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定山洞

幹完這些事，時間已近子時，二人疲憊的回到了客棧。Ｉ。com費無極正要回自己的房間，皇甫燕卻一把拉住了他，楚楚可憐的輕聲道：“師兄，今晚你在我房裏住，好嗎？”

費無極心裏一動，他從小就來到皇甫一塵家裏，受皇甫一塵的熏陶，對於禮法，遵守極嚴。雖然心中一直暗戀着這個師妹，卻從未生出有悖禮法的心思。平時的一言一行，無不中規中矩，從來沒有一絲一毫輕浮的言辭、舉動。

此刻看着皇甫燕凄婉的眼神，費無極又是憐愛，又有些惶恐，不知道該答應好，還是拒絕好。最終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一過程，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他的心理，卻如翻江倒海一般，翻了無數個個，最終還是對皇甫燕的憐愛，佔據了上風，那些禮數、禮法，不想也罷。這一點頭答應下來，心裏倒覺得輕鬆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愉快的感覺。

藉著月亮的微光，二人輕手輕腳的進了皇甫燕的房間，皇甫燕正要打燃火摺子，點燃桌子上的蠟燭，費無極卻道：“不要點燈，你和衣上床睡吧，我就坐在這裏打坐練功。”

皇甫燕輕輕的‘嗯’了一聲，依言和衣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她從小就對這個大師兄有一種依賴的心理，今晚經歷了太多恐怖離奇的事情，她承受了平生以來最沉重的打擊，身心俱疲。對於費無極的依賴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她拋棄了一切的禮法教條，主動拉住費無極，要他和自己在一個房間住，有費無極在一起，她心裏的一切恐懼、驚惶，統統都拋去九霄雲外了，不僅不覺得有違任何倫理綱常，心裏反而還有一絲甜甜的感覺，所以，一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費無極寶劍出鞘，抱在懷裏，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內息緩緩在周身流轉，慢慢的恢復內力。但他卻不敢完全入定，生怕敵人會突然出現。客棧里卻出奇的平靜，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皇甫燕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覺有人輕輕推她，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耳邊響起了費無極壓得很低的聲音：“師妹，快醒醒，我們該走了。”

皇甫燕以為天已經大亮了，睜開眼睛一看，周圍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心中覺得奇怪，卻並未多想，起身隨着費無極，躍窗而出。這才現，天上烏雲翻滾，遮住了星星和月亮，還颳起了大風，風颳得異常的大，吹得飛沙走石，沙石四處亂飛，有些被吹上了屋頂，噼里啪啦打在屋頂的瓦面上，四周一片嘈雜。

費無極拉着皇甫燕，在黑暗中急行，雖然看不清路，但二人行進的度並不慢，看來日間進鎮的時候，費無極已經把道路的情況，牢牢記在了心裏。所以雖然在黑暗中，也行走如飛。

二人很快就出了小鎮，來到郊外，費無極腳下並不放慢，快來到一個小山溝里，找到一個山洞，鑽了進去，這才放開了皇甫燕的手，掏出火摺子，點燃了從客棧里順手牽羊**來的蠟燭。

皇甫燕經過這一陣子的奔跑，人也清醒了，她好夢被打斷了，心裏多少有些惱怒，瞪着費無極，奇怪的問道：“師兄，你這是幹什麼？”

費無極笑道：“不為什麼，就是想擺脫那個惡婆娘的跟蹤。”

皇甫燕這才釋然，道：“這樣就能擺脫她嗎？”

費無極道：“希望是吧，不過老天都在幫助咱們，剛到四更，天就陰了，烏雲翻滾，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又颳起了大風，正好掩藏了咱們的行跡，相信那個惡婆娘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咱們了。”

皇甫燕笑道：“我一路上心裏還在責怪師兄行事乖張，無緣無故打斷了我的好夢。”

費無極到了此時，心情才徹底放鬆下來，笑道：“如果剛才任由你做好夢，以後我們就要噩夢纏身了。”

皇甫燕奇怪道：“這是為啥？”

費無極本來想把心中的想法全盤告訴皇甫燕，但轉念一想，何必讓她擔心呢。於是話鋒一轉，道：“被那惡婆娘有如附骨之蛆一樣的纏着，不做噩夢才怪。”

皇甫燕笑了，道：“有師兄你在身邊，我就睡得無比香甜。那婆娘纏不纏着，我也不放在心上了。”

費無極心裏一熱，知道她這是出自肺腑之言，激動的道：“好，師兄以後就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

皇甫燕嫣然道：“那我以後就永遠跟在師兄身邊，幫你洗衣做飯。”

她此言一出，費無極心中禁不住一陣狂喜，一個女孩子，如果要是一輩子跟在一個男人身邊，幫他洗衣做飯，那是什麼，那不就是那個男人的妻子了嗎？皇甫燕這麼說，不就等於說要嫁給他嗎？當即急忙追問了一句：“師妹你說的可是真的？”

皇甫燕認真的點頭道：“嗯，真的，當然是真的。”

費無極立即覺得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山洞外面此刻已是風狂雨驟，而費無極卻感覺如沐春風，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伸出雙手，一把抓住皇甫燕的雙手，語音有些哽咽的道：“師妹…。”下面的話，卻不知如何出口。

皇甫燕雙眼望着費無極，深情的道：“師兄。”臉上一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二人雙手互握，相對而立，心中都被幸福充滿了，渾然忘了周圍的一切，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着，久久的，久久的不忍分開。

過了不知道多少時候，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進了二人的耳朵里“兩個小狗男女，我已經看見你們了，你們跑不了了。”

皇甫燕正徜徉在幸福的憧憬中，猛然被這聲音打斷，心中不禁大怒，張口就要回罵。費無極卻及時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神色凜然的搖了搖頭，示意皇甫燕不要出聲。

現在皇甫燕只要一面對費無極，就溫順的像一隻小綿羊，費無極示意她不要說話，她真的就冷靜了下來，不說不動了。

那個聲音又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你們做縮頭烏龜，就能逃得了嗎？我早就知道你們在哪裏了，快出來束手就擒吧，免得多吃苦頭。”

只是這次更微弱了一些。緊接着又響了幾次，卻是一次比一次微弱，似乎出聲音的人，距離他們越來越遠了。到最後，一絲聲音都聽不到了。

費無極又等了一會兒，確認出聲音的人，已經遠離了他們，這才放開手，舒了口氣，道：“好了，她去得遠了，只是暫時還不要大聲說話。”

皇甫燕輕聲道：“這個人是唐二小姐嗎？她這是要幹什麼？”

費無極道：“這個聲音有些嘶啞，似乎不是唐二小姐，她這是一門高深的內功，叫做‘回聲定位’，你只要出聲回罵，她立即就能確定出你的具體位置，馬上就能循着聲音，找到咱們的藏身之地。”

皇甫燕驚訝道：“有這麼神奇？”

費無極道：“嗯，我以前也只是聽說，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皇甫燕道：“那我們現在說話，豈不是要被她找到藏身之處。”

費無極笑道：“現在倒沒有關係了，這回聲定位，也是有距離範圍的，功力最深的人，可以達到十里，功力最淺的，也就能達到一、兩里的距離，現在她去得遠了，自然也就不能確定咱們的位置了。再說，這回聲定位，只能鎖定立即接她話的人，你過一會兒再說話，她也無法鎖定你。這裏距離市鎮很近，說話的人，何止成千上萬，你不接她的話，她又如何知道該鎖定誰？”

皇甫燕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現在知道了這個道理，她的回聲定位，不就拿咱們沒有辦法了嗎。”

費無極道：“對的，世上的任何武功，都有它的破綻，你只要抓住它的破綻，就能輕易破解它。”

皇甫燕崇拜的道：“你懂得可真多。”

費無極道：“這些道理，都是師傅教的，只是我資質魯鈍，還無法全部了解各門各派武功的破綻所在，如果全部了解了，那就能像師傅一樣，成為一代大俠了。”

費無極一提起師傅，皇甫燕心中升起了想家的念頭，幽幽的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爹爹呢？”

費無極道：“不急，現在天已經大亮了，我們出去行動不方便，等到天黑了，我們再動身，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安全的送回家裏。”

皇甫燕道：“你也要平平安安的回去。”

費無極心裏一熱，道：“你放心，我們都會平安的回家。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身體，餓了吧，來吃點乾糧。”

說完，拿出從酒樓廚房裏順手**來的饅頭，遞了一個給皇甫燕，自己也拿起一個，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起來。

皇甫燕拿着饅頭，猶豫着沒有下口，費無極見了，笑道：“放心吧，我已經試過了，沒有毒。”

皇甫燕這才放心的吃了起來。二人吃飽后，費無極道：“你繼續做你的美夢吧，我去洞口守着。”

皇甫燕道：“你在這睡覺，我去洞口守着。”

費無極道：“我是師兄，凡事都要照顧你這個小師妹嘛，還是我去守着吧。”

皇甫燕執拗的道：“不行，你昨晚勞累了一夜，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誰來保護我？還是你在這好好睡一覺，我去洞口守着。”

費無極見皇甫燕執意要去，而且態度堅決，知道再掙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就笑道：“好吧，我就在這睡大覺，讓師妹為我守門，不過你千萬要記住，不管聽到什麼千奇百怪的聲音，多麼惡毒的咒罵，都不可出聲。”

皇甫燕轉身往洞口走去，回頭嫣然一笑，道：“知道了，你好好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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