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夜訪姑姑
南宮宸雖然不在朝為官,但身為皇親國戚,與皇宮的關係十分密切,得知皇上病危,立刻採取行動,為防不測,立刻把輕易不動用鐵衛召集起來。
南宮家的產業遍佈全國各地,還遠涉其他國家,沒有一支鐵衛,如何能保證安全。這支鐵衛都是由當年跟隨南宮老家主征戰天下的部將組成,世代為南宮家將,經過幾十年的補充發展,也吸收了很多異人,到南宮宸這一代,已經是一支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隊伍,人數有一千多人。
南宮宸把大兒子南宮仁和得力助手南宮戰叫到書房,着手安排各項事宜,說道:“如今京城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特別是魏賊完全把皇宮控制起來了,根本就不清楚皇上的境況。另外,太子回歸路上,也是萬分危險,有心人必然前去攔截暗殺,為求萬全,我們必須儘快去阻止。”
老管家南宮安,輔助了兩代南宮家主,深受南宮一家敬重,既是管家,也是南宮家商號的二掌柜。把南宮家裏家外,管理的井井有條,減輕了南宮宸很多負擔。眉頭一沉,焦急說道:“老爺,當務之急,必須儘快去迎接太子,老奴擔心那些賊子已經採取行動,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南宮仁抱怨道:“造成今天這個危局,都是皇上的錯,整日沉迷不醒,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子孫,真是麻煩。”
南宮宸大聲呵斥道:“休得胡言亂語,小小年紀,非議朝政,死罪難逃,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南宮宸也不是真的呵斥他,只是警告他一番,如不能謙虛處事,將來定要吃虧受苦,真到那個時候,悔之晚矣。
南宮仁笑道:“父親,我們應該怎麼做?您老快分派任務把。”
南宮宸知道事情可不容緩,說道:“事不宜遲,我帶人去接應俊兒,仁兒留在京城密切注意皇宮的一切動靜,萬一事情不妙,一定要把皇后安全轉移出來。安叔叔,您派人嚴密監視龐太師和魏大有的舉動,如有變動,萬不可擅自行動,一切等我回來后,再從長計議。”
轉過頭對南宮戰說道:“小戰,你把附近的鐵衛都派出去,注意各軍的動態,特別是秦鎮和肅親王軍隊的調動情況。”眾人各自領命辦差去了。
當晚,南宮宸帶着一干鐵衛就出了京城,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終於在小羅平最危機的時候趕到,湊巧救了羅平一命,如果晚來一會兒就要抱憾終生了。少俊第二次遇襲的地方是薊州城西郊,薊州也就是今天的天津薊縣,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城,春秋時期稱無終於國,唐代稱薊州,是燕雲十六州之一,距離燕京兩百多里的路程,快馬加鞭,過三河經通州,一日一夜即可到京都。
張魯打掃完戰場,走過來給南宮宸見禮,雙手一拱道:“末將多謝二老爺救命之恩!”
南宮宸還禮道:“張將軍客氣了,我也是在救自己呀,羅平和太子都是我的外甥,為私為公,理所當然。”
張魯嘆氣道:“真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太可怕,末將帶來五百精兵,折損了將近一半,實在汗顏,還好二老爺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少俊走到南宮宸身邊,急忙問道:“舅舅,父皇怎麼樣了?母后好嗎?”
南宮宸道:“你不用過於擔心,希望皇上能夠挺過這一關,皇宮完全被魏賊和龐太師所控制,很難見到皇上。而且,肅親王帶來五萬大軍駐紮在京城南門外,另兩藩王的軍隊也蠢蠢欲動,形勢十分危急,我們還是儘快回京吧。”
少俊不再言語,幾百號人立刻上馬疾馳奔向京城,因為這些鐵衛的加入,一馬平川,再無危險,一日一夜的功夫,就趕到通州城。暫時駐紮在這裏,一方面等候援軍,另一方面溝通京城消息,巧做準備,伺機而動。
直隸軍所調精騎分別由張北和古北口兩個方向彙集京師,因為距離較近,早少俊七八天到了燕京,分兩處紮營,三萬鐵騎駐紮在西山附近,控制住京城以西的區域,嚴密監視京畿安全。
又過兩日,遼東軍的三萬騎兵已到通州,由大將軍南宮星親自統領,大家聚集在中軍帳內,彙集各方面的消息,商議對策。
南宮星年過五旬,兩鬢花白,也是碩果僅存的老將軍了,征戰沙場,戰功赫赫。正襟危坐在帥位上,眉頭緊蹙,凝重的說道:“形勢不容樂觀,很明顯幾方勢力暗中有了聯繫,這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山西軍和河南軍都是百戰之師,肅親王已經入宮,篡位奪權之謀一觸即發,如何確保太子安全返京才是勝負的關鍵。守衛京城的禁軍也不用忽視,他們只聽命於皇上,萬一被龐賊假傳聖旨利用,變數更加難於預測。”
南宮宸道:“大哥,也不盡然,幾方勢力各懷鬼胎,並不齊心,這正給我們可以利用的機會。我最擔心的是皇上,說句大不敬的話,是死是活,無法得知,有沒有遺詔,更加難料。就算留下遺言,也可能被他們篡改,擁立肅親王稱帝,果真如此,俊兒不但失去皇位,更有性命之憂。”
南宮星嘆道:“大有可能,但我朝律法不允許,除非皇上無子,才能輪到兄弟宗親。為今之計,我們死馬當活馬醫,冒險一試,直接打出太子鑾駕,直接回京,量他們不敢冒天下大不韙。為防萬一,最好先爭取禁軍的支持,而長公主和皇上的恩怨,幾十年都沒有和解,想要勸服他們,實在不容易。”
南宮宸笑道:“禁軍的事情,大哥不用擔心,老王爺早有準備,俊兒,你馬上進城見長公主,按老王爺交代的去做。”
少俊在月無影和李全的陪同下,喬裝改扮,秘密潛入京城的公主府。現在的京城,戒備森嚴,大臣們的府邸都被嚴密控制起來,只有這長公主府無人敢惹,全是禁軍護衛,因為長公主是禁軍統領夏子廷的母親。
少俊三人為了不惹起騷亂,翻牆而入,直接奔向後院,快接近閣樓的時候,喊道:“姑姑,姑姑,侄兒少俊求見。”
立刻驚動了侍女和護衛,時間不長,長公主把少俊迎進屋裏,本不願意見他,但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兒,而且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再怎麼恨皇兄,也不能殃及孩子。
長公主燕雲梅眼見這少年面貌是很像太子,只是身材與年齡不符,完全是一個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深嘆一聲:“這麼晚了,又來做什麼!”
少俊看這位姑姑陰沉着臉,心裏七上八下的,小時候也經常來見這位姑姑,總是不冷不熱的,看來上一代的恩怨不小,賠笑道:“兩年沒見姑姑了,侄兒十分想念,這不,一回京就直接來這裏了。”
燕雲梅見他睜眼說瞎話,沉聲道:“胡說八道,有這麼翻牆見姑姑的嗎?”
少俊笑咪咪的走到她面前,說道:“姑姑請諒解,還不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嗎?你看看侄兒有什麼變化?是不是長高很多?是不是更英俊了?”邊說邊把小臉湊到燕雲梅的面前。
一下子把燕雲梅逗笑了,撲哧一聲,笑道:“恬不知恥,討打,說實話吧,是不是有事情來求姑姑?”說完在小臉上輕輕拍了一下,說實在的,這個侄兒真不錯,人長得機靈,極為孝順。少俊從小就頑皮,越是不讓他來越來的勤,而且從不空手,總是帶些稀罕的吃食,更可恨的是,還賴着不走,時不時的都會住上幾日,久而久之,燕雲梅心裏起了很大變化。特別是這兩年,一走就杳無音信,還真讓她擔心的很,派出許多人手尋找打探。
少俊見姑姑心情差不多了,說道:“姑姑,小侄不知道你和父皇因為什麼鬧成這個樣子,侄兒也不想知道,但請看着同宗的份兒上,請姑姑幫侄兒一把,現在的情形老也知道,稍有不慎,就會血流成河,不但百姓遭殃,就是我們這一家子也反目成仇。萬一龐太師包藏禍心,魏大有再煽風點火,恐怕血染皇宮,屍橫遍野,國家很可能就會改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到時候,首先要誅殺的就是我們燕雲一族。”
燕雲梅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氣不過皇兄,既然弟弟肅親王想要做皇帝,就由他們去吧,我是兩不相幫。但少俊今天這麼一說,才感到事情並不簡單,而且從心裏疼愛這個侄兒,也不願意看到他有任何傷害。
少俊遞給她一個布包,說道:“這是叔爺爺讓我交給姑姑的,裏面有一封遺書,說是當年姑父留下的,小侄不敢妄動,還是姑姑自己看吧。”燕雲梅激動的接過布包,顫抖着拿出遺書,仔細閱讀起來,邊讀邊哭,直到最後痛不欲生。
長公主的夫婿,駙馬夏國瑞,是一名剛正不阿的將軍,當年在抗蒙的戰役中也是戰功赫赫。順通十五年,停戰協議簽訂,隨之而來的是權利爭奪,龐輝聯合魏大有,構陷罪名,以通敵叛國的罪名鎖拿下獄,文丞相等老臣苦苦哀求,甚至太后也親自求情,長公主更不用說了,直接打上金鑾殿,但是仍然無濟於事。苦於沒有伸冤的證據,再加上當時龐太師的勢力已成,必須儘快做個了解,否則很有可能禍亂燕雲,危及皇位。
本來燕雲濤還想繼續拖延些日子,希望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夏國瑞是位忠臣,性子急,身系國家安危,暗中留下遺書,秘見皇上,含冤認罪,安排好一切後事,在獄中自縊而亡。長公主不明實情,一直以為丈夫死的不明不白,從此就恨上自己的皇兄了。今天看到這封遺書,明了於心,羞愧不已,抱着少俊傷心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