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民警智擒歹徒(常德絲弦)
東方泛白霞光閃,
暖風拂醒濱湖站。
月台上,人來往,
候車室,笑語喧。
井然有序環境好,
多虧了便衣民警嚴麗燕。
扶老攜幼忙不迭,
蛛絲馬跡細察看;
鐵面無私對歹徒,
為了維護社會治安掏肝膽。
忽然間車站左邊的小路上,
急匆匆奔來了一個壯年漢,
腳步顛亂,神色好驚慌,
滿身泥巴,罩衣脫了邊。
額頭上鼓起雞蛋大個坨,
兩塊臉抓得血肉往外翻。
姑娘心中吃一驚,
扯開腳步迎上前。
(白)“大叔,您怎麼啦?”
“哎呀!光天化日遭搶劫,
搶犯就在路對面。”
“大叔啊,莫慌張!
有事從頭道根源。”
“我叫張洪山,
家住柳樹灣,
絕早起床趕火車,
廣州城裏看望女兒張小娟。
哪曉得拱出兩個手持三角刀的年輕人,
搶了我的手錶還逼我交出糧票和盤程錢。
氣得我渾身篩糠冒怒火,
拔起路邊一根楊樹榦,
拚命搏鬥奪路走,
丟了雞婆摔破了蛋。
他兩個緊追不放鬆,
又甩岩頭又拋磚。”
(白)“張大叔,離開車時間還有五十八分鐘。請您先到候車室休息。”
“妹子吔,休息是小事,
趕快過去抓搶劫犯。”
姑娘神色不驚慌,
心中猶似浪花翻。
如今偷盜搶劫怪事多,
火車站成了犯罪分子的集散點。
對婦幼老弱下狠手,
百姓生活難寧安。
身為民警擒歹徒,
義不容辭擔在肩。
魚鷹初展翅,
未經風浪險。
五天前才當上便衣警,
今日裏用什麼手段制伏兩凶頑?
怎麼辦呀?怎麼辦?
心急如火熊熊燃。
她揚起腕子看手錶,
大叔乘車離站還有五十五分半。
時間緊迫不容等,
豈能放虎歸深山。
(白)“大叔您放心!我不會讓搶劫犯逃走。”
小嚴正欲奔向車站派出所,
發現側面小路上兩個黑影直忽閃。
鬼鬼祟祟行蹤疑,
賊眉鼠眼野貓臉。
八字鬍子兩寸長,
烏光頭髮一尺三。
喇叭褲腿掃地走,
皮鞋好似豬舌尖。
搖頭晃腦輕狂步,
無聊小調哼不斷。
(白)“大叔,是不是這兩個人?”
“沒錯,抓住他們。”
張大叔義憤填膺怒瞪眼。
好小嚴,心坦然,
神機妙算定機關。
把大叔送進候車室,
站立門口等閑看。
兩個歹徒未得逞,
恰如餓虎出深山。
裝模作樣走過來,
人群里尋找機會把空子鑽。
她滿面春風迎旅客,
手勤腳快嘴不閑。
眼睛卻盯蹤那兩個害群馬,
時機成熟就要捉拿歸案。
兩歹徒走進候車室,
哪裏人多往哪裏鑽。
這急壞了隱蔽一旁的張大叔,
臉上冒汗眼裏火花閃。
牙根咬得嘣嘣響,
大步上前抓搶犯。
小嚴見了吃一驚,
如意算盤會打亂。
捉賊手中無贓證,
好似開槍沒子彈。
(白)“大叔,你的車票掉噠!”
張洪山回頭見小嚴,
雙目期待亮閃閃。
他如夢蘇醒暗悔恨,
提起雙腳打迴轉。
兩個歹徒眼睛尖,
一下認出了張洪山。
趕緊躲到牆角里,
推開窗扇欲逃竄。
卻見張大叔走進了候車室,
那女子接待旅客忙得歡。
何必草木皆兵討苦吃,
假裝嘻嘻哈哈扯亂彈。
一邊談來一邊走,
打算金蟬脫殼逃出車站。
小嚴暗自看一眼表,
離開車時間還有三十一分半。
定要趁早擒歹徒,
讓張大叔揚眉吐氣心喜歡。
時間緊,
風雲變;
擔子重,
壓在肩。
好一個聰明的嚴麗燕,
心中又打新算盤。
她悄悄把自己的錢包塞得脹鼓鼓,
故意往口袋外面露一半。
正當歹徒走攏來,
突然伸腳把路攔。
這好似老虎頭上抓把毛,
正要獸性發作動雙拳。
(白)嘿,他倆突然平靜下來噠——
兩雙鼠眼溜溜轉,
緊盯小嚴好貪饞,
柳葉眉,
蘋果臉;
水靈靈的眼睛似碧波,
黑油油的短髮如墨染。
雖只是車站值班員,
卻勝似天仙降人間。
神魂顛倒心欲醉,
嬉皮笑臉露恥顏。
連說三聲:“美女對不起,”
敬了糖果又裝煙。
一個彎腰拍掉小嚴腳上的灰,
一個伸手要看姑娘的花手絹。
用盡手段轉移姑娘的注意力,
姑娘則就是要他倆這種表現。
賊手把那脹鼓鼓的錢包輕輕夾
一下放進了自己口袋裏面。
姑娘情未動,神不改,
心惱恨,暗盤算:
二歹徒簡直太猖狂,
竟敢在王母頭上摘金簪。
(白)也罷!
急水灘頭巧撒網,
風口浪尖穩撐船。
只要歹徒願上鉤,
丟幾個笑臉也心甘。
“兩位同志貴姓?”
“我姓韓,他姓袁。”
“在何處工作?”
“他在宣傳部、我在工交辦。”
“請到裏頭坐!”
“不敢!不敢!”
小嚴手指工作人員值勤室,
他倆得意洋洋走上前。
(白)姑娘向一旁等得手心發癢的張洪山遞了個眼色。
便大步跟進值勤室,
輕手輕腳把門關。
泡上熱騰騰的菊花茶,
遞過香噴噴的洞庭煙。
瓜子放一碟,
糖果擺一盤。
三人圍着炭火坐,
親親熱熱問長短。
笑歹徒,心悠悠,
色迷迷,意綿綿,
渾身只有四兩重,
騰雲駕霧飄飄然。
哪曉得,門外已布擒魔陣,
彎弓拉滿箭在弦。
“砰”地一聲門推開,
一股旋風往裏卷。
兩個男警跨進門,
雄姿勃發好威嚴。
後頭還有張大叔,
怒瞪雙眼緊握拳。
這好似晴空打響雷,
震驚了兩個貪財好色男。
方知中了這女人的計,
魚游釜中難脫險。
賊眼緊盯那張美麗的臉,
恨不能一刀剁八段。
“嗖”,懷中抽出三角刀,
殺氣騰騰逞凶頑。
霎時間,杯盤響、桌椅倒,
房內一片刀光閃。
二歹徒撲向女民警,
三角刀對準她胸前。
魚鷹初試翅膀硬,
風大浪高不躲閃。
你看她,心不慌、腿不顫,
一閃手、一揮拳,
腳一踢、腰一彎,
三角刀飛出五尺遠。
兩個男警覺得時機到,
掏出銬子寒光閃。
兩個歹徒被放倒在地,
手腳掙扎嘴裏把冤枉喊。
張大叔撿起三角刀大聲吼,
“再喊我就挖出你倆的肝!”
民警搜查歹徒的身,
除了手錶、錢包還有金耳環。
當即審訊作筆錄,
人贓俱在不容狡辯。
交待了幾十起偷盜與搶劫,
作案金額十八萬多元。
這正是——
法網恢恢力無邊,
誰敢觸碰誰入監。
女警智勇擒歹徒,
勝過昔日花木蘭。
1980年1月20日深夜草於漢壽縣供銷社機關宿舍504室
1980年1月30日深夜改於長沙市坡子街湖南省群眾藝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