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她寧可一死
第927章她寧可一死
“罪惡。”夜染只覺得可笑，“於這天下蒼生，我有什麼罪惡？”
她雖為魔，但從不欠這天下蒼生什麼，也從未作過惡，憑什麼要贖罪？
這真是無稽之談！
“你若不贖罪，自會有人替你贖罪。”神官面不改色。
“你說什麼？”
神官也不賣關子，直言了：“今日你若不殉道，殉道的就是臨淵！”
臨淵……
她若不殉道，殉道的就是臨淵？
聽見這個名字，夜染瞬間緊張了起來：“你所說的贖罪，就是殉道？”
“沒錯。”神官解釋道，“洪荒劫已亂，馬上會被吞噬入天劫，已經氣數不多了，而臨淵……他打算以身獻祭。”
“臨淵剛失去半身修為，強行獻祭，恐會落得一個灰飛煙滅，萬劫不復的下場。”
神官嘆着氣，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夜染越發擔心了：“臨淵他……失去了半身修為？”
“還不是為了你。”神官冷哼一聲。
簡短六個字，如晴天霹靂落在她心頭上，讓她瞬間清醒。
“為了我？”
“你以為，你是如何化身為神靈的？”提到這，神官就氣不過，“是臨淵失了半身修為，才助你成了鳳凰神靈。”
若非他無意間發現這件事，臨淵恐要將之永遠蒙在心裏了。
夜染怔了怔，擔心、感動的情緒在心頭交織錯雜，揮散不去。
是他……
她本來還覺得奇怪呢，睡了一覺，心愿竟然就達成了。
她說呢，天上怎麼會掉餡餅？
原來是他。
心慌意亂之下，夜染忙追問：“他人呢，臨淵他現在在哪？”
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他不能有事！
神官搖了搖頭，大概也不知他的下落：“你快去吧，晚了，他也許就不在了。”
夜染便沒再多問，匆匆離開原地，繼續去找臨淵了。
“臨淵，臨淵……”
“臨淵，你在哪？”
她在戰亂中穿梭着，看着流離的塵世，迫切想快點找到她相見的人。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天劫平靜下來，她找到臨淵時，臨淵已祭天劫，已快油盡燈枯。
終究，他還是以身獻祭了洪荒界。
夜染泣不成聲：“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眼睜睜看着他身子越來越輕，魂魄一點點消散，凄入肝脾。
“不，不要……”
“臨淵，不要離開我！”
她一大早還高興着，以為自己成了神，就可以永遠和臨淵在一起了。
沒想到，所面對的竟是永別。
臨終前，臨淵用盡全力擦了擦她的眼淚，柔聲叮囑：“好好做你的神，你的此生……才剛剛開始。”
她身處黑暗那麼多年，隱忍、憋屈，不見天日，如今終於重見天光，她的前路一片光明，該好好去經歷、去體會。
“不！”而此刻，夜染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沒有你的天光，還叫什麼天光？”
若沒有臨淵，她活着不過是萬年孤獨，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寧可一死！
不……
她不要臨淵魂飛魄散！
情緒崩潰下，夜染以自己的修為和性命，拚死救回了臨淵。
臨淵死了，魂飛魄散，而她……還能保存一縷魂魄，還能有轉世重生的機會。
第九百二十六章他人呢
她完成了心愿，在臨淵的呼喊中，漸漸失去意識，漸漸閉上眼睛。
她沒能說出那兩個字：等我。
本想告訴臨淵，待她來世重生，與他再會。
可最後，這句話沒能說出口，便離開塵世，墮入了地獄。
不過，只要臨淵相安無事，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只是一個魔頭，而臨淵是以後的三界主宰，不該為她而死。
該死的，是她才對。
隕落後，她所有記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重新浮現。
洪荒界的所有經歷，與他的種種經歷，再到下神界，到她為鳳凰族女君的時候，最後，記憶回到了天玄大陸。
不過是一個輪迴。
而現在，她好像又回來了。
睜開眼，眼眶已濕潤了，有種恍惚經年的感覺，錯愕、驚詫。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之景。
這是……什麼地方？
雖然陌生，可此處的靈力氣息，竟有種熟悉的安全感。
是扶玉！
扶玉他人呢？
夜染恍然起身：“扶玉？”
刷——
房門推開，宿清從外面進來：“夜姑娘，你醒了。”
“宿清？”夜染問他道，“我怎麼會在這？扶玉呢？”
“帝君他……去拜訪司神了，要晚一些才會回來。”宿清回答道。
帝君交代過，不要讓她知道他去了瀛台，否則，以她的性子，定會馬上奔去的。
所以，他只好胡謅了。
頓了頓，宿清接着道：“司神殿遠，夜姑娘，你就先在這等候着吧。”
“那他可說過何時回來？”夜染問。
“再晚也不過明天。”宿清看着她，“夜姑娘，你剛受了傷，我差人給你煮了些湯藥，你且服下，在帝君的寢殿歇息一會，帝君也就回來了。”
“……好吧。”本着不想給扶玉添麻煩的心態，夜染便乖乖聽了安排。
宿清揮了揮手，示意神使將湯碗送了過來。
溫熱的湯藥冒着白煙，夜染輕嘗了一口，竟還帶着甜甜的味道。
心裏不由得微微一暖。
“夜姑娘，這兩位是玉雪、玉顏。”宿清指着兩位神使，介紹道，“你在寢殿中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她們，或者直接吩咐屬下。”
“多謝。”夜染倒是很客氣，“你們先下去吧，我獨自在這轉轉就好。”
這麼熱情，她實在有點不適應。
“是。”宿清應聲，“屬下就在殿外侯着，姑娘可隨時吩咐。”
“嗯。”
一行人出去后，夜染百無聊賴，便起身在他寢殿中轉了轉。
偌大的寢殿，被清冷、空寂包圍，一塵不染的白玉地板，更添幾分冷意。
寢殿中的陳設並不多，除了必要的傢具外，就是一些文房四寶。
不像是神靈住處，倒……更像是佛堂。
扶玉獨身在這住了這麼多年，一定很孤寂吧。
也不知，這麼多年他一個人是如何度過的。
不行……
這死氣沉沉的氛圍，太不吉利了。
想到這，她差人搬了許多花草進來，擺滿了整個寢殿，還放了兩隻鸚鵡。
如此，寢殿裏倒是熱鬧、明亮了不少，總算是多了幾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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