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浮生
“哪裏來的小娃兒！”剛一照面，那痛鍾和尚便大喝一聲，聲如炸雷，眼露凶光，惡煞一般望着葉塵。.
葉塵被那一聲大喝，腦筋有些短路。不知怎的，葉塵就感覺眼前之人殺氣瀰漫，渾身血液，雖不至於直接嚇倒，卻也差點踉蹌了一下。幸好葉塵也非凡人，經歷了這麼多事，雖不曾把生死全然看開，卻也相差不遠。
葉塵面色依舊蒼白，站在通天峰房屋門外，葉塵微微一失神便恢復正常，不慌不忙地淡然回答道：“各位前輩早上好，我乃這裏的病人，恰巧經過此地，見諒見諒哈！”葉塵見那和尚雖然兇狠無比，但眼神里卻全無殺意，知道那群人也並非不講理之人。
握着木劍，淡然對上銅鐘大漢，毫無一點自卑。
“上次我們路過此地書好像沒見過你！”道士一揮浮塵，對着葉塵淡淡地說道，眼睛裏警惕之色卻是少上了好幾分。話說也是如此，這通天峰上，從山腳爬到山間也只有寥寥幾個，至於到山頂，卻是更少了，忽出一人，眾人不奇怪警惕才怪。
“我是一個月前來的，也沒看到過你！”雖然知道自己實力並不怎樣，葉塵卻依舊淡然，絲毫不落下風，言語卻帶着少許無奈，眼神黯然一瞬而過。
“牛鼻子老道……今年王員外大壽，最好不好節外生枝，免得耽誤了時辰！”和尚有些讚許地看了一眼葉塵，似是很少看到過在自己面前不卑不坑的人，那淡然的氣勢，純凈的眼神，一屢長衫，直叫人讚賞。如若平時，銅鐘和尚卻是要上前去結實一番，但是現在卻真不是時候。
王員外是本地的一大戶財主，富貴和藹，樂善好施，年輕時對銅鐘和尚有過一段相識，故此銅鐘和尚對王員外大壽非常看重。
道士看了一眼清虛老頭，然後見清虛老頭點了點頭，於是放下心來，既然不是外人，不用迴避，便繼續話題道“老頭，我問你，你究竟借不借硃砂果？”
清虛見葉塵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全然不把眾人當一回事，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不好指責什麼，以免落了輩分。這一月接觸下來，他也大概明白了葉塵的性格，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而且心性異常堅韌，認定的事情就不放棄，雖然起初老農心裏有些不滿，但是隨着時間的過去，老農的不，滿也變成了欣賞。
雖然這年輕人武功稀疏平常資質下乘絲毫不能和那女孩比，但是此子對藥物學習卻異常認真，起初自己並不在意，只是當作閑暇時給他打時間而已，不過等一段時間后，清虛老頭現葉塵對藥物的天賦高無比，只要點出藥物就能說出藥名，而且從未出錯，於是就打起了傳衣缽的念頭了。
葉塵出生乾淨，人也善良忠厚，再加上天賦不錯，清虛老頭便教得更加認真了。
忽然聽聞那道士對自己說借硃砂果，老農急忙搖頭拒絕“不行不行，此事絕無商量餘地！”
“真的不借？”老道面色瞬紅，顯然是從來沒人拒絕的這麼直接，然後轉過頭來向著和尚打了個眼色。
“老頭！王員外家壽辰將至，現在卻鬧鬼，我等皆看他不過，準備前去捉鬼，求你要硃砂果，你卻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把我銅鐘和尚放在眼裏！你若借了，這小童便送還與你，不多計較。你若不借，我便拆了這屋子，然後殺了這出言不遜的小童！”顯然，銅鐘和尚已經動怒了。
葉塵望着眾人，然後打量着跪在地上，滿面紅腫的小童，一臉疑惑。
這小童自己是看到過的，嘴尖牙厲的很，丈着清虛對他寵愛，傲氣異常，從不把人看在眼裏，葉塵知他年幼，只是呵斥了幾句，一笑而過了，卻不想今天出了禍患……
老農看着小童，面色微怒，但瞬間消失，看着銅鐘和尚“你便是殺了他也休想得到硃砂果！”
“爺爺！”小童忽然痛苦呻吟了一聲，身體便被銅鐘和尚提在半空中，握着肩膀的力道雖然不大，卻也讓小童疼痛無比了。
“你……”清虛憤紅面色，望着一臉殺氣的銅鐘和尚，嘴角動了動，幾次想開口同意，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活生生咽了下去，閉上了眼睛，清虛任由小童痛苦呻吟不止。
“你出言不遜，必然要受懲罰，這次，我不會幫你了！”清虛老農面色蒼白，但眼神滿是堅定。
“我們相交也有多年了，難道你就忍心看着你孫子活活喪生於和尚之手？”道士面色不善繼續又揮了下浮塵。
“那東西在你這邊也是無用，給我們除鬼引路，卻是奧妙無比……！”再次，道士補充道。
“哎……算了！我便知道他是個忘恩薄情孬種”提着小童的大漢看着清虛一臉決斷，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小童，銅鐘在背上顫了好幾下，才停止了抖動，顯然是氣的不行。
道士也面色善地盯着老農看了許久，面色潮紅。
雙手握成了拳頭，仙風道骨的浮塵被握地“咯咯”直響，定了定心中的那片憤怒，舒了口氣“今天你借也借，不借也得借！”
小童許是見到情況不妙，停止哭泣，然後緩緩地朝着老農方向移來……
場面安靜無比，甚至眾人的心跳聲都能聽到，而且清晰無比。
回過頭來，看着銅鐘和尚一眼，和尚從背見氣氛有些不對，葉塵站了起來，“硃砂果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
確實，葉塵來到這個世界一直都沒聽說過硃砂果的，看老農的樣子，似乎很珍貴，葉塵不免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老農……
尷尬的怒目相視氣氛被葉塵一個問話給打破了，眾人卻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
一來，銅鐘和尚老道士並不想和清虛老頭翻臉，二來，畢竟有求於人，雖然聲勢大了點，但動真格卻是不敢的，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
嘆息了一聲，清虛老頭望着站在自己旁邊約一米的葉塵，回答道“硃砂果，其實也並不什麼珍貴之物體，滿山可見，即使集市上也能見到很多，奈何這幾個無賴，幾月前就問我索要，偏偏要我房中那顆，強人所難啊！”
“哼！”銅鐘和尚面色緩和了一點，卻依舊怒目而視，伸手抓了抓，卻撲了個空。
然後低下頭去看了看，本來小童站着的地方現在已是空無一物。
“嗚……呸！”
小童躲在老農的身後，吐了口血水，面色嘲弄地看着銅鐘和尚，作了個鬼臉。
銅鐘和尚這才想起，剛才和那清虛老頭怒目而視的時候，沒注意身旁，讓這小子鑽了個空。
“你有種給我回來，看我不殺了你這小鬼！”銅鐘和尚無奈，望着小童，生氣地說了句狠話。
然後從背上單手舉起銅鐘，砸於地上！
“轟！”銅鐘接地一陣巨響，把嚇了葉塵一跳，待見是只銅鐘，葉塵這才鬆了口氣。
隨之，鬆了口氣的心又糾起來了，這銅鐘凹陷於地，顯然重量非凡，再想起那和尚背了這麼長時間絲毫沒累，許是高手！
這高手萬一動怒起火來，單一手銅鐘便能砸倒一片……
葉塵急忙離這和尚遠了一點，以免誤傷……
“你若不借，我便不走了，若山下病人上來，我便趕走他們，讓你沒了生意陪了本！”銅鐘和尚也是無賴，直接在地上擦了擦，擦出一個乾淨的空位，一**坐在地上，看着清虛老農，接着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揮了揮手，扯着嗓子喊道“你想去採藥也別想，我就在這守着你，晚上你睡覺我便大聲吼叫，叫你夜不能眠！”顯然，這眉宇間殺氣的大漢準備以無賴的方法，迫使老清虛老農同意了。
“額！你便是這樣我也不借，這是原則問題，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老農這才舒了口氣，見眾人並沒有怒動手的意思，整理了下那被風吹亂的衣衫，老農再次堅定地回答道。
“你借不借！”道士見和尚這般無賴方法，也是無奈，剛裝來的惡人樣子現在全然不在了“你若真不借，只要你帶下山參加王員外的大壽便好了，驅鬼之事，我一人足夠！”
葉塵奇怪地看了看老農，縱使腦筋再好也不明白為何方才還惡人模樣的老道，現在卻好似懇求什麼一般……
“不去！即使如此我也不去！”
“那借我們硃砂果！”
“不借！沒的商量”
“你不去便借我果子，不借便和我們一同前去……”
望着兩人一對一答，葉塵一頭誤水，都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貌似這清虛老頭軟硬不吃的樣子……
坐在地上的銅鐘大漢望着葉塵疑惑的樣子，閑來無事，便對葉塵解釋道“這老頭，我等本想要他給個面子下山去參加王員外的壽誕的，卻不想推三阻四，最最近那牛鼻子老道修鍊上出了岔子，想借這清虛這百年硃砂果用下，卻不想那傢伙依舊推三阻四，我等兄弟雖然並非甚麼英雄人物，卻也重面子，這老頭……三番五次叫我等丟臉……”這和尚也洒脫，直接把眾人的目的說了出來。
葉塵明白了，但凡人活着總為爭一口氣的。
原來。銅鐘和尚向老道借果子的，這硃砂果是何等東西葉塵雖然不明白，但是加上百年，肯定是數量稀少無比了，所以推測出，這地方只有老農有……
這果不借銅鐘和尚卻是不大生氣的，但是，上個月前來這邀請這老農參加壽誕，沒想到這老農依舊拒絕……
這兩件事情若不做一件事的話，空空下山，兩人便是淡薄名利，往後也肯定丟臉萬分，愧見同輩了……
銅鐘和尚想起兩人上山前怎樣用這張老臉拍着胸脯向王員外保證，必然請到此人，那信心，就如崑崙主峰那麼高，卻不想……
想着想着便面紅耳粗，慚愧萬分，於是便越堅定了。
（註：崑崙主峰高聳入雲，從未有人登其頂。勿與現實掛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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