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換鞋（獨幕漢劇）
時間：春天
地點：行軍途中
人物：連長，解放軍某部連長，32歲。
小馬，解放軍某部戰士，19歲。
［旭日東升，霞光萬丈，群山巍巍，勁松挺拔。台左一株參天勁松，旁有一石墩。
［在嘹亮的軍號聲中幕啟。
［幕後喊聲：“同志們，沿地休息！”
［樂隊高奏《學習雷鋒好榜樣》的主題音樂。
［連長全副武裝，風塵僕僕上。
連長：（唱）
千里野營迎考驗，
身披晨曦跨崇山；
軍號響，馬停蹄，沿地休息，
整裝待發再向前。
一路上戰士們風餐露宿，
我須要對同志問寒問暖；
雷鋒精神記心裏，
肩上願挑千斤擔。
大清早集合號聲響，
我補鞋沒把縫補完。
抓緊空閑繼續補，
縫了一針又縫一線。
［連長欲脫鞋，忽停，兩邊觀察，見無人，坐下，脫鞋，拿出針錢包，穿線。
連長：我那雙鞋小馬穿上該會合腳吧？！一路翻山越嶺不會打泡吧？！對，趕快把鞋子補好了再去看看。
［連長補鞋。
［小馬全副武裝上。
小馬：（唱）
奇怪奇怪真奇怪，
一雙破鞋變好鞋，
全連同志都問遍，
這雙鞋不知哪裏來？
我找連長講情由，
［發現連長補鞋。
哎！
（接唱）
他為何躲在此悄悄補鞋？
報告連長！
［連長一驚，忙將手中的鞋放在石墩上坐着，佯裝揉腳。
連長：小馬，什麼事？
小馬：我……
連長：你是不是腳上打泡了？來，我給你敷點葯。
小馬：不是！我……
連長：嘴裏渴了是嗎？來，我這水壺裏還有水，拿去喝吧！
小馬：都不是的。我是來找鞋！
連長：（故意地）啊！你是要草鞋。
小馬：不是，連長！
（唱）
大清早集合號聲響，
我翻身起床整行裝；
抓起繩子打背包，
生怕遲到誤時光。
急切之中穿錯鞋，
丟鞋人不知在何方？
連長：還是這麼一回事啊！
小馬：是呀，連長，你看怎麼辦？
連長：黑清早集合，伸手不見五指，你穿錯了人家一雙，人家穿了你一雙，鞋子換鞋子，九退一還一。我看就算了吧！
小馬：算了？！連長，人家的是一雙好鞋，而我的鞋前頭穿了一個洞，後頭破了一條縫，怎麼拿一雙破鞋換人家的好鞋呢！
連長：這有什麼要緊。舊鞋不打腳，不是一樣的嗎？我就喜歡舊……不……不不，我就是磨破了腳。
小馬：連長，全國人民學雷鋒，方便讓別人，困難留自己。而我呢？用自己的舊鞋換人家的新鞋，這，這怎麼行啊！
連長：你找不着換鞋的人，有什麼辦法呢？
小馬：（着急的）那，那我就找你。
連長：找我？！你的鞋被別人換走了，與我有什麼相關。
小馬：你是連長，有責任管嘛。我脫下鞋子交給你！
連長：小馬，你的鞋不能脫！
［連長着急地站起身，又怕小馬發現他的鞋，趕快坐下。
小馬：連長，你怎麼啦？
連長：（鎮定的反問）怎麼啦！
小馬：你……
連長：（搶白）你的鞋不能脫。
（唱）
部隊馬上就啟程，
翻山越嶺急行軍；
攀懸崖，走峽谷，
你光着腳板怎麼行？！
小馬：（唱）
光着腳也只能怪自己，
穿別人的好鞋我心不忍。
連長：（唱）
你無意穿錯鞋一雙，
這責任歸我來擔承。
鞋子現在無人領，
我看你大膽穿着好行軍。
小馬：（唱）
破鞋換好鞋是損人利己，
我心中羞愧萬分。
連長：（唱）
穿錯鞋也不能全怪你，
小馬：（唱）
不怪我也不能影響別人。
連長，你給我……
連長：反正鞋換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看錶）就要出發了，你快休息去吧！
小馬：（旁白）唉，連長平時對戰士要求非常嚴格，今天為什麼開口算了，閉口不要緊。（思索地）
（唱）
毛主席號召學雷鋒，
連隊處處展新容；
連長他照着雷鋒的腳印走，
處處甘當無名英雄。
連長：小馬，快休息去吧！你怎麼還不走呀！
小馬：要去我們一起去。（上前欲拉連長）
連長：（着急地）慢點！慢點！我的腳……你先去，我就來。
小馬：你不去，我也不去。
連長：（旁唱）
小馬他有個犟脾氣，
遇事定要追到底。
小馬：（旁唱）
連長的行動我生疑，
為什麼坐在此不肯挪移？
連長：（旁唱）
這雙鞋莫不是被他發現？
小馬：（旁唱）
連長他莫非就是換鞋的？
連長：（旁唱）
我首先想辦法將他調走；
小馬：（旁唱）
我必須旁敲側擊細分析。
平時他對戰士體貼入微，
問寒問暖說說笑笑在一起；
看他今天為何單獨行動，
離連隊獨個兒坐在這裏。
越思越想越懷疑，
我要挖樹盤根追到底！
［發現連長一隻鞋踏着，一隻鞋坐在石頭上。
小馬：連長，你的鞋怎麼只有一隻呀！
連長：這裏不是坐了一隻嗎！
小馬：我看看！我看看！
［小馬欲拿鞋，連長忙收藏身後。
連長：調皮鬼，快休息去。
小馬：那我的鞋！
連長：鞋子沒關係，大風吹不走月亮，水缸里盪不走瓜瓢。等會兒到了目的地，總會查得清楚的。快休息去。去呀！
［連長見小馬還是不肯走。
連長：馬柏青！
小馬：有！
連長：我命令你，立正！向後轉！齊步走！
［小馬無奈地走了幾步停下。
小馬：連長把鞋收起，不讓我看見，這裏面肯定是有問題。（想）對，［做往後拿鞋的動作。
就這樣。
連長：小馬，你還不去休息，想些什麼呀？
小馬：我……嘿？我想還是你說得有理，我穿了人家一雙，人家穿了我一雙，九退一還一。算了，不換了。
連長：（高興地）對！對！對！快休息去。
小馬：好，我去了。
［小馬佯裝下，趁連長不注意悄悄繞到松樹後面藏起。
［連長從懷裏掏出雷鋒日記，翻開認真閱讀。欣然起身，激情滿懷。
（唱）
喜讀這光輝誓言，
英雄猶如在眼前；
雷鋒啊！學習你忠於人民忠於黨，
［小馬欲拿鞋，見連長轉身，復藏大樹后。
對革命赤誠無限。
關心他人勝自己，
對同志像春天般溫暖；
做永不生鏽的螺絲釘，
繼續革命，永遠向前。
［小馬將鞋拿走。
［連長拿鞋不見。
連長：哎，我的鞋呢？
［小馬從樹后閃出，頑皮地。
小馬：物歸原主。鞋子在這裏！
［小馬亮鞋。
［連長搶鞋沒搶着。
連長：我與你睡覺不同鋪，行軍隔得遠，怎麼會拿錯你的鞋呢？
小馬：連長，你的脾氣全連戰士誰不知道。一貫毫不利己，專門利人，都稱你是活着的雷鋒嘛！
（唱）
你關心他人勝自己，
對待同志一家親。
上次我的衣服爛了個洞，
你悄悄拿出打補丁。
洗乾淨，疊整齊，放在原處，
不留名，不留姓，精神可敬。
想平時，看現在，
我早知道你就是換鞋人。
［連長假裝生氣地。
連長：（唱）
你休要主觀作判斷，
憑空想像辦事情。
小馬：連長，我自己的鞋子還不認得呀。你看，我的鞋前面穿了一個洞，你給我補好了，後面破了一條縫，你在替我納，這不是事實呀！
連長：（語塞）這……
小馬：事實前面認輸了吧！這雙半新不舊的鞋就是你的。來，來，來。我們來個九退一還一，換鞋！
連長：好，來個九退一還一，換鞋！
［兩個人並排坐下，小馬把手中的鞋放在一邊，準備解腳上的鞋帶子；連長趁小馬不備，搶過來穿上。
［軍號聲響了。
連長：小馬，集合號響了，馬上出發！（欲走）
小馬：慢點走，先換鞋！
連長：不換了！（急下）
小馬：連長，換鞋！換鞋！換鞋！（追下）
——幕落
1972年12月6日草於漢壽縣革命委員會創作組
1973年2月1日改於聶家橋公社熊家鋪大隊老渡口生產隊
（漢壽縣革命文工團1972年12月演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