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現形
“那這究竟是？”李大媽關切地問道。
“這是妖怪留下的爪印。”驅妖少年的話語中帶着一絲亢奮，“是那個迷惑了你家老頭你的兒子的妖怪落下的痕迹。
這傢伙來過你家，在你們把兩個發瘋的人綁起來之後，它又多次來過。
你的兒子和丈夫之所以會先後發瘋，就是因為妖怪作祟的緣故。
這妖怪以害人為樂，它先使用妖術迷惑了你的兒子，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媳婦，隨後又迷惑了你的丈夫，想讓你丈夫殺了你。
只要找出這隻作惡的妖怪並解決掉，你家老頭和你的兒子也就沒事了。”
“那請問那隻妖怪在哪裏？該怎樣才能抓到它？”李大媽一聽有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頭和我兒子！你救救他們啊！”
似乎是怕驅妖少年不願意出手，李大媽一下跑回她和丈夫所住的屋子，翻箱倒櫃拿出來一個樟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捧到驅妖少年的面前說道。
“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所有錢了，請大師你收了去，救救我家的頂樑柱！”
那個錢匣子破舊不堪，裏面也就幾張當時流通的紙幣和許多的鋼鏰，財物並不豐厚，可雷思聰知道，這一定已經是李大媽所能拿出來的所有積蓄了。
“錢的話稍後再說，等我把妖怪的性命取了，你再報答我也來得及。”
驅妖少年輕輕推開那樟木錢匣，扭頭死死盯住華老頭。
“怎樣，現在沒話說了吧？你就是害了李大娘一家的罪魁禍首。”少年纖細的手指朝牆上爪印一指，喝道，“上面的這很明顯就是貓類的爪印！狸貓妖！現出你的原型吧！”
“什麼狸貓妖？”李大媽認識開茶館的華老頭，前幾天華老頭來糖坊問祭灶的糖的時候，兩人還說過幾句話。
此刻，她聽驅妖少年忽然稱呼華老頭為狸貓妖，不禁感到十分迷惘。
可是下一秒，她就從迷惘變成了震驚。
因為在驅妖少年的呵斥下，華老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變幻出了原形。
只見在那搖曳的煤油燈的照耀下，華老頭身體一弓，整個身軀漸漸縮小，無數發黃的毛髮從他皮膚上生長出來，長長的捲曲的鬍子在他臉上出現，黑眼圈佈滿眼睛的周圍……
最後，一條代表性的，毛茸茸的帶着一個個黑圈的尾巴在他身後出現。
雖然依舊穿着衣服，但眼前的華老頭子已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狸貓。
“我的老天爺！”看見華老頭忽然變成了老妖怪，李大媽慘叫了一聲，當場昏倒。她的小兒子倒不太驚慌，默默地扶起母親退到一側，隨即盯着華老頭。
“沒錯，我是狸貓妖。”華老頭又嘆了口氣，伸出爪子樣的手說道，“可是你仔細看看，那牆上的爪印，並不是我的。而且我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變回過原形，李家的事情絕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不是你還能有誰？”驅妖少年那股蠻不講理的勁頭又上來了，“到了這關頭，你還想狡辯！”
眼見少年又要揮刀亂砍，雷思聰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兩人中間說道，“華老闆並沒有說謊，你仔細看看吧，雖說牆上的那個爪印很像貓類動物的爪印，可是從那個爪印可以看出，留下爪印的動物很胖，而華老闆的爪子很瘦很細。
牆上爪印的形狀和華老闆的爪子的形狀也完全不同。
那個痕迹不是華老闆留下的。”
驅妖少年還待再說，雷思聰卻已經掏出了山海兜並做好了防禦姿勢。
少年想到剛才被困在法器內又得雷思聰寬恕釋放的事情，強壓下心頭對華老頭的恨意，仔細看了看牆上的貓爪印，又看了看華老頭的手。
他不得不承認，兩者確實並不相似。
“好吧。”雖然不甘心，但少年還是坦白承認了錯誤，“這看上去確實不像狸貓妖的爪印。
只是，李家的事情該如何解釋？李老漢和他的兒子先後大失常性地發瘋，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而且，李家一直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妖怪氣息，而這牆上的貓爪印也非常讓人在意。
要知道，正常的貓是沒法在這個位置印出爪印的，能做到這一點的，一定是一隻妖貓。
因此我可以斷定，李家一定有妖怪作祟。”
“究竟是什麼遭天殺的怪物害了我兒子和我的老伴！”
此時李大媽在小兒子的救治下已經蘇醒了過來，她聽完驅妖少年和雷思聰的對話，又哭着跪在眾人的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求求你們，幹掉那害人的妖怪，救救我的兒子和我家老頭子吧，求求你們了。”
聽見李大媽這樣凄涼的呼喊，驅妖少年踏上一步，死死地盯住雷思聰說道。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造成李家人倫慘劇的妖怪，拯救這家人的性命。
現在你說事情不是那狸貓妖乾的，那麼你說，事情究竟是誰幹的？
那個害人的妖精，究竟在哪裏？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把它殺掉，這樣才能解除李家父子所中的邪術，把他們救回來。”
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雷思聰的身上。
李家發生的事情太過凄慘壓抑，在這些日子裏，雪壓霜欺般沉重的氛圍徘徊在這家人的屋檐之下，亟待一個解脫。
雷思聰知道，他現在站出來了，就必須給驅妖少年以及李家人一個交代。要不然，此事定難善罷甘休。
雷思聰深深吸了口氣，沉痛地看向李大媽，用憐憫又溫柔的語氣低聲地說道。
“李大娘，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刺激到您，但是請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你一定要堅持住。”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頓才繼續說道。
“我要告訴你，你的丈夫和大兒子，都已經沒救了。
因為他們並不是被妖怪迷惑了……他們是死了，然後屍體被妖怪操縱了。”
“你說什麼？！”聽見雷思聰的話，李大媽身子一晃，差點又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