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次預約
又過了一夜。
上午11時許,章昌漢給柳建德打電話。
章昌漢:“柳副廳長!您好!我是章昌漢。”
柳建德:“我的大偵探你別捉弄我好不好?什麼廳長不廳長的!我還沒看到紅頭文件呢!”
章昌漢:“你急什麼!麵包會有的。土豆會有的。”
柳建德:“你不用寬我的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你沒有事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你說,你有什麼指示?”
章昌漢:“你曾經許過的願,是兌現,還是不兌現?”
柳建德:“我在你面前許過什麼願啦?”
章昌漢:“我說你是六月天的竹筍,變卦了吧!”
柳建德:“我這些日子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我向你許過什麼願,真的不記得了。”
章昌漢:“真是貴人健忘呀!你許下的諾言就不記得了!”
柳建德:“你有話直說吧!別繞來繞去繞彎子了。我受不了你這種折磨。”
章昌漢:“你不是說殺人碎屍案破獲的那一天,你要在老渡口國際大酒店為我們擺酒慶功嗎?這話你就不記得了?”
柳建德:“當然記得呀!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不記得呢?”
章昌漢:“你今天就擺酒吧!”
柳建德:“你案子還沒有破。兇手還沒有抓到。你就想喝我擺的慶功酒?我不幹!”
章昌漢:“你說案子不破,兇手不抓到,我能要你擺慶功酒嗎?那不成了我老章講話不算數了。你最了解我的性格,歷來是有承諾,就有兌現。你說是不是?”
柳建德:“凶殺案真的破了?”
章昌漢:“這還能騙你不成!”
柳建德:“兇手真的抓到了?”
章昌漢:“等下喝酒時我就把兇手帶到你面前來。”
柳建德:“兇手是什麼人?”
章昌漢:“等下我把他帶到老渡口國際大酒店,你見到就知道了。”
柳建德:“你不說我也能想像得到,一定是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傢伙。”
章昌漢:“你還沒有看到,就怎麼知道其模樣?”
柳建德:“把一個弱女子砍成那麼多塊,還放高壓鍋里煮,你說面善溫和的人做得出來嗎?你先給我透露一下,這傢伙到底長什麼模樣?”
章昌漢:“我先不告訴你。我現在要你回答的是你擺酒,還是不擺酒?”
柳建德:“擺酒!當然擺酒!我的老朋友偵破了驚天大案,立下如此大的功勞,我不擺酒為你慶賀,你我還算共過生死同過患難的老朋友嗎?”
章昌漢:“我替你向我的下屬發請帖了。”
柳建德:“你告訴我有多少人?我好預訂包廂。”
章昌漢:“連同你自己,20個人吧!”
柳建德:“春柳湖包廂可以吧?有22個位置。是老渡口國際大酒店最大氣、最豪華的包廂。”
章昌漢:“可以!酒呢?喝什麼酒?你別搞些內供酒給我們喝。難得敲你一次竹杠。”
柳建德:“是五十年瀏陽河酒?還是老渡口白酒?任你挑選好啵?”
章昌漢:“開席前由我的兄弟們決定吧!”
柳建德:“若要發,不離八。今晚十八時,準時開席。預祝你們刑偵大隊日後事業大發。逢案必破。逢犯罪分子必抓。”
章昌漢:“托你的吉言。老渡口國際大酒店春柳湖包廂,你我十八時相見。”
柳建德:“一言為定。”
章昌漢:“不許變卦。”
兩人道了再見,掛斷電話。
章昌漢心裏感到很不踏實。從他剛才與柳建德的對話來看,柳建德怎麼也不像殺害曲智紅的兇手。是不是自己的偵查、推斷有誤?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如果抓了好人,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那可是千古冤案。他從頭至尾梳理了一遍案情,對自己先前的推斷產生了動搖。柳建德不是兇手。他只是與曲智紅做了一場地下夫妻。他深愛曲智紅。他不會殺害自己深愛的女人。真正的兇手應該是另一個男人。是柳建德的競爭對手。這個男人也深愛着曲智紅,但他不能如願以償。他得不到的美人,絕不能讓柳建德得到。所以他就對曲智紅下了毒手。章昌漢想到此,不禁從頭到腳出了一身冷汗。
柳建德心裏也不踏實。章昌漢抓到的兇手會是誰呢?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夜與曲智紅廝打的情景。
當曲智紅揮舞刀片刺向他的時候,他一躍而起,雙手撈住曲智紅的長發,按在床上,用膝蓋壓住了她的胸部,雙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曲智紅手裏的刀片早已掉落,手腳死勁地掙扎。
柳建德的膝蓋和雙手壓得更緊。
曲智紅停止了掙扎。
柳建德這才鬆開了手和膝蓋。他推了推曲智紅,已經毫無動彈。他伸手探了探曲智紅的鼻孔,已經停止了呼吸。
柳建德又害怕又懊悔。一個多麼美麗的女人,一個曾經給了自己多少快樂的女人,竟然被自己活活地掐死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又推了推曲智紅,千真萬確,曲智紅的確是被他掐死了。
柳建德不敢在愛情密室里久留,趕緊逃離了現場。他剛走出住宅樓,又停下了腳步。他剛才只是出於自衛,用的力氣並不大,他也根本沒打算要置曲智紅於死地。曲智紅怎麼會氣斷身亡呢?肯定是一種假象。於是他又急步返回愛情密室……
柳建德來不及往下想,他的手機響了。又是章昌漢打來的。
柳建德:“我的偵查英雄又有什麼指示?”
章昌漢:“請你不要用這麼刻毒的語言打擊我的積極性好不好?”
柳建德:“這是我對你發自肺腑的尊重。”
章昌漢:“你是認為我根本抓不到殺害曲智紅的兇手。”
柳建德:“我從來不懷疑你的偵查能力。”
章昌漢:“依你之見,兇手會是什麼人?”
柳建德:“我又不是干公安的。我哪裏會知道?你不是說已經抓到兇手了嗎?”
章昌漢:“我是想讓你猜猜嘛!”
柳建德:“你讓我猜任何問題都可以。惟獨這個問題不能猜。”
章昌漢:“依你的。不猜就不猜。”
柳建德:“我還以為你那裏又有什麼變化呢?”
章昌漢:“你指的是什麼變化?”
柳建德:“當然是今晚擺酒慶功的事嘛!”
章昌漢:“你我共同敲定了的事,還會有什麼變化?”
柳建德:“不變?”
章昌漢:“絕對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