店內里賓客滿座,他不知不覺在鎮中心幾條主要街道走了個遍,走到了鎮裏最大的一家超市,看外觀佔地面積頗大他惦記着要做的事情干脆走了進去,一排排整齊的貨架上各色產品琳琅滿目,除了價格不甚滿意其他都挺好。祈雨精打細算挑了一些必需品,到收銀台付費時候暗暗下決心回去就上網買買買。
祈雨從超市出來走進了旁邊一間規模頗大的藥店,他走到中藥櫃前掏出手機擺在藥劑師面前:“按上面的劑量幫我抓好配好打成粉末。粉末不要太細稍微粗一點點的。”
藥劑師磨粉的功夫祈雨拆出了剛才在超市買的價值不菲的束口紗袋,三四個套在一起做成了一個既透氣又最大程度防漏的改良紗袋。祈雨就着藥店的工具把藥粉裝滿了四個改良紗袋抽緊抽繩打了個結,多出來的粉末用膠袋裝好一起扔進了手提袋裏。
祈雨拎着一大包東西走回院裏,一樓門全部鎖了,二樓透着微光,他剛走到二樓門口不巧碰到了拉開門正要走出來的年豐,年豐穿着白襯衣黑西褲,繫着細斜紋的寶藍色領帶沒有帶口罩穿白大褂,兩個久未逢面的人看見對面俱是一愣。
“我弄了點驅蟲葯,你要嗎?”祈雨主動開口打破沉默,把手伸進袋子準備掏一個送給年豐。
“不用,我有準備,謝謝。”年豐扶在門把上的手緊了緊人站在原地沒有動。
“行,那我先上去了。”祈雨提着東西三步並作兩步走上了三樓。
祈雨走過溫彬門口聽到裏面有交談的聲音,他疑惑地敲了敲房門。溫彬打開門,祈雨看見林釗居然坐在裏面,溫彬招呼他進去坐,他伸手從袋子裏掏出一個紗袋:“我剛才去藥店配的驅蟲的,你掛窗戶邊上,可以弄點出來兌水噴在窗邊門縫,噴一次管個把星期。”
“謝謝哥,還有多的么?”溫彬指了指後面。
祈雨又掏出一包塞在了溫彬手上,“我回去了。”
祈雨往樓梯口看了一眼匆匆走回了自己房間,他輕輕關上門拿出袋子裏的藥粉把系好的一袋放進了抽屜,從膠袋裡舀了些出來裝進噴壺兌上水沿着門邊,窗戶邊里裡外外噴了一次,最後把裝好藥粉的紗袋掛在了窗邊。
祈雨站在水池邊涮着噴壺聽到了走廊上由遠及近的皮鞋聲毫無意外的停在了隔壁,然後開門關門之後恢復了一片寂靜。這段日子從來沒有過界過的皮鞋聲讓祈雨不小心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了不得的大秘密。
祈雨一上班接到了陳喬生的電話,陳喬生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今天有兩個人過來報道叫他安排好一切,順道把兩個人的電子檔案先發了過來。祈雨一看檔案高興了,年紀不大模樣舒服,以他有限的看人面相識品性的經驗來說,這兩個人都是踏實肯乾的人。
祈雨如同一個等著兒子歸家的老父親,坐在辦公室抻長脖子望着門口的方向,連中午吃飯都沒去食堂而是讓溫彬帶回來。下午兩點過院門外的小路上兩個高大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逐漸進入了祈雨的視野。
“來了來了來了。”
兩個人走進院門,祈雨看清楚他們身上背着一個大包手上還拉着一個行李箱朝着辦公室直直走過來。兩個男子身高相仿都超過1米八,一個穿着深灰色T恤牛仔褲,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另一個穿着軍綠色襯衣麥色肌膚容顏清俊。
走進辦公室兩個人一起開口:“祈警官,我們是來報道的。”
祈雨一點頭:“這邊情況你們大概都知道了吧?宿舍在樓上,你們先上去放下東西,我們開個小會。”
祈雨說完溫彬起身把兩個人帶上三樓安置,三個人離開不到五分鐘,祈雨擱在桌上的手機發出了熟悉的提示音,他拿起手機掃了一眼起身往外走。
剛上樓的三人一路小跑着下來溫彬帶着直接跑到了老爺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祈雨一踩油門沿着自動導航路徑開了出去。車開上大路,坐在副駕駛的溫彬問了祈雨一句:“什麼案子?”
祈雨朝着後視鏡嘟了嘟嘴,溫彬一扭頭側面一輛深灰色越野車捲起來的塵土剛好拍打在溫彬身側的車窗玻璃上。
坐在後座穿着深灰色T恤的男子看着遠去的越野車說了句:“那是年法醫的車吧?”
祈雨一挑眉:“曲瑞川?你認識?”
男子點點頭:“您叫我小曲就行。前幾個月他在我們局裏鑒定中心待了一段時間,所以我們都認識他。”
“哦~”祈雨若有所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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