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夢幻泡影
星痕奉命來到毒王谷，對守門之人道:“我是魔族暗衛星痕，奉魔尊之命求見毒王。”
守衛立刻退避兩側:“谷主吩咐過，請進。”
星痕直接越過重重機關面見谷主，沐澤猜測道:“可是魔尊有何要事？”
星痕奉命傳達:“我奉魔尊之命前來提醒毒王一聲，不要忘了與魔族的合作，務必拿到龍珠。”
沐澤一副勝券在握之態:“回去告訴魔尊，我已經有了拿到龍珠的辦法，到時候，還要請他兌現他的承諾。”
“自然。”星痕應聲，離開毒王谷。
一守衛連忙進來稟報:“谷主，門外那個天族郡主帶着一隻千年狐妖求見。”
沐澤迫切道:“讓她們進來。”
洛瑤邊往裏面走，邊環顧四周的環境，一臉地不屑:“這就是毒王谷？也不怎麼樣嘛！還沒我的狐狸洞舒服呢！”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沐澤的聲音響起，陌璃和洛瑤在他面前停下腳步。
“當然。”陌璃側首，催促道，“洛瑤，現在可以把攝魂交出來了嗎？”
“急什麼？”洛瑤向她翻了個白眼，又望向眼前這個戴着面具，滿身陰氣的人，沒好氣地問，“你怎麼證明你有解藥呢？”
沐澤一彈指，從掌心處出現一個藥瓶，置於洛瑤眼前，和她做起了交易:“解藥就在這，用攝魂來換。”
洛瑤還是懷疑:“你憑什麼讓我相信這解藥是真的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你應該懂吧？”沐澤氣定神閑道，“你若不信，那就看着中毒者毒發而亡好了，多耽擱一分，她離死亡就越近。”
見洛瑤仍有疑慮，陌璃急切道:“你真的要看着瞳莞死嗎？”
“好！我把攝魂給你！”洛瑤爽快答應，又突然遲疑，“不過，等瞳莞的毒解了，你要立刻把攝魂還給我！”
“一言為定。”沐澤也爽快的將解藥交給了陌璃。
見陌璃拿了解藥，洛瑤才不慌不忙的拿出攝魂，交到了沐澤手裏。她望向陌璃，叮囑道:“快回去救瞳莞吧！我留在這裏監視他，以免他後悔不把攝魂還我。”
沐澤欣然應答:“我這毒王谷甚少有客，你願意留下自然是好。”
陌璃拿了解藥便速速出谷。
夜深人靜之時，洛瑤走出房門在谷中閑逛，忽見一個黑影閃過，稍稍跟了上去。不知不覺，跟到了毒王谷的禁地門口，看見沐澤鬼鬼祟祟的走進了其中一間密室，在門將要關閉的那一刻，洛瑤走了進去。
密室中，沐澤守在冰棺旁，對着裏面沉睡的女子輕聲說話:“覓兒，我已經拿到攝魂了，你看到了嗎？我馬上就能救你了。”
就在沐澤拿出攝魂即將要施法的時候，洛瑤走上前，叫住了他:“你在幹什麼？”
沐澤回首，驚道:“你怎麼進來的？”
“你密室的門沒有鎖。”洛瑤理所當然地答。
沐澤目光微沉，冷聲道:“你闖進了你不該闖的地方，就要付出代價。”
“怎麼？想殺我滅口嗎？”洛瑤才不怕，反而要挾道，“我告訴你，你如果殺了我，她就永遠也復活不了了。你知道怎麼用攝魂嗎？”
沐澤忍下這口怒氣，妥協道:“我可以不殺你，但你要給我救活她。”
“你也知道這個復活之法？”洛瑤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麼，只是有些不解，“可你沒有龍珠和三卷天書，光有攝魂有什麼用？”
沐澤迫不及待道:“先將這九十九條靈魂灌輸給她，先復原她一部分靈氣，等有了天書和龍珠之力，她就可以醒過來了。”
“你確定這可以嗎？”洛瑤從沒聽過此法。
沐澤堅定道:“我一定要救她。”
“她對你很重要？”洛瑤望着冰棺里的女子，又望着他問。
“她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理由。”沐澤說完，便示意她動手，“開始吧。”
洛瑤雖心有疑慮，可為保萬全，還是自私的想用她先試驗，倘若她真的可以蘇醒過來，那麼她的朔郎也就復活有望了。抱着這樣的信念，她施法將攝魂中攝取的九十九條靈魂全數引到她體內，只見她周身散發著一陣強光，接着就化作了仙靈，魂飛魄散了。
“怎麼會這樣？”沐澤連忙上前，伸手想要抓住她，叫着，“覓兒！覓兒！”可還是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的仙靈消散殆盡，“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不能救你！”
“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洛瑤目睹此景，也愣了許久，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心心念念抱着能夠救活她心愛之人的希望，在這一瞬間化為了泡影。
“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沐澤發了瘋似的想要發泄，卻又無從發泄，直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我的覓兒回不來了……”
“那我苟活這一千多年是為了什麼？”洛瑤也跪倒在地上，兩行淚落了下來，“朔郎，我還是救不了你……朔郎……”洛瑤憤恨之下，砸碎了攝魂，正猶如她此刻破碎的心，四分五裂。
密室外，青鸞在此求見。守衛前來稟報:“谷主！天族有人來訪求見谷主！”
“天族！”沐澤咬牙站起身，憤恨地發泄道，“天族害得我還不夠慘嗎？覓兒不在了！她永遠的離開我了！都是拜天族所賜！他們也別想好過！等着看吧，陌璃帶回去的毒藥害死了瞳莞，燁塵太子為魔族公主傷心欲絕，遷怒陌璃，天族就會被攪得天翻地覆！大家都別想好過！”
這一番發泄的話，青鸞站在密室外聽的一清二楚，這才得知事情的原委。原來陌璃帶回去的解藥是假的，青鸞速速趕回去。
瞳莞寸步不離地守在燁塵的床邊，他一直昏迷不醒，偶爾恢復些意識也是被蠱毒疼醒，不斷囈語:“莞兒……我在……你別害怕……”
聽到他的囈語之聲，瞳莞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他就連在睡夢中都時刻守護着她，記掛着她。瞳莞幾乎是在懇求他:“燁塵！你快點醒過來吧！我還要報答你對我的恩情，你不是說讓我用下輩子來補償你，照顧你嗎？那你就快點醒過來吧！”
燁塵遲遲未醒，情況急劇下降，瞳莞忽感他體內的真氣在慢慢流失，忙叫來醫仙。
醫仙搖頭嘆息了一聲:“若不是龍珠護體，他早就已經沒命了。”
“那該怎麼辦？”瞳莞央求道，“前輩，你再想想辦法，只要他能醒過來，要我的命也可以。”
“你就別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了，你們兩個都要給我好好活着！”醫仙再次嘆息一聲道，“我們現在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陌璃他們身上了。”
話音剛落，晏清前來稟報:“醫仙前輩！陌璃郡主回來了！殿下有救了！”
瞳莞聽聞，立刻趕往天門外迎接，醫仙也速速跟了上去。
瞳莞見陌璃現身，忙迎上去:“陌璃，你拿到解藥了嗎？”
“你這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陌璃見她此番情況，頓感失望，“我還以為你已經命在旦夕了呢！虧得我還急着回來，早知道你撐得住，我也就不用那麼趕了。”
醫仙心急如焚:“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有的沒的。”
瞳莞急道:“解藥到底拿到了沒有？”
“算你命大！”陌璃故意磨磨蹭蹭地拿出她帶回來的藥瓶，交給她道，“趕緊服藥去吧！”
瞳莞拿了葯，和醫仙速速向碧晨宮的方向趕去。陌璃站在原地，還沒緩過神來:“喂！居然連聲謝謝都沒有？着急忙慌的幹什麼呢？”
瞳莞回到寢殿，立刻給燁塵服藥，結果他體內的真氣在一瞬間急劇消減，且渾身奇痛異常，再次吐血昏厥。
“燁塵！”瞳莞發覺有些不對勁，“怎麼會這樣？”
“這反應不對啊！”醫仙也不明白其中緣由，“莫非這解藥有問題？”
“這葯不對！”瞳莞驚慌失措。
晏清推門而入:“殿下怎麼樣了？”
瞳莞憤恨道:“你還是去問陌璃吧！”
晏清見燁塵的反應似乎不對，無疑是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瞳莞身上:“妖女！你到底要害殿下到什麼程度？”
“他服了葯之後就成了這個樣子！我也想知道怎麼了？”瞳莞此刻的心情已然接近崩潰。
陌璃闖進寢殿，看到燁塵如此痛苦不堪的樣子，驚慌道:“表哥這是怎麼了？”
“我倒是要問問你。”瞳莞怒氣之下一把抓住陌璃的手腕，逼問道，“你給他的解藥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解藥？”陌璃遲疑了一下，立刻慌神，“那個葯你給表哥服了？”
瞳莞厲聲逼問:“你說！那究竟是什麼葯？”
陌璃瞬間怔住了，其後果她不敢想像，一味地逃避:“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碧晨宮寢殿的門忽然金光閃過，天後現身於此，見眾多人圍在這裏，嚴肅道:“你們又在爭執什麼？”她的目光落在燁塵身上，突然慌神，“塵兒！我的塵兒這是怎麼了？”天後側目，怒視瞳莞，瞳莞此刻卻怒視着陌璃。
天後將眾人帶到她的寢殿，逐一審問:“塵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給本座從實招來！”
晏清如實稟報:“回稟天後，殿下自從將這個妖女帶回來，就一再為她犯險，甚至還在她蠱毒發作讓陌璃郡主前往毒王谷為她尋找解藥之時，擔心她承受不住而將她身上的蠱毒引到自己身上。夜夜受盡夢魘折磨，蠱毒發作時，渾身奇痛無比，若不是龍珠護體，恐怕殿下早就……”
“你們好大的膽子！”天後怒拍桌案，斥責道，“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早稟報？塵兒為了你這個妖女，命都快沒了，你還有什麼臉面活着？”
瞳莞力辯:“現在不是追究誰過錯的時候，燁塵狀況不明，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皆為陌璃帶回來的解藥所致，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此葯為何物，該如何救他！”瞳莞側目，怒視陌璃，逼問道，“天後再此，你還不說實話？”
“姨母贖罪，請聽陌璃辯解！”陌璃驚慌之下，招了實話，“我向毒王所求之葯確實不是蝕骨之毒的解藥，而是與其相剋之毒藥。我是有私心，我想殺了這妖女為天族除害，讓表哥斷了這孽緣。可我萬萬沒有想到，表哥居然為了她，將毒引到自己身上，陰差陽錯……”陌璃不敢再往下說，只拚命求饒，“姨母！我不是有意要害表哥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求姨母贖罪！”
瞳莞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憤恨道:“你給他的果真是毒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想害死他嗎？”
“我要害的人是你！”陌璃拚命地掙脫開，怒指瞳莞，“該死的人是你！都是你害了表哥！”
“都是因為你這妖女！”天後雷霆之怒下，對瞳莞作出處決，“塵兒若是有什麼閃失，你被處於極刑都難消本座心頭之恨！本座賜你三萬道天雷之刑！立即行刑！”
碧晨宮寢殿內，醫仙用自身的真氣護住燁塵，盡量不讓他的真氣耗盡。燁塵再次蘇醒，感到痛感減輕了些許，氣若遊絲地叫着:“前輩……”
“你總算醒了！”醫仙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怎麼渾身無力……”燁塵試圖起身卻虛弱不堪。
醫仙搖頭，嘆息道:“你誤服了毒藥，體內的靈力損耗大半，元氣大傷，修為即將散盡，若不是龍珠之力護體，你小子早就沒命了。還能醒過來，簡直是萬幸。”
“莞兒呢……”燁塵醒來不見瞳莞，便覺奇怪。
“她……”醫仙欲言又止，神情有些恍惚。
“她怎麼了？”燁塵看出異樣，急切道，“前輩，莞兒出什麼事了嗎？你快告訴我……”
明知瞞不住，醫仙也只好全數告知:“天後知曉你為她引毒一事，正問責於她。”
“母後知道了？”燁塵驚詫，急道，“不行，我要去救她……”說著就忙起身。
醫仙一把將他按回去，責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想去救她？你真的不要命了？”
燁塵此刻心急如焚:“如果我不去，莞兒就沒命了！”
“可是以你現在的情況，走過去都困難！”
燁塵固執道:“我就是爬，也要爬去……”
天後正一步一步逼近瞳莞，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
“等等！”瞳莞突然打斷她，發出最後的請求，“在我死之前，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救燁塵！”
天後冷聲道:“他是本座的兒子，未來的儲君，自然不必你求情。你就安心的，離開吧。”
天後施法，正要行刑之時，燁塵突然闖進來，毫不猶豫地為她擋下滾滾天雷，頓時背後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表哥！”
“殿下！”
天後頓時驚恐萬分:“塵兒……你……”
燁塵一身白衣滿是鮮血，令人觸目驚心，在倒地的那一刻，還在極力哀求:“母后……不要再傷害她了……兒臣求您……她是兒臣的命啊……”
“塵兒！”天後怔住了，久久不能自已。
瞳莞緊緊地抱着燁塵的血軀，愣在那裏，沒有一點反應。
淚，已然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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