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飛去(2)
系統不想搭理他,但還是忍不住糾正:【燕還沒有死,他只是離開這個世界了。】
“有什麼區別?”燕岫表情淡淡。
系統:【……】跟古代人真的說不清楚,尤其是信佛的,相信有三千世界的古代人!
燕還不信佛,燕岫要偽裝成燕還,脫下禪衣之後,自然也該把手上的念珠也取下來。
對着鏡子坐了一會兒,燕岫望着鏡中人影,神色怔怔,漸漸又紅了眼眶。“世上只有一個燕還,哪怕是我,也不可能與還兒一模一樣。”
系統:【……你是臉盲嗎?】
燕岫聽不懂系統的鬼話,自動無視了他。嘆了口氣,放棄神色偽裝。
花滿樓找了工匠修理小樓,明日就可以修好。今夜無法回去休息,只好暫且宿在客棧。
陸小鳳原本打算晚上出去玩一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好拋下花滿樓,獨自一人去花天酒地。陸小鳳將行程退後,焉嗒嗒地坐在板凳上,用筷子一點一點抿着杯中酒。
聽到樓梯那邊的腳步聲,陸小鳳抬頭看了一眼。
那兩個官家貴人也下來了,黑衣人伸出手,“公子,到那邊坐吧。”
陸小鳳看了一眼那張桌子,避開了甬道,與其他桌子也不臨近,視線開闊,可以將大堂景色盡覽。
錦衣公子搖頭,看向他們這桌,徑直走了過來。
沒了大紅禪衣遮擋,衣服上的花紋更清晰。陸小鳳確定這是皇族才能穿的花紋,心中警覺,朝着對方笑了笑。
錦衣青年語調緩慢,中氣不足:“我與這兩位一見鍾情,禁不住想坐在一起喝杯淡酒,認識一下。”
黑衣人:“……”
陸小鳳:“……”
花滿樓:“……”
燕岫慢吞吞道:“講錯了,應是一見如故。”
聲線毫無波瀾,表情也沒有一點變化,完全不像口誤,倒像是故意這麼說的。
陸小鳳沉默了一下,接著說出每次交朋友時,都會說的那句話,“我這個人最愛交朋友,便是坐下來聊一聊,又有何妨?”
花滿樓聽到他不怎麼自然的話,輕輕笑了一聲。
陸炆見燕岫執意往兩個陌生人那邊去,只好跟了上來。
“在下陸小鳳,他是我的朋友花滿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陸小鳳說完,店小二正好拿了碗筷過來,他順勢斟了兩杯酒,放在二人面前。
“公子身體不適,不宜飲酒。”陸炆淡淡道,把燕岫面前的酒拿過來,一飲而盡。
燕岫看他一眼,微微蹙了下眉,對這位僕從的逾矩略有不滿,卻無可奈何。他看向陸小鳳,“你不認得我?”
陸小鳳怔了怔,“我應該認識你嗎?”
燕岫眼中郁色更濃,“真的不認得我?”
陸小鳳:“不認得。”
燕岫看向花滿樓,“你也不認得我?從來沒有見過?”
花滿樓道:“在下目不能視,自然沒有見過閣下。只是耳力還不錯,可以通過聲音分辨。閣下的聲音很特殊,若是之前聽過,在下定不會忘記。”
“你看不到?”燕岫狐疑。
陸炆也吃了一驚,見識到他們的不同之處,才將二人放在心上。回憶了一下,道:“聽聞江湖上有個四條眉毛的陸小鳳,他的朋友很多,其中最好的一個,是江南首富的第七子,自幼雙目失明,一手流雲飛袖用得很好,還學了陸小鳳的靈犀一指,是個了不得的高手。”
陸小鳳注意到,燕岫放在桌面上的手,突然蜷縮了一下,又迅速伸開。察覺到他的動作之後,若無其事地回望。
這是一個很悲傷的人。
或許是因為受制於人,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哪裏見過,而他和花滿樓都不記得他了。
花滿樓笑道:“正是我們。”
燕岫說:“我姓燕名還,他叫陸炆。”
陸炆不悅地看着他。
出門在外,該避免的事情一定要避免。朝廷里暗潮洶湧,江湖上的惡人也多得是。陸炆提醒過很多次,讓燕岫老實一點,安穩跟他回京。燕岫在這麼一家小客棧里,對着兩個不知底細的人暴露出身份……說的還是恆王的名字,報他弟弟的名號,跟報他自己的,有區別嗎?
陸炆不知道燕岫打着什麼主意,他只知道這位王爺實在任性,明明身體這般差,也沒有多少江湖經驗,依然堅定地想在外面流浪。
陸小鳳說:“恆王殿下?”
燕岫點了下頭。
陸小鳳笑了起來,“您在試探我?”
燕岫道:“為何這麼想。”
“誰不知道恆王殿下活潑開朗,時常在外面闖蕩?您冷淡沉穩,看樣子應該沒怎麼出來過。我想,您應該不是恆王,而是晉王吧。”
“這你也能看得出來?”
陸小鳳自豪一笑,“陸小鳳別的不行,推理觀察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燕岫若有所思,下意識地動了動右手,沒有摸到念珠,才驟然回神,緊緊盯着陸小鳳,又看了眼花滿樓,像是在判斷話中的真假。
陸炆道:“既然你們是江南本地人,為什麼會住在客棧里?”
陸小鳳自信的表情頓了一下,接着耷拉下腦袋,摸了一下鬍子,訕訕地笑着說,“意外,出了一點意外。閣下莫非就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陸炆?”
“不敢當,正是陸某。”
“那還真是巧,我也是陸某。”陸小鳳笑着說。
陸炆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聽到陸小鳳這麼說,他依然冷硬,態度沒有軟化,也沒有因為相同的姓氏與他拉近關係。
燕岫本想再問問有關燕還的事情,可是通過前面幾句試探,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經驗確實不多。若是陸小鳳他們有意隱瞞,這樣直來直往是問不出東西的。
他地位超然,又有皇帝哥哥寵愛,遠離朝廷紛爭,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哪裏用得着跟別人玩心眼?
燕岫按兵不動,回憶着燕還與他談起的江湖事。
距離燕還給他託夢,已經過了將近兩個月。昔日與弟弟的相處,猶如昨日,歷歷在目。燕岫無法接受弟弟的死亡,但又不得不接受。只有找到那個渣男,給弟弟報仇查明真相,才能帶回他的屍體,將人好生安葬。
悲痛破土而出,燕岫心口悶悶地疼,呼吸也變得急促。
“你沒事吧?”
燕岫偏頭,那個疑似是勾搭他弟弟男朋友的小狐狸精正擔憂地看着他。花滿樓出聲詢問之後,陸小鳳和陸炆也都看了過來。
燕岫很有經驗,默念了幾句心經,拇指摩挲着食指第二節指腹,深吸了一口氣,隱約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平復一些之後,他拿出袖裏的瓷瓶,放到陸炆麵前,“一粒。”
陸炆取出一粒藥丸,喂到燕岫口中,重新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裏。燕岫慢慢地吞下,臉色好看了一些,呼吸也變緩。
“可要去醫館看看?”陸小鳳問。
燕岫緩緩搖頭,看着瓷瓶說,“這是燕還為本王尋的神葯,比大多數大夫都有用,不必去醫館,過一會兒就好。”
系統見縫插針:【只要你做任務,別說是葯了,治好你這身病也是簡單地很!這些葯就是你弟弟通過做任務拿到積分,在系統商城裏買的。】
燕岫自知世人多愚昧,堪不透生命的本質。也怕嚇到這些毫無慧根的普通人,面上不動聲色,彷彿沒有聽到系統的話。
陸炆和陸小鳳點的菜,一一上齊。
陸小鳳要了一些燒肉烈酒,花滿樓愛吃清淡的,也要了一些,加上陸炆和燕岫的菜,桌子上快要擺不下。
燕岫吃飯時講究不少,陸炆拿了幾個乾淨的碟子和碗,將他能吃的單獨盛出來。
陸小鳳看着燕岫小貓似的細嚼慢咽,忍不住為他推薦,“都說秋天的魚最肥美,春日裏的魚做得好了,也有一番風味,要不要嘗一嘗?”
陸炆道:“王爺吃不了魚。”
燕岫低着頭,靜靜地吃飯。
陸小鳳在心裏感嘆了一句:真是人比花嬌貴。
吃完飯後,天色完全黑了。四人起身告辭,各自上了樓。
陸小鳳坐在花滿樓屋裏,興緻勃勃地說著自己的發現,“這個燕岫倒是如傳聞中一般體弱,這麼一個人突然離開京城,南下江南,身邊只有一個人陪着,委實說不過去。”
花滿樓點燃蠟燭,明亮的燭光倒映在他眼中,卻無法帶給他半分光亮。他溫聲道:“所以一定有原因。”
“不錯。”陸小鳳說,“剛才他自稱是燕還。”
“難道他不知道,恆王是怎樣的人?”花滿樓一點都不笨,只是有的時候,他願意順着陸小鳳的話講。這些問話背後的答案,他與陸小鳳都已經知道。
陸小鳳眼睛亮得很,“晉王和恆王是雙生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兄弟!”
花滿樓本想再說,突然臉色一變。
陸小鳳聽力沒有好友這麼好,“怎麼了?”
花滿樓道:“隔壁客房似乎出了什麼事。”
陸小鳳走到門口,打開了一條縫,正看到一片黑衣從眼前略過,匆忙下了樓。陸炆常年征戰,身體健壯,踩得樓梯咚咚響。
響聲遠去之後,又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這次陸小鳳也聽得很清楚。
下一刻,他就對上了門外那張蒼白英俊的臉。
燕岫眼底浮上幾分疑惑,緩緩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陸小鳳趕緊站直了身體,“我聽到有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原來是在偷窺。”燕岫說完,頓了一下,“能不能讓我進來躲一躲?”
陸小鳳開門請他進來,“為什麼要躲?我怎麼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花滿樓微笑着說:“與飛燕姑娘初見時,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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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下本古耽主攻:《病骨支離總是攻[快穿]》,快樂原創,不用寫大綱,可以放飛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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