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模擬
“不一定是假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這不在咱們的工作範圍內,記住一句話:現實中故意向你反覆展示美麗好看卻又夠不着的多半都是有毒的。”
“用假照片和韓傳喜培養感情目的不純。”溫彬手指撥動鼠標滑輪快速往下拉聊天記錄。
祈雨一目十行掃過,“想出去打工”“想掙錢”“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字眼反覆在韓傳喜的話語中出現,夾雜在其中的是只出現過一次,稍不注意就會忽略的消息:“其實我最希望的是能夠治好我的病。”
而這一句話沒有得到可可的任何回應。
韓傳喜離開家幾天前兩人有過一次很長時間的語音通話,前後超過一個半小時,之後韓傳喜下線沒有和對方約定下一次的交談時間。
這次語音對話里兩個人應該是商定好了韓傳喜的出走,韓傳喜以為自己是奔向新生活的開端沒曾想是一腳踏進了地獄之門。
祈雨迅速鎖定了可可的社交賬號,可可的賬號里有很多網友,她的賬號資料相冊里都放着那個小網紅的照片,持續交談的人不多,一直交流的只有韓傳喜,但是自從那次之後可可再沒有登錄過這個賬號,之前的登陸地址都是套了幾層殼的虛假地址。
“這個人從一開始的動機就不正常,她為什麼選中韓傳喜?”祈雨雙手叉腰在溫彬身後走來走去。
“會不會是她本來想拐賣韓傳喜,結果兩個人碰面后被韓傳喜識破她的假身份然後被殺?”包思齊提了一個觀點。
“聊天中最早是她時不時向韓傳喜描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好賺錢,韓傳喜逐漸起了走出去的心思,這一點確實符合大部分拐賣婦女的人販子放誘餌的方式。但是她這一年多基本精力都在韓傳喜身上,圖什麼?韓傳喜認為她是在她們約定的時間在網上等她,但是實際上她幾乎一天都在網上掛着,就不幹點別的?如果她真的是拐賣人口還有很多我們沒查到的賬號,韓傳喜識破她身份不跟她走不至於要下死手,她給韓傳喜說的信息都是假的就算韓傳喜去報警都查不到。”祈雨說完一揮手,疑點太多犯罪動機先放一邊,找更多的線索是目前首要任務。
魯姆那鎮裏網吧一共三家,祈雨安排另外三個人去網吧走訪,按韓傳喜一周至少去一次的情況來看,如果他固定光顧一家網吧,管理人員肯定對他有印象。他轉身上了二樓,之前年豐帶回來的物證還有沒有給出結果的,之後確定韓傳喜身份的事情也要和年豐商量。
二樓走廊的門虛掩着,祈雨推門進去在第一間辦公室找到了年豐。他一見面就告訴了年豐兩個消息:死者身份基本確認了,嫌疑人性別也確定了。
“哦?”年豐停下了手中的活望着祈雨。
“嫌疑人其中之一或者是有一個是女性,和韓傳喜是認識超過一年的網友,動機目前不明,但是該女子具有重大嫌疑。”
“兇手不是女性!”年豐否定了祈雨他們的推斷。
“為什麼?你有什麼新發現?”
年豐拿過IPAD向祈雨展示了幾張照片,分別是死者雙手被捆住,解開捆綁物手腕狀態,捆綁物的照片。
祈雨看到解開捆綁物的死者左右手位置,分別有一片始於拇短展肌止於手腕靠近脈搏位置的明顯刮擦傷,手腕上有兩條區分明顯的索溝,一條較細皮下有輕微出血,另一條索溝較粗皮下沒有出血,但是兩條索溝的深度都比較深。
“細的是快要死的時候捆綁的,粗的是死後捆綁的,但是兇手應該不確定死者已經死了。”祈雨把IPAD遞還給年豐。
“捆綁物我那天去尋找第一現場時候在周邊找過,路上有一處有一團廢棄的繩索,斷裂口和死者手上的能夠接上,我把繩子撿回來做了生物痕迹採集沒有發現有價值的信息,但是成分化驗斷面對比確定了這兩條曾經是一條。”
年豐撥了下照片給祈雨看了他找回來的繩子,斷口處明顯是經過大力撕扯后揪斷。祈雨認為單靠能夠扯斷繩子這一點就說兇手是男的不夠有說服力。
“還有呢?”
年豐打開了另外一張照片,是韓傳喜後頸窩位置的一片刮擦傷,“這個地方的傷痕讓你想到了什麼?”
祈雨抬手卡住了年豐脖子把他推到牆壁上,“頂在堅硬物,死者掙扎造成。”
年豐點點頭,撥開祈雨的手轉身從柜子裏取出現場鞋印翻拓的白色石膏模,指着前腳掌一圈邊緣問祈雨:“你看到了什麼?”
“邊緣不清晰,鞋印比後腳掌輕。”這個特點祈雨在現場已經發現。
“這個鞋碼是39,但是並不是兇手合適的尺碼,兇手雙腳尺寸實際比這個尺碼長,大腳穿小鞋才會造成這樣的鞋印。但是兇手穿着這雙鞋在洞裏留下了四組鞋印:進入出去分別兩次。這說明這個鞋子沒有不適合到不能走路的地步。考慮到這個鞋的材質表層織物柔軟有彈性,鞋底平整柔軟,我推測兇手真正的鞋碼應該是在40-42碼,也就是25-26厘米,且腳型偏瘦。”
年豐說完拿起筆在旁邊的白板上寫下了幾個公式,得到了171-174的身高範圍。
“作為女性來講,這個尺碼和身高不是不可能。”
年豐對着祈雨招招手,祈雨走到年豐面前,年豐展開手掌掌心朝下在兩個人頭頂比劃了一下:“假設兇手1米71-1米74高過死者身高2-6厘米,你比我高3-4厘米在這個範圍之類,你試試劈我脖子,一次劈暈我應該劈哪裏?”
年豐伸出食指在自己脖子側面比劃了下,為了方便祈雨下手他微微轉動臉頰完整的露出了側頸,雪白的肌膚上從耳後開始,一條綳直的肌肉線條鑽進了緊扣的襯衣翻領之中。
年豐綳直脖子見祈雨盯着自己脖子發獃忍不住出聲:“我是叫你模擬,不是叫你真劈暈我,你是在找哪裏下手能夠一擊斃命嗎???”
“哦哦~”祈雨隨口應承掩蓋自己剛才剎那而過的慌亂,舉起手用手掌外側接觸到了年豐的脖子,兩種明顯不同的溫熱一相接觸,光滑細膩的肌膚觸感透過手掌迅速傳導,祈雨似觸電一般迅速移開了手掌。
“記得剛才的位置和角度了嗎?”
年豐轉臉看祈雨狀況外的模樣嘆了口氣拉過祈雨的手,祈雨往後縮。年豐呵斥了一句:“別動。”
年豐抓過白板筆將祈雨手掌側面全部塗黑,再次轉過臉:“快點,趁着墨沒幹。”
祈雨這次果斷出手,一條黑印一部分印在了年豐雪白的脖子上一部分印在了年豐白襯衣的領子上。年豐扯過一張消毒濕紙巾把祈雨的手拉過來擦掉側面的印記,又拿起另外一隻紅色白板筆把祈雨掌側再次塗上墨水,他丟下筆拉過椅子坐在祈雨面前。
“再來。”
雪白的皮膚,雪白的襯衣領再次被祈雨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印記,年豐掏出手機遞給祈雨:“拍下來。”
照片上黑色印子和紅色印子在角度上有明顯區別,年豐翻出韓傳喜脖子上同樣位置的照片拿給祈雨對比。
“死者脖子上的印記角度位置和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紅印相類似,這說明兇手下手時候兩個人的身高差比較大,所以你反推兇手個子超高是男性?”
“如果身高差太大,39碼的鞋子他沒辦法穿着走路。”
祈雨越聽越糊塗,不就又繞回去了之前那個可能是個子高一點鞋碼大一點的姑娘么?年豐挪開凳子,半蹲在祈雨面前。
“造成身高差除了本身身高差別大還可以是處於不同的體位,比如現在你站着,我半蹲着。”
“哦~~~”祈雨如夢初醒指着年豐:“你厲害啊,你通過這個姿勢推測他們當時正在那啥,所以對方是個男人。”
祈雨一邊說一邊在自己靠近腰的位置和年豐的嘴之間來回比劃,年豐面色僵硬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死者嘴裏乾淨的,還有不可能在黑不溜秋的山道上搞些你腦子裏想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祈雨甩了甩頭把剛才想到的可能扔了出去,“你意思是說如果對方是身高差距不大的女孩站立位要一招劈暈死者動靜會非常大,死者會提前防備,如果騙死者半蹲,女孩的手臂力量不夠達不到一擊必殺的效果。”
“兩個身高差別不大的同性,一方要扛起來另一方或者背起來走很長一段山路也很困難。比如你扛我都會比較費勁。”年豐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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