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找她?

公孫月抬頭,眼睛睜大,止不住的驚訝。

“找我?”她愣愣的反問。

左淵確定的點了點頭。

公孫月這才確定,左右看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就直接說,“那就請叔父隨我去我爹哪兒吧。”

她爹說左淵不好對付,為了防止被騙,還是讓她爹幫忙看着點吧。

左淵自無不可,眼中笑意一晃,看了眼公孫月。

這姑娘似乎格外的提防他。剛才一閃而過的,是警惕吧?

公孫月笑了笑,轉身帶路,道,“叔父請隨我來。”

她心裏有點虛,總覺得左淵的目光高深莫測的,剛才的那點笑意,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

忍住,不虛。

不就是想想,他肯定不知道。

“漳州春日多風,與內陸不同,叔父在這裏可還習慣?”走出幾步,只聽見一行人的腳步聲,公孫月總覺得太過安靜了些,有些不適,便就隨意找了句話說。

大概是身邊這個人氣勢太重,存在感太強的原因。

他長得高大,容貌又十分的俊美。縱使不言不語,也讓人難以忽略。於公孫月這樣修鍊過武功的人而言,對方更是給人一張強烈的危險感。所以,才總是讓她下意識關注。像當初,郭陽就不曾讓她這般。畢竟,對方太弱。

想到這裏,公孫月的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

她沒記錯的話,剛才在看到左淵之前,她根本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以她敏銳的五感而言,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所以說,左淵的武功到底有多強?

心中好奇,她目光轉動,偷偷看了身側男人一眼。

“還好——只是略潮了些。”左淵沒怎麼注意這些,本來只準備隨便回復一句,在發現小姑娘偷看他時,便就又加了後面一句。

偷看他做什麼?

“嗯,是潮,應該又要下雨了。”公孫月說,抬眼掃了一下略有些陰沉的天空,跟着說,“漳州多雨,呆久了也就習慣了。不過,出門得常備着傘才好。”

“這樣嗎?我知道了,多謝三娘提醒。”左淵極有耐心的和公孫月搭着話,心中想起了初見公孫月時,她低聲朝着婢女嘟囔着的抱怨‘啊臨州太幹了,我嗓子好難受。’

李雲跟在兩人身後,默默抬眼看了眼自家將軍。

他怎麼不知道,自家將軍什麼時候對着姑娘家這麼有耐心了?心中想着,他看了眼身邊的婢女。嗯,武功不低,是個對手。公孫家這麼厲害的嗎?一個婢女都這麼強?

————*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走到了公孫紹的思明院。

“爹爹,我把左將軍給您帶來了。”一進門,公孫月就歡快的說。

“嗯?怎麼是如意你帶的路?莫非是僕役懈怠了?”公孫紹站起身,看了眼左淵,立即問道。

公孫月正準備解釋,左淵便已經開了口,說,“並未,是我找三娘有事。”

“何事?”公孫紹立即警惕起來。

女兒長大了,不論哪個男人出現在她身邊,在他看來都不懷好意。

左淵斂眉,說,“三娘七年前救過一個人,似是我的故人。我心中惦念,想要來問一問那人的去向。”

聞言,公孫紹和公孫月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而後公孫紹的聲音和緩,道,“原來如此,如意,你可還記得?”

公孫月眨眼,糾結的看向左淵反問,“您說的是哪個?”

亂世之中,女子處境不易。她家大業大的,平時遇到了,她都會幫一把。若是有人品不行的,事後再送走就是了。

這種情況下,莫說是七年前的,就是問她去年救了幾個人,她都不記得了。

左淵心中一晃,立即想起了有關公孫月的記載。

這姑娘心地善良,平日裏救得人,可不在少數。

按下思緒,左淵抬了抬手,李雲抽出一個捲軸奉上。他緩緩打開,示意公孫月去看。

公孫月則看向知冬,直接詢問,“你可有印象?”

知冬低頭,說,“確有印象,容婢子先想想。”

公孫月點頭說,“你先想,”然後看向左淵解釋,“知冬從小過目不忘,縱使我忘記了,她也定會記得。叔父且先等等。”

左淵自無不可,點了點頭。

公孫月收回目光,餘光一掃左淵,忽的一怔。

左淵看似很急切,甚至還親自上了公孫家的門求證,說話也直言不諱。可他的眼睛……

太平靜了。

難道——

這就是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

“姑娘的確救過這樣一個女子,名喚瓊娘,出自群芳苑,救下時已身染重病,姑娘救下后,就放到了城外的莊園,並且治好了病。再之後的安排,就不清楚了。”知冬很快就想起了當時的情況,一一敘說。

聞言,左淵的臉上適時的露出了點失望和焦急。

公孫紹說,“既然如此,我這就遣人去莊園處問上一問,見微莫急,稍待些許時間就好。”

左淵搖了搖頭,說,“我一起去,”說著話看向公孫紹,抬手一拱道,“端明兄見諒,我已找了那人十年,這心中實在急切,不想再等了。”

十年,這豈不是說,左淵在當初投奔郭盛時就開始找了。

難不成是這位左將軍的紅顏知己?

公孫月心中漫無目的的猜測,另一邊,公孫紹已經連忙扶起了左淵,滿口答應了下來,道,“此乃人之常情,何須多禮。我這就送見微過去。”

“不妥,”誰知,左淵一口就拒絕了,眼見着公孫紹疑惑,他略微苦笑,說,“端明兄與我同去,定然會引得諸方揣測。而那位故人,我只願她餘生安穩。所以,此行還需隱秘。”

公孫紹便就沉吟起來。

要隱秘,也就是說不能被人發現他和左淵不在府中,這……

“爹爹,我陪叔父同去吧,找知秋為我們裝扮一下便可。”這時,公孫月開了口。

她對着二人笑了笑,給了知秋一個眼神。

知秋略一福身,出去找東西去了。

“也好。見微,便讓如意陪你走一遭吧。”公孫紹想了想,同意了。

這一遭,不論那人是不是左淵要找的人,他都得欠公孫家一個人情。既然如此,他便要安排的妥妥噹噹,也好讓人舒舒服服,心甘情願的欠下這份情才好。

“那便勞煩三娘了。”左淵溫和的說,沖公孫月微微一笑。

公孫月眨了眨眼睛,平復了眼見美男一笑后心中所產生的激動。

不過她還是要說,這位左將軍笑起來,真好看啊!!!是那種儒雅與英氣並存,沉穩溫和,氣質絕佳的好看。

“叔父客氣了,正好我在家呆的無趣,順道出去轉轉。”公孫月笑盈盈的說,抿着嘴一笑的時候,臉頰上出現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左淵又淺笑了一下,目光暗自落在公孫月身上。

果然,小姑娘的眼睛又亮了。他再一抬眼,果然,對面的公孫月又變成了乖巧靈動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剛剛在偷看自己。

很有趣。

左淵心想。

“哦,是嗎?春日裏,萬物復蘇,的確該多出去走走才好。”左淵順勢轉移了話題,沒再提謝之一字。

唔,他記得府中有幾塊上好的狐皮,等回去后就讓人送來。

這樣的皮子,小姑娘肯定會喜歡的。

公孫月點點頭,剋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忘左淵身上飄。

一時間,看起來乖巧不已。

公孫紹看見她這樣,眉頭跳了跳。目光在她和左淵身上轉了一圈,然後輕聲開口,引過了話題。

不多時,知秋帶着東西過來,開始給兩人易容。

等弄好后,又換上身不起眼的衣服,公孫月和左淵便就起身出發了。

這一次,公孫月沒有帶齊丫鬟,身邊只跟了個知冬以及采藍。

四個人全都灰突突的毫不起眼,一路小心的到了府中側門。

眼看着快要到了,左淵腳步一頓。

公孫月正疑惑間,忽的歪了歪頭,也跟着安靜了下來。

幾個人藏身在花木後面,往側門看去,那裏,一男一女正站在一起,低聲說著話。

正是郭陽以及公孫苒。

隔着一段距離,兩個人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郭郎君,今日多謝你。”

“不必客氣,只是順手而為。倒是你,下次再要出門,還是多帶上幾個僕役為好。不然,太過不安全了。”

“郭郎君不必掛懷,我會小心的。”公孫苒垂首笑了笑,即柔弱,又堅強。

“你……”郭陽欲言又止,到底沒有多說。

嘶——

公孫月按住自己的手,公孫苒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爹虧待了她,連個婢女都不讓帶。

手癢了,想打人。

“多謝郭郎君相送,我先走了。”公孫苒行了個禮,沒有多留,轉身走了。

郭陽站在原地看了會兒,也就離開了。

公孫月看着這一幕,跟着看向左淵。

也不知道左淵知不知道郭陽和公孫苒的事情,還有公孫家的態度……她會怎麼做。

怎麼了?

左淵回看公孫月,無聲詢問。

公孫月眨了眨眼睛,直接問,“看到這一幕,叔父準備如何做?”

何必左思右想,直接問即可。

見她這樣坦然,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一幕的瞭然和不在意,左淵忽然笑了。

“什麼都不做,”他說,依舊是那副溫和從容的模樣。

……

公孫月眼睛微微睜大,咦,忽然覺得這位左將軍有點黑啊。

或許,還不是一點?

“為什麼,你不想借聯姻和我家拉近關係嗎?”公孫月打破砂鍋問到底。

雖然不知道左淵知不知道這件事,可現在既然已經一起撞破了,她索性也不必再過多遮掩。有話,當面說清便好。

“郭陽如此,若你真的和他成了婚。想必非但拉近不了關係,還得成仇。”左淵注視着她,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

而公孫家一向保持中立,幾不得罪。既然如此,還不如維持現狀。

……

真相了啊將軍。

要是婚後郭陽還敢這樣和別人勾勾搭搭,那——只是想想,公孫月就覺得自己無法忍受。

心裏滿意,公孫月面上卻做出一副不滿委屈的樣子,道“叔父這是覺得我驕縱,沒有容人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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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那個克妻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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