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長沙古城擒賊人

第130章 長沙古城擒賊人

網,逐漸縮小。

與肖賜和、羅小平最要好的牢友張守全,家住望城縣烏山鄉新華村。在省一監獄服刑時,他們同做冷扎工。張守全刑滿釋放后,在長沙一帶承攬冷焊活計。肖賜和、羅小平的17個牢友已找了16個,剩下這最後一個,也是最親密的一個,極有可能潛藏在此。

余立友率隊來到烏山鄉,向駐鄉民警任中良講明了來意。

小任是省警校畢業生,按其表現和才華,足可以留在機關工作,可他堅決要求下基層,他的理由是:作為警察,真正的用武之地在基層,那裏有各種複雜的治安問題需要警察處理、解決,是磨練人的地方。不在基層工作,並做出成績的警察,不算好警察。望城,顧名思義,是長沙的衛星城,治安情況複雜。他一頭扎在鄉里,雖苦雖累,卻一天到晚樂呵呵的。

他聽了余立友的介紹,拳頭一揮說:

“莫急!這是我管轄的範圍,我有責任配合你們。”

夜霧濃罩着富庶的山鄉,電燈在田野上閃閃爍爍,他們輕輕悄悄地進入新華村,狗沒有叫,鵝沒有鳴,神不知,鬼不覺。他們包圍了張守全的家,前門、後門、側門均嚴嚴實實把守,然後,舉手敲門。

開門的是個年輕人,任中良認得,是張守全的兒子。

“小張!你父親呢?”

“還是去年七月外去做工,至今沒見他的影子。”

“這段時間有人來找過他嗎?”

“沒,沒有。真的沒有。”語氣吞吐,神色慌張。

任中良觀察着,啟發道:“事關重大,請你講真話。你是有文化,懂法律的青年,應該懂得配合警察開展工作的重要性。”

“這,是這樣的。十多天前,來了一老一少,要找我爹,謀個工作。老者高額頭,尖下巴,我認得他,名叫肖賜和,是我爹的牢友。那年,剛從監獄獲釋時,來我家住過幾天。少者我從沒見過,蠻胖,圓臉,不多講話,憨頭憨腦的樣子。肖賜和稱他平伢子,對我介紹說是他侄伢子。鄉里人好客。爹的牢友來了,爹不在家,我有招待的責任。我留他倆吃了飯,便帶他倆到我姐夫家,問我爹的去向。我爹在長沙做事,只有我姐夫才曉得他做事的地方。我姐夫就給他倆寫了個路條,指點去找我爹。路條內容我還記得,從榮灣鎮坐3路公共汽車,到絲茅沖站下,問四方坪村部,那裏有個東進機械廠,我爹就在那家工廠做事。我曉得的就這些,全是實情。”

他們按照這一線索,揮兵東進,直指長沙。

東進機械廠找到了,廠長找到了,一問,回答令人涼心:“張守全仗着自己技術好,看不起人,與廠里上下左右的關係都很緊張,他自己感到沒味,辭了這份工作,到五里牌的一個什麼廠里做臨時工去了。”

“那工廠叫什麼名稱?”余立友追問。

“不知道!”

“生產哪路產品?”劉景忠打聽。

“沒問過。”

剛冒出的一點頭緒,又縮了回去。他們合計:

大海也要撈針,何況整個長沙才幾百平方公里土地,只有一百多萬城市人口,哪怕逐家逐戶地查,也要查個遍,找個透。偵查員,這名字本身就確定其工作的內涵。要在紛繁無緒,雲遮霧罩的複雜環境裏,明察秋毫,鬥智斗勇,理出頭緒,找到線索。要處理的事都一清二楚,一目了然,就不叫偵查員,只能叫記錄員。眼下,線索範圍縮小到五里牌地帶,逐廠逐戶地查,就不信查不出張守全其人。

兩天兩夜的尋尋覓覓過去,終於在鍋爐配件廠查出了“張守全”,可因他是臨時工,廠里沒給住處,其起居地點,也無人知曉。

如果等下去,走漏了風聲,罪犯聞風而逃,豈不是前功盡棄。

生活如同征服激流,在到達彼岸的那一刻,若不鼓勁搏擊,稍一鬆懈,就有被激流捲走的危險。

偵查員搏擊的對象,是有靈魂的激流,在未徹底征服之前,不能有半點麻痹和疏忽。

追!一追到底!

他們求得廠領導的支持,將與張守全有過接觸交往的人排列出來,逐個訪問。斷截的頭緒,又冒出一點,有人提供:

“退休工程師、共產黨員王四維,曾與張守全一起搞過設計,很有可能知道他的起居之所。”

王四維住朝陽新村。

當金色的晚霞撒向這片樓房林立的新住宅區時,偵查員的手指按響了王四維家的門鈴。

不愧是共產黨員,不愧是美化人民生活的工程師,剛聽偵查員道出來意,推開胸前正在設計的圖紙,“咚咚咚”下樓,領着偵查員們穿街過巷,直奔張守全的住地。從那挺直的脊樑,從那生風的腳步,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是已過花甲之年的退休幹部。

下麻園灣,高矗的樓房,低矮的瓦屋,相互交錯;高牆環抱的干休所,挑起竹簾的居民房,共同生存。改革開放的氣息衝擊着這片古老的街區,古老的街區在新時代顯示出自己的頑強。

王四維走近一棟磚木結構的小樓,聽屋裏傳出“李谷一”之聲,他站住,朝身後的偵查員擺擺手,說:

“請留步,讓我單獨進去。如果半小時過去我還沒出來,你們再進去不遲。”

王四維注視着偵查員,等待點頭。

他們能點頭嗎?半小時,還能說不遲。偵查破案,要的是速度,要的是時間,有時延誤一分鐘,甚至一秒鐘,付出的代價便是無法估計的呀!

工程師搞設計,抓建設,需要時間,需要速度,是為了創造經濟效益,是為了創造物質財富;偵查員偵查破案,需要時間,需要速度,是為了保護人民的生命,是為了維護人民的利益呀!

每個偵查員的腦海里都激烈的鬥爭着。

最終,余立友重重地,有節奏地點了點頭。

王四維像接到命令,迅疾步入那幢樓房。

一分鐘,兩分鐘,時間既快又慢,偵查員們的心和手錶的芯,同時“嗒嗒”地跳動。

“嗨!怎麼毫無動靜?”

“莫不是從暗道逃走了?”

余立友手一揮,道:“不許瞎懷疑!”

劉景忠說:“懷疑,是偵查員的天性。余局長!你不懷疑,你能屢屢破大案要案,屢屢立功受獎嗎?可以說,不會懷疑,不是個好的偵查員。你說是嗎?”

余立友沒有回答,輕聲命令:“時間到了,作好衝進去的準備。”

正在這時,樓房裏走出一個不高不矮的老頭,臉上掛滿激動之色,氣宇軒昂的迎着偵查員們過來了。

王四維緊隨其後,臉膛通紅,晚霞映照,越加顯得光彩照人,他像是一場戰爭的勝利者,儘管極力掩飾,喜悅之情還是溢於眉宇。

“余局長!這就是張師傅!你們快跟他去吧!”

哦!偵查員們都朝這位退休黨員工程師投以感激的目光。他們沒有言語交流,心卻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張守全昂首挺胸,走在頭裏,他一句話不說,那咚咚的腳步聲替代嘴說出了一切。

拐幾條彎,過幾道口,很快到了一條小巷,張守全站住了,指指小巷盡頭,偵查員們清晰可見“麻園灣××號”的藍色小牌,他們立刻明白,這裏是他們繞洞庭湖追捕的最後一戰,成功與否,在此一舉。根本不用誰下命令,個個拔出手槍,推彈上膛。

張守全依然大步走去,嗓門卻突然敞得很高很大:“平伢子!”

“哎!”屋裏的回答很重很響,“張伯伯!快進屋來坐呀!”

“來噠!來噠!快開門沙!呷飯了嗎?”

“吃噠!”沒走樣的漢壽腔。

偵查員們盯得准,聽得明,早已閃身屋門兩側,一片燈光射出,屋門敞開,一個圓頭,體胖,中等身材的青年出現在門裏,沒錯,這就是尋遍了洞庭湖,終於在古城長沙找到的道道地地的羅小平。

余立友、劉景忠同時跨步上前,一人挽住他一隻手,兩根槍管頂住了他的腰部,帥富貴伸出銬子,將那雙殘害鮮花,殘害美神,殘害姑娘少婦的手,牢牢地、穩穩地、硬硬地鎖住了。

機靈的邱憲明直撲裏屋,掃視一眼,不見肖賜和,逃走了?無路可走!不!不行!他那燃燒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床上拉開的被子,看起來平平展展,沒有任何異樣。然而,邱憲明卻心裏冷笑道:

“真乃老奸巨猾!”

他猛地掀開被子,現出一副刮瘦的骨架,像爛草堆里剔出的一根枯楊木。

“肖賜和!別裝蒜了!快起來!”

肖賜和極不情願地睜開眼,不抖不瑟地坐起來,真有幾份“沙場老將”的風采,他盯了盯張守全,似乎要從其身上挖塊肉,甚至是要挖出心,他慢慢地啟開嘴唇,一字一停地罵道:

“狼心狗肺的叛徒!”

“哈哈!”

張守全一陣朗朗大笑,道:

“你實在過高地抬舉我了!不錯!我是叛徒。可狼心狗肺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我以為你也會重新做人,沒想到你反而變本加厲。真是黑了心肝,掏出來狗都不吃!”

他怒吼着,伸出了憤怒的拳頭。

偵查員們將其擋在了空中。

帥富貴鬆開羅小平一隻手,銬住了肖賜和一隻手,讓這所謂的父子,如狼和狽,落入了法網。

“對不起!銬子有限。只好委屈你們了!不過,也是給你們父子倆提供親熱親熱的極好機會。”

劉景忠說著,看見羅小平可以活動的那隻手,突然伸進衣袋,抽出,直往嘴裏塞什麼。

他用力一甩手,恰似一擊鞭子抽出,羅小平的手臂連顫直抖,掌心彈出一件很小的物件,落到地上,連滾直滾。

劉景忠彎腰撿起,細看,是日本進口的“一步倒”毒狗葯。他警告道:

“羅小平!不經過法律允許,你就想死,是不可能的喲!放老實點!走!”

偵查員們押着犯罪嫌疑人,走出麻園灣××號,走出那條古老而又狹窄的小巷,走向彩燈閃爍,璀璨耀眼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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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與法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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