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豫州城第一混混
馬車終於到達豫州的時候，除了風夭夭和那匹馬，風其華和葉初南都是神清氣爽，精神抖擻，馬兒趕路累攤在地上情有可原，風夭夭一個坐車的竟然也是眼圈發黑，身子虛晃。
“真是出師不利啊，這剛到豫州，咱們一行四人，一個失蹤，一個半死不活，嘖嘖嘖。。。唉。”
風夭夭連着兩日沒睡好了，實在沒有心情也沒有氣力跟風其華鬥嘴，她只能用眼神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順便也將旁邊那個害她“夜不能寐”的罪魁禍首也瞪上了。
葉初南裝糊塗全當沒看見，
“五七一定是追到了什麼線索才會一直回不來，他不會有事的，咱們還是先找個客棧落腳吧，風姑娘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天一客棧，據說是豫州城裏的一家老字號了，有上百年的歷史，風其華非要住在這裏的理由，就是他們家一年面世一次的桑落酒。
天一的桑落酒與其它地方的最大不同在於客棧老闆不是用它來賺錢的，所以它的產量很低，但是味道卻很濃厚醇正，所以慕名而來的人也很多。
“其華兄，我們幾個初來乍到，這酒怕是輪不到咱們吧。”
為了掩人耳目，葉初南三人決定在稱呼上不再那麼客氣。
“初弟有所不知，林閣老這輩子不愛財不貪權，唯獨嗜酒如命，想他如今已過天命之年，每日仍是無酒不歡。”
原來風其華並不只是因為自己貪酒才選擇住在這天一客棧，這裏吃的，喝的，住的既講究又貴，尋常百姓根本住不起，葉初南的荷包一下子就被這裏掏空了，風其華還安慰他說：咱們這是公差，回頭讓大理寺給你報了。
安頓好風夭夭，風其華摟過葉初南的肩膀，
“走吧，初弟，咱們去找這豫州城的第一混混去。”
“去哪裏找？”
葉初南“無知”的問話讓風其華笑了，
“混混還能去哪裏，不是賭坊就是青樓，不過天哥兒說了要為夭夭守身如玉，所以他從未沾過青樓的生意。”
大小賭坊，顧名思義，這裏只賭大小，形式聽起來單一，但是生生讓天哥兒玩出了花樣，除了傳統的骰子，牌九賭大小，更是多了很多奇葩的大小比試，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都可以來賭場一較大小。
葉初南與風其華來到賭場門口，竟看到其大門緊閉，似是沒有營業，只不過它的門口卻聚集了十分多的百姓，大家不吵也不鬧，只是在不停的伸頭張望，似在等着什麼，直到嬰孩哇哇的哭聲傳出來，眾人才開始拍手叫好，
“這裏不是賭坊嗎？怎會有女子在這裏生產？”
風其華一時也覺得十分尷尬，他只好聳聳肩，葉初南的問題他一時也回答不了，
“我贏了，我贏了，哈哈哈哈哈”
直到一個男子狀似瘋癲地衝出來的時候，風其華似乎知道裏面發生何事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賭坊里不是在生產，而是在賭博。”
風其華的話讓葉初南忍不住眉梢跳動，
“難不成賭的是出生嬰孩的大小？”
話音剛落，賭坊內又走出一個男子，聲音高亢而洪亮的宣佈道：
張門李氏之女，重七斤二兩三錢，
王門秦氏之子，重六斤七兩四錢，
此次張惟有勝出，一賠三，共計獲得賭金七十八兩。
“這樣的賭法還真是聞所未聞，前所未見，這個豫州第一混混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整個豫州城我怕都要裝不下他了。”
因着剛有女子在這裏生產，整個賭坊里都有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這本是開賭坊之人最忌諱的，如今這樣的奇葩事這大小賭坊中卻隔三差五的發生，不僅沒有觸霉頭影響生意，反而越做越大，越來越受歡迎。
“兩位公子，賭坊今日需要修整，麻煩明日再來吧。”
賭坊的小廝見有人不懂規矩地在這個時候還要往裏闖，立馬雙手叉腰堵在了他們面前，不過因着見慣了大世面，他的臉上掛笑，話音中也並沒有讓人感到不適。
“我們不是來賭的，是來找人的。”
“請明日再來。”
小廝才不管風其華有什麼事要找誰，他的職責就是不讓任何人進去。
風其華順勢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
“風小天，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就真的走了。”
一旁的葉初南被風其華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震得眉頭一皺，緊接着他就看到了一陣風似的身影從賭坊里沖了出來，力氣之大，速度之快，連小廝都被彈開。
一個扎着滿頭小辮子，身穿七彩花衣服的男子衝到了他們後面，四下張望，嘴裏還不停叨念着：“夭夭呢，夭夭在哪裏？”
風其華上前一把抓住了男子的右耳朵，讓他面向他們，剛要開口罵，就被男子滿臉的絡腮鬍子驚到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
天哥兒一把拽下自己好不容易貼好的鬍子，露出了白皙的小臉，葉初南這才意識到這個第一。。。小混混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
“北狄一個商戶賭輸了，沒錢賠，我就颳了他的鬍子，貼着玩兒的，風大哥，夭夭呢，夭夭沒來嗎？”
真是三句離不開風夭夭，風其華一把攬過天哥兒的脖子，將他控制在自己身前，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臭小子，只惦記着風夭夭，要沒有我，你現在還在荊州城裏要飯呢。”
天哥兒一邊拍着鎖着自己喉嚨的有力手臂，一邊討好地說著，
“風大哥於我而言宛如再生父母，我當初說過要認你為父的，你不收而已。”
“是嗎？那好，那我現在同意了，叫聲爹來聽聽。”
“現在定是不行了，我已經決定要娶夭夭為妻了，我還是跟她一起叫你大哥吧，風大哥，大哥，好哥哥，你還是先放開我，有話咱們好好說。”
葉初南覺得天哥兒此時的行徑實在有些不妥，尤其是在他的手下面前，如此諂媚之顏，如此辱己之語，不過葉初南發現根本沒有人在意這一幕，他差點忘了，天哥兒是他們的老大不假，可也是一個混混，甚至是豫州第一混混，於混混而言，尊嚴永在生存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