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如何選擇
後來的事情夏雪宜就記不清楚了,只感覺自己模模糊糊的像是拖死狗一樣被人拖着往前走,然後進到一個滿是霉味的屋子像丟包袱一樣丟在一堆雜草上,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一陣的鬆軟,接着就是嗆人的塵埃,最後就是一根根竹針毛刺刺入肌膚的刺痛感。
這一連串的味覺刺激和疼痛,如果是平時的夏雪宜就算是睡得再沉,也會直接被刺激的跳起來。可夏雪宜這個時候卻連一個小手指都抬不起來。整個人就好像是一根漸漸腐朽的木頭。
“就把他們丟在這裏可以嗎?”
耿浩終究還是不想惹事情,尤其是不想夏雪宜這幾個人出事情,有人受傷和死掉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雖然怎麼看也不會想到,像是他這樣的一個健碩的身材,居然會是有這樣一個溫柔心的男人,不過事實上卻真的就是這樣。
“怎麼?你害怕了?”
錢科語帶諷刺的說道。
“如果你害怕的話,把所有的事情推給我就好了,跟你們沒有關係,他們就算是醒過來,也只會知道是我把他們迷倒的,至於你們他們完全不知道,”
錢科訕訕的接著說道,他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耿浩卻會變得這樣磨磨唧唧的,一點不爽快的樣子,既然已經要決定做的事情,那就不要猶豫,現在的猶豫只會讓人覺得不爽,或者隨時好像是有人要背叛的樣子。
“不是害怕,我們只不過是想要他們不要再跟着了而已,真的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大吧。”
耿浩想要替自己辯解不過在錢科的逼問之下,他似乎有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辯解了。
“沒事的,就是一點安眠藥,這地方雖然臟一點,不過幾個小時他們應該也挨得過去,這裏是客店的庫房,我會告訴客店的老闆,我在庫房留了東西,讓他幫我保存好,老闆一定會過來看的,到時候他們應該也會被發現的,所以完全用不着擔心,我們就是拖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陶大宇的安排永遠是最細緻的那一個,他當然不會因為只是想要拖住夏雪宜他們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弄出什麼亂子,這根本就是毫無必要的。
“哦,原來你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呀,既然這樣耿浩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好了,我們趕緊走吧,不然本來爭取到的時間可能就不夠了。”
錢科說完已經把陶大宇和耿浩往外面推了,然後三個人一起騎上門口準備好的三匹馬,消失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之上。
錢科是陶大宇的發小也是他的秘書,這次的稻城之行,錢科是負責打前站和聯絡的,所以他會比陶大宇和耿浩更早一點來到這個村子,當然也是因為有錢科在這裏的關係,就算是陶大宇他們遇到道路斷絕,甚至是迷路深山,兩個人也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畢竟就在不遠地方,錢科已經為他們指明了方向。
至於將夏雪宜幾個迷倒的這個局,其實是錢科想到的,畢竟知道身後總有人追趕,總是一件讓人會覺得有些不舒服的事情,而且去稻城的路,越走越艱難如果因為夏雪宜他們的追趕,導致慌不擇路,出現什麼危險的話更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當然錢科也是跟陶大宇和耿浩保證過的,他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要甩掉夏雪宜他們的追擊,絕對不是想要傷害到他們幾個,更不會想要他們的命。這才算是獲得耿浩和陶大宇的許可。
一股股的發霉的氣味,不斷的沖入鼻腔,夏雪宜在夢中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回到了年少時,一群人圍觀的炸臭豆腐攤前,那種小的不能再小的炸臭豆腐攤,每一個孩子手中都會拿着一根竹籤子,等到炸臭豆腐剛剛一出鍋,就會迫不及待的紮上一塊,甚至連醬料都來不及抹,就會想要整個的塞到嘴裏,然後有因為太燙,一個個變得刺眼咧嘴的,甚至流出眼淚也絕對忍住,不願意吧嘴裏的這一口脆香吐出來……。
“雪宜……雪宜……雪宜你沒事吧!”
看着還在昏睡的夏雪宜,居然嘴角上揚的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林峰焦急的呼喊着,他擔心是不是夏雪宜喝下的安眠藥過多,影響到了她的大腦。
“哦……林峰啊,我這是……。”
夏雪宜終於醒了過來,不過大腦卻明顯的斷片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我是誰,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究竟在哪裏,最後反應過來的才是,這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
“不用想了,我們是着了道了。”
一旁的溫雅,言簡意賅的解釋,“着了道”其實是一句黑話,或者說就是一句江湖話,以前有那種黑店,就是靠着給客人的食物或者酒水裏放蒙汗藥,幹些殺人越貨的勾當,而往往中了着的人,通常會說自己是着了道。意思也就是惹到了道上的朋友。
“哦,我想起來,當時我們正在吃蘑菇,我覺得自己的頭很沉,然後就……”
夏雪宜終於回憶起一些還算是有點用的事情。
“對,我們應該中了那個店老闆的蒙汗藥。都怪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陶大宇和耿浩的身上,居然忘記了其他可能的危險,真的是疏忽了。還好對方似乎並沒有想要加害我們的意思,我們身上帶的東西也一點沒少,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溫雅這個時候不由的要感慨一句。
“應該就是陶大宇和耿浩還有一個跟他們熟識的人,只不過為了想要讓我們不要在追上去,所以設了這個局,想要拖住我們。”
林峰當時雖然已經昏迷,不過他還是隱約的聽到耿浩幾個人的對話。
“哦,那說明這幾個人可能還不壞……。”
突然起來這麼大的信息量,讓夏雪宜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
“我一直在想,也許陶大宇和耿浩他們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對10年前的那次驢友會,他們雖然是不願意提起,不過也並沒有到一定要隱瞞或者背負着什麼的樣子,不然的話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們。”
夏雪宜的話雖然是隨口說出來的,不過林峰覺得不無道理,如果陶大宇和耿浩真的是害怕多年前自己做的惡行敗露的話,真的不會對他們幾個僅僅用上一點安眠藥這麼簡單。
“你們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就憑這一點就說他們無罪嗎?可笑……好了,還是趕緊走吧,也許還能追的上去……。”
溫雅冷笑一聲,對林峰的分析,在她看來完全就是經不起任何推敲的,一個人做了一件殺人越貨的事情,他做的而每一件就必須要是殺人,而僅僅就有一次沒有殺人,就說明他是無辜的嗎?這豈不是可笑之極?
“追上去?我們還要去追嗎?”
聽到溫雅說還要追上去的話,夏雪宜明顯有些猶豫了,似乎是還沒有從之前的驚嚇當中緩過來一樣。
“怎麼你害怕了?還是擔心他們還會對我們做出更兇殘的事情,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他們給我們的一個警告而已?”
溫雅一句話說出夏雪宜這個時候最為擔心的事情,正所謂是窮寇莫追,如果真的把陶大宇和耿浩給逼急了的話,還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尤其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
“我……確實有這樣的擔心……。”
在溫雅的面前,夏雪宜沒有必要避諱自己的任何想法。她並不是覺得陶大宇和耿浩是無辜的,不過如果真的逼着這幾個人走投無路的話,他們真的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惡事來,這次的安眠藥應該只是一個開始了。
“那我們怎麼辦,就放着他們不管嗎?之前你們還不是想要儘快的從他們的身上發現線索的嗎?怎麼經歷這一點點的挫折就準備要放棄了?真不知道雪宜你是怎麼想的!”
夏雪宜的話,讓溫雅覺得難以置信,她想不到夏雪宜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到退堂鼓,作為秦朗案件最直接的關係人,夏雪宜,她怎麼可以比其他人更先說放棄呢?
“我……溫雅看你說的,我也沒說要放棄,我只不過覺得我們是不是在沒有了解情況之前,至少先緩一緩,畢竟現在的情況已經對我們非常的不利了,如果這個時候窮追下去,最後的結果是不是真的對我們有利,還是一個未知數,更不知道對案件會有什麼影響。”
夏雪宜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會和溫雅會有這麼大的分歧,當然同樣是作為秦朗的朋友,溫雅想要幫他找出真相的心情,夏雪宜真的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溫雅現在的表現顯然有些過於激動了,幾乎都完全沒有聽自己說的話。
“你……好吧隨你的便!”
溫雅知道自己說不過做記者出身的夏雪宜,只能無奈妥協,不過話說的時候居然還像個孩子一樣的和夏雪宜鬥嘴。
“嗚嗚……你這麼說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辦了。”
見自己最好的姐妹還要和自己鬥嘴,夏雪宜只能假裝哭泣了。
“好了,就是現在我們追也不一定追的上,我剛才已經問過真正的店老闆了,村裡唯一的三匹馬已經被他們騎走了。光憑徒步的話,真的很難實現追上他們的想法。當然這可能就已經在陶大宇和耿浩他們的預設當中了。所以我們現在為這件事爭執似乎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
林峰這個時候中肯的說道,其實他也知道溫雅和夏雪宜爭執的重點並不是該不該去追過去,而是剛剛經歷剛才的意外,其實大家每個人的心裏都憋着一股火,只是因為這樣的一個話題,在不經意之間發泄出來而已。
“看起來大家是真的餓了,我已經讓店老闆重新為我們準備了吃的,人呀在低血糖的時候,就是容易衝動,現在是大家同舟共濟的時候,真的需要團結一致……。”
喬杉這個時候笑嘻嘻的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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