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謀（1）

此時的國政殿內，皇帝坐於御座之上。

皇帝看向眾位國政大臣說道：“朕聽說這幾天邊關又有奏報了。太尉，可是如此？”

太尉姜瑀躬身行禮說道：“啟稟陛下，確實如此，老臣又收到了一份來自於邊關的奏報，就是有關於戎狄部族擾亂我邊關的奏報。”

丞相淳于謀立刻提出了反駁道：“既然是邊關有奏報，為何本丞相併未聽說啊？”

在昨天傍晚之時，淳于謀只是聽聞姜瑀說皇帝陛下在今天晨奏時打算提到邊關之事，但淳于謀並未聽姜瑀提到什麼奏報的事情。

淳于謀是覺得姜瑀應該提前把奏報拿給他看一下的，而不是在這個時刻才提到此事。

淳于謀卻想到說不定姜瑀手中的那份奏報是虛假的，就算姜瑀想讓皇帝陛下談到邊關之事，可也根本不用如此行事。或者說也有可能是皇帝陛下想談到邊關之事，於是姜瑀就拿出了一份虛假的奏報。

“臣啟陛下，可否先讓臣看一下這份來自於邊關的奏報？”淳于謀搶先一步說著。

皇帝認為姜瑀會把事情處理好，而且讓當朝的丞相看一下奏報也很正常，於是皇帝就簡單的說著：“可以。”

姜瑀有些無奈，他只好把手中拿着的那份奏報繼續拿在手中了，而他本來是打算將奏報呈於皇帝陛下的面前，但現在他只能等淳于謀自己走過來拿奏報了。

淳于謀倒是顯得很輕鬆，他慢慢的走到了姜瑀的面前，但他看到姜瑀並沒有主動的把奏報遞到他的面前，而淳于謀自己也不想主動的去拿那份奏報，於是兩人就那麼站於原地，這樣的情形在別的國政大臣看起來就好像是定住了一般。

太尉姜瑀說道：“看來丞相大人是不打算看了？既然如此，那就請丞相大人親自把奏報呈遞到陛下的面前，而不是一直站於本太尉的面前。”

丞相淳于謀的反應只是笑了一下，“看來這份奏報真是有問題啊，莫不是虛假的？就比如說是太尉大人你自己仿造的一份邊關奏報？”

“丞相大人這是何意啊？我是當朝的太尉，這邊關之事本就由我來掌管，我還有必要如此做事？難道對於這邊關的奏報，丞相大人之前就沒有見到過？之前有奏報，之後也還會有奏報，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裏是國政殿，還請丞相大人謹慎些說話為好。”姜瑀的態度並不怎麼好，“倘若之後證明這不是虛假的奏報，那麼丞相大人就必須當著眾位國政大臣的面向本太尉道歉，要不然丞相大人的這一做法就是屬於構陷，是必須受到責罰的。”

“本丞相只是懷疑而已，太尉大人又何必說這麼多？或者是太尉大人自己在隱藏什麼了？再說陛下也在這裏，倘若我的做法有誤，自有陛下做出責罰，只是在此之前，本丞相必須親自看一下這份奏報，說不定這其中會出現什麼不太合理的地方。”淳于謀說著就拿過了姜瑀手中的奏報。

姜瑀則是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來。

隨後淳于謀就慢慢的看了起來。

對於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年輕的皇帝只是默然的看着，但年輕的皇帝卻早已預測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了，可以說這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丞相大人可有看出什麼了？”姜瑀嚴厲的問道。

在淳于謀看來，這就是一份很普通的邊關奏報而已，其實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至少與他之前看過的那些奏報並沒有太多的不同，淳于謀是想找出這其中的破綻，他在看之前就認為這份奏報是可能會有破綻的，只是淳于謀現在並沒有看出什麼來。而淳于謀之所以判斷出這份奏報是有破綻的，原因就是在於淳于謀認為時機不對。

在淳于謀看來，戎狄部族擾亂邊關也是有一定的規律可言的，那麼邊關的奏報同樣就會有一定的規律了，但這份奏報出現的時機卻讓淳于謀察覺到這應當是打破了一定的規律。

淳于謀自然知道皇帝陛下在昨天是去過姜瑀的府邸，從這一點來說，淳于謀也認為是姜瑀稟報了皇帝陛下關於奏報之事，並且也將一份虛假的奏報讓皇帝陛下看了，而姜瑀的目的就是想讓皇帝陛下提到邊關之事。

至少在淳于謀的印象之中，皇帝陛下是很少會離開皇宮的，更何況這一次皇帝陛下還親自去到了姜瑀的府中，像這樣的情形是很少會發生的，所以這一切按照淳于謀自己的分析來看，他會認為就是出於姜瑀自己的籌謀了，而姜瑀肯定是想藉此達成他自己的目的，只是淳于謀還沒有看明白姜瑀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但如若說這其中有什麼籌謀的話，或者說是真有什麼籌謀的話，而不是一件在現階段真實發生的事情，那麼從這一份奏報之中是可以看出破綻的，並且這份奏報本身就是最為有利的證據。

只是與淳于謀自己的分析並不一致，其實從這份奏報之中淳于謀並沒有看出什麼破綻。倘若姜瑀就此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提出了辯駁，那麼他肯定是會處於不利的境地之中。

不過在如此做事之前，淳于謀還是提前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種可能出現了，就如他現在所面臨的這一局面一樣，但他依然認為自己是可以找出這其中的破綻。至少在淳于謀自己看來，他應當試着找出這其中的破綻所在，而且他也決不能讓姜瑀達成自己的目的。

姜瑀只是看到淳于謀依然在看着那份奏報，可是按照姜瑀的想法來看，淳于謀應當是已經看完了才對，畢竟奏報上面也沒有寫太多的內容，於是姜瑀就再次問道：“不知丞相大人可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這個時候的淳于謀是在心裏想着應對之策的，只不過看上去他依然在認真的看着奏報罷了。

淳于謀想到的一點就是在於說，他接下來如何能夠讓姜瑀主動的指出這其中的破綻所在？但淳于謀認為這一點是有些難以達成的，而在另一方面他也不能一直什麼都不說，畢竟這是姜瑀再一次的提問了。

姜瑀本來是想從淳于謀的手中奪過那份奏報的，並且再將其直接遞到皇帝陛下的面前，但姜瑀覺得他如此做反而會讓淳于謀抓住破綻，他看出淳于謀正在思考着什麼，而這樣的做法肯定會在無形之中幫助淳于謀，所以姜瑀還是捨棄了這樣的做法，因為這在淳于謀看來肯定會認為他想就此掩飾什麼。

此時的淳于謀產生了另外一個層面的想法：倘若這與姜瑀無關的話，那麼難道說這就是出於陛下的籌謀了？可陛下又怎會做出這樣的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