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裏的那個人
夜晚還在城市逗留着，就像貪玩的孩子，留在城市的喧囂里不願離開。
言樂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着，眼睛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窗外映着微亮的燈光，她看了一眼，又倒回床上，矇著頭，可是依舊睡不着。
華御傑讓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些過往就像貼在眼皮上的圖片，只要她閉上眼睛就會出現在眼前，可是等她睜開眼睛，那樣過往又在腦子裏格外明晰。
而現在她對陳樹真的不存一點念想，而那些過往甚至讓她覺得羞恥，她和他的點點滴滴就像見不到光陰暗物，一直被蓋得嚴嚴實實，而今天那塊遮羞布突然被掀開，她無所適從。
陳樹給言樂留下的是什麼，言樂也不知道，只不過以前的事情，她絲毫不想重提，那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秘密，可轉念一想，無論它怎麼無關緊要，它終究是秘密，是不能告訴別人，也是不願意被再提起的。也許這就是言樂對華御傑無感的原因。
華御傑的一言一行總是在提醒言樂不要忘記過去。
“哎！”
言樂重重的嘆氣，抱着被子，仍舊是心煩意亂。
同一片夜空下，同一個時間段里，睡不着的人有很多，有的是因為工作不能睡，有的是因為理想不願睡，有的是因為過往無法睡。
與言樂遇到同樣麻煩，無法入睡的還有許悅鳴。
他站在陽台上，迎着夜風，拿着煙的手勢仍舊是生疏的。
吸了一口煙，被嗆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只能把煙放下。
在咖啡廳時，王雨煙無意間問他，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那個時候他們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他們都在笑着，氛圍不錯，王雨煙就脫口而出了。
許悅鳴愣了一下，全身緊繃。
王雨煙立刻改口，說她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嘴快，希望他不要介意。
可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讓人就當沒發生過？
王雨煙的問題讓許悅鳴陷入了回憶，讓他想起了那個婚禮，每次想起過往，他都覺得是一種無言的凌辱。
回憶就像開閘的水帶着痛苦的泥沙，頃刻之間就把他埋沒。
他無力的躺在床上，只覺得疲倦不堪。
許悅鳴媽媽做好早餐，敲了敲許悅鳴的房門卻沒人答應。正納悶呢，許悅鳴爸爸從衛生間走過來，說：“別敲門了，兒子早就走了，”
說完就往餐桌走，上面擺着包子、牛奶、水果、小米粥。
“這大周末去哪裏？也沒告訴我，”許悅鳴媽媽有點不滿，跟上許悅鳴爸爸，追問，“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哎，這事說來話長，”許悅鳴爸爸坐下，先喝了一口牛奶，順順氣，“你想聽啊？”
“別賣關子了，”許悅鳴媽媽迫不及待，“兒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你是真的沒有發現嗎？”許悅鳴爸爸決定先不吃，趁着這個好時機，和她好好談談，“一點都沒有察覺？”
“你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我察覺什麼啊？”
“兒子根本不喜歡也不想去相親，你沒看見每次他去相親回來，房間裏都會堆些吸過的煙，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悅鳴是重來不吸煙的！”
許悅鳴媽媽不以為然，“他現在有壓力了，偶爾吸吸煙很正常嘛，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和相親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呢？每次相親回來他才會吸煙，愁眉不展的，”
許悅鳴媽媽疑惑不解，眉頭一皺，“我看他去相親也挺開心的，而且我也確認過了，人家姑娘和他聊得很開心，對他也很滿意，很快就會有第二次約會了。”
“他去相親不是為了讓你開心嗎？你上次剛從醫院出來，還記得嗎？”
許悅鳴媽媽愣住了，“不是、”
許悅鳴爸爸握住許悅鳴媽媽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是擔心他，但是兒子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他需要自己做主。”
許悅鳴媽媽覺得有點委屈，抽出手，交叉抱着手臂，“你總是這樣說，可是現實是什麼？我放手讓他自己選，結果呢？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幾十歲的人了還單着，我們也沒幾年可活，不抓緊時間幫他看看人，進來我們走了，留他一個人，怎麼放心？”
“是，你說的很有道理，”許悅鳴爸爸微笑着表示贊同，然而又說，“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結合現實，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思想不能那麼封建，好嗎？我不是在逼你做選擇，而是想告訴你接受現實，別讓你的關懷和愛變成一種負擔，有時間，你去兒子房間看看，看看你就明白了。”
許悅鳴媽媽點頭，食慾全無。
房間裏有什麼？
許悅鳴媽媽推開許悅鳴的房門，大大方方走進去，咋眼一看，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仔細一看，她看到了藏在床頭櫃底下的精緻的玻璃煙灰缸。
被掐斷或者燃了一半的煙扭扭曲曲的擠在煙灰缸里。
許悅鳴媽媽看到這個，頓時就紅了眼眶。
她覺得許悅鳴太可憐，對那個女人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媽，早上好啊，”言樂揉揉乾澀的眼睛，走向餐桌，“爸，早上好，”
言樂爸爸正在看報紙，聽到后，把報紙收起來，看到言樂的黑眼圈，問，“怎麼回事，昨晚沒睡好還是失眠了？黑眼圈這麼嚴重。”
“啊、這，沒事，我去看看，媽媽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言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打着哈哈去了廚房，“哈哈，我去看看，你先吃着，不然上班就要遲到了。”
他們的對話一句不落的跑進言樂媽媽的耳朵里。
言樂剛過來，言樂媽媽就扭頭看了，弄的言樂有點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怎麼了？”言樂問，“我臉上有東西啊？”
言樂媽媽神秘兮兮的說，“沒事，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
“給你代步的小電驢已經借到了！”
“真的？！太棒了！“
“一會兒，你把自己收拾收拾就去拿吧，瀟明會在家裏等你，他會把小電驢交給你。”
“啊？袁瀟明？”
“恩。”
這？這麼快就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