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就耍流氓
都已經回到小區,張可可還在怒其不爭地感嘆,“叫你罵他,沒叫你跟他撒嬌。”
季眠實在不想回想起剛才糟糕的一幕了,她捧着發燙的臉,小聲哀求,“你別說了,這件事就當它過去了。”
張可可回想剛才的一幕,又忍不住樂。
季眠在兩人的鼓動下,終於鼓起勇氣,憋紅了臉,努力沖姜妄喊了一聲,“呸,不要臉!”
完全沒有罵人的氣勢,反而像嬌羞的小媳婦撒嬌。
張可可跟姜妄沉默了一秒,隨即姜妄就瘋笑了起來。他笑得直不起腰,還摁着膝蓋,彎着一雙眼看向她,調戲道:“小姑娘一跟我撒嬌,我就沒轍。所以,嗯,小矮個兒說得對,我不要臉。”
張可可知道她臉皮薄,捧着個臉,差點要縮成鴕鳥,所以也就不再拿這事逗她了,開始介紹自己以前的公寓情況了。
她為了方便去酒吧唱歌賺錢,所以沒在家裏住,也沒有住校。四號樓那套房子,是她們樂隊的人一塊兒租的。姜妄跟樂隊的鼓手陸晨關係特別好,所以帶着胥霆一塊住進去了。一套躍層,住了六個人。
此時八點多,樂隊的人都去酒吧了,姜妄在外頭廝混,屋裏就胥霆一人。
他見到季眠,欣喜道:“喲,眠眠來了?”
說著,上手要去攬她肩膀,被張可可一把拍開。
“你們男的怎麼那麼煩呢?跟姜妄一個臭德行。”
胥霆立刻品出她話里的意思,轉頭看向季眠,直白道:“妄哥對你耍流氓了?”
季眠一噎,“沒、沒有的。”
“他用得着耍?站那兒就是個流氓,你躲開點,擋着路了。”張可可拉着季眠,繞進了屋內。
屋子裏亂的簡直叫季眠驚訝,一樓客廳里到處堆着東西,沙發上全是薯片袋子可樂罐,茶几上堆滿外賣盒。進門處一堆鞋子亂扔着,地上全是快遞盒,還有遊戲手柄、籃球等等,還不時出現一本高中教科書以及幾張五線譜。
張可可牽着她繞過這堆髒亂差,徑直去了房間。
房間裏比客廳乾淨一些,但也沒好太多。收拾東西是個大工程,季眠跟張可可兩人坐在地上,擼起袖子開工。
也就一個多小時,東西還沒收完,張可可電話先響了。天河酒吧打來的,說一會兒上場的歌手臨時有事,來不了了,讓她去救場。
張可可跟老闆關係好,肯定得去。
“寶,你先回去,改天有時間咱們再收拾。”張可可邊穿外套,邊交代季眠。
“沒事,你去忙。我幫你打包好了,一會兒帶點輕的東西走。你回來了,過來再那點回公寓。剩下的,我們每天放學帶一點回去”
張可可穿好衣服,俯下身,抱着她腦袋親了一口,“真賢惠,我要是男的,我就娶你了。”
季眠:……
看着季眠無語的樣子,張可可樂了起來,難怪姜妄那個變態愛逗她,季眠一本正經的樣子確實挺有意思。
張可可走了,季眠又安安靜靜地打包東西。女生東西本來就多,張可可這樣又要化濃妝又要做髮型還得穿得時尚的女生,東西就格外多。
光鞋子的數量,就是季眠的四倍。
季眠收拾了半天,東西打包了不少,垃圾也裝了兩大兜。她坐的有些僵,乾脆拎着垃圾出去倒,順便活動一下。
她丟了垃圾,剛進院子,就聽見院外響起了哀嚎聲——
“哎呀沃日,屋裏有沒有人,來搭把手啊!”
季眠還沒反應過來,砰一聲巨響,院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她趕緊躲到一邊。
一個男生扛着個半死不活的人,艱難往裏挪。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還帶着點若有若無的草莓香。
男生臉都漲紅,明顯吃力,招呼着季眠,“我操,妹子,過來搭把手,我快要斷氣了。”
季眠有點懵,局促地站在那裏看他。
“沃日,快點的啊,老子手都要斷了。”
季眠很難拒絕幫個小忙這種事,慢步走過去。走近了,她才發現,喝得半死不活的人是姜妄。
季眠一看見他的臉,就想躲,但姜妄已經搖搖晃晃往她身上倒了。
好大一坨,差點沒把她壓塌。
幸好男生眼疾手快,抓住他衣服給拽過去了。但姜妄的手臂已經圈住了季眠的肩,順勢將她攬在身前,借力靠着她。
壓力和酒氣瞬間涌了上來,她人有點僵。
“妄哥看着挺瘦,這他媽喝醉了跟死豬似的,扛都扛不動。”
這邊說著話,胥霆跑了出來,見這場面,立刻喊:“卧槽,幹什麼呢?”
他趕緊跑到三人這邊,抬手要接過姜妄。但姜妄不知怎麼回事,手臂勒着季眠的脖子不肯松。季眠雙手去拽他手臂,但他力氣極大,紋絲不動,季眠那點力量完全可以忽略。
“妄哥,你別借酒行兇,要點臉啊!”胥霆着急,去拽他。
這一拉扯,姜妄的重心反而更偏向季眠,差點沒把她壓死。
季眠低着他胸口,忍不住抱怨一句:“你好重啊!”
原本醉得半死不活的姜妄,居然摟着她悶悶笑了,自己胡亂喃喃:“這娃娃好軟,還會說話,聲音也軟,晚上我抱你睡吧……”
在場倆男生集體石化:姜妄這臭流氓,把人當充氣娃娃呢????
季眠一張臉更是要燒起來了。雖然知道他是醉酒瞎說,但還是氣惱地不行,抬起胳膊肘杵了他肚子一下,“滾開,混蛋!”
看見平時軟糯乖巧的季眠發了火,胥霆也覺得自己哥們太渾了,正想着要怎麼安撫她。
卻聽見喝醉了的姜妄特下流地嘟囔:“還會撒嬌,真他媽可愛,想……”
想什麼,沒說出來。就被胥霆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他被姜妄驚出一頭汗。
能想什麼,就是想日唄。狗比流氓!
這種話,男生之間常說,但是當著女生說,絕對是耍流氓,要吃耳刮子的。
姜妄被捂住了嘴,不爽地抬手去掰,胥霆趁機擠了過去,順利讓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解救了處於尷尬無措中的季眠。
兩個大男生架着姜妄進了屋,大門敞着,季眠能看見兩人丟死豬似的把姜妄丟沙發上了。
兩人又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接着又急匆匆往外走。
季眠有些驚訝。
胥霆邊往外走,邊說道:“剛才妄哥跟幾個哥們喝酒,跟職中的那群人起了衝突,這會兒估計打起來了,我們過去看看。”
“他怎麼辦?”季眠愣愣指着屋裏的人。
“你有時間幫忙看半小時,我們很快回來。”胥霆頓了頓,腳步沒停,“沒時間的話,不用管他,忙你自己的去。妄哥糙着呢,死不了。”
說完,兩個男生已經一陣風似的走出了院子。
季眠在寂靜的庭院裏站了片刻,看看屋內又看看院門,咬咬牙,準備回家。
可她還沒動,躺在沙發上的人就像不舒服似的,扭來扭去,眼見着要從沙發上摔下來。
季眠記得,地上還有不少空的玻璃啤酒瓶。
萬一砸碎了……
她都沒多想,本能反應就跑進了屋裏,幾步跨到沙發邊,用手去推要掉下來的姜妄。
他真的好重啊!
季眠根本推不動,他還要往外扭。季眠乾脆坐地上,背對着沙發,雙腳頂着茶几,用背擋着他。
姜妄還在那裏大蟲子似的扭來扭去,胳膊和手掌不時從她背上擦過。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體溫有些高,隔着衣料,她的背也能感受到陣陣溫度。
季眠有些不適地挺直了背脊。
忽然,肩膀處一熱,姜妄的大手搭在了她肩頭,發燙的掌心直接貼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膚上。
“你幹什麼!”
季眠驚得要跳起來,卻被他大掌摁着坐了回去。
“這、這是什麼?”
他說話口齒不清,季眠沒反應過來,卻感覺到胸口一緊。側頭,見姜妄食指勾起了她不小心露出的肩帶。
他問着話,食指還提了提,研究般扯動一下肩帶。
季眠又羞又急,差點哭出來,“你放手啊,臭流氓!”
她抬手打了他一巴掌。他偏頭,巴掌落在肩上,對他來說沒什麼力道,只是怪癢的。
姜妄鬆開手裏的帶子,轉而兩條手臂從後面摟住了她,人也湊到了她耳邊。
“你罵我什麼?再罵一個。”
他的胸口像火一般燙着她的背脊,季眠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急得眼眶通紅。
“你放開我!”
季眠說完,低頭就照他手背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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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老祖宗們拼死拼活瞞着我,怕我把媳婦兒欺負跑了。看,就算他們阻攔,我憑我個人實力也能把她氣跑!為什麼這麼溜?無他,但強大爾。(真把我牛逼壞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